回到城里,我有点失落,我感觉陈爷爷和向秘书的话没有说完。
他们要说的也许就是我爸本来就是个飞贼,我爸为了给我留一个好形象,便嘱咐警察不要通知家属。
想到这些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心里的执念有点动摇了,人没有翅膀,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突然想我妈是不是也知道内情?
她之所以离开而不告诉我真相,是不是同样为了不打破我心里的美好?
不,不可能,我觉得我和我爸是心灵相通的,他不会做飞贼,他不可能做飞贼。
我绝不相信我爸是飞贼,我也不相信他被警察逮住了,至于这么久没有回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固执的想法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想等我自己真正有能力了,一定要再去白河,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弄清楚我爸的消失之谜。
接下来几年,我的生活进入稳定状态,我和陈爷爷互相扶持,相依为命。
学会四五千个字以后,陈爷爷开始教我读四书五经,而我更喜欢看各种古代谋略典籍。
我差不多花了三年时间,在陈爷爷的讲解下学完了全部四书五经,并且背得滚瓜烂熟。
至于各种谋略典籍陈爷爷也给我讲解,但是他不希望我看这种书。
他说“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在生活中,人的思想美德才是战无不胜的无上法宝。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爷爷不仅教我知识,还教我做人的道理,他常说:
“与人相处之道,就是真诚善良,多为他人着想,互相帮助,互相成就。”
渐渐的,在他的影响下,我也成为了一个有正能量的人,我会经常主动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譬如在小区散步,看到一位老奶奶拎着沉重的菜,我会很自然的上前帮忙。
我也会去福利院做义工,养老院为老人做护养。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十八岁了,我变得身强力壮,见多识广起来。
成人世界向我靠近。
很多年以后,回顾自己整个曲折艰辛,水深火热的人生历程。
发现这个阶段是我整个人生最为平静舒适的时光,这之后,我的日子便进入滔天巨浪之中。
这年冬天,陈爷爷身体突然不好了起来,他开始经常咳嗽。
看了几家医院都无法根除,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查阅资料找土方,很多人说梨和葱白可以治咳嗽。
于是我每天早早起床,步行很远去最好的超市,买最新鲜的梨和葱白。
回到家,我学着熬梨汤,守在灶台旁,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火候不对。
当我把一碗碗梨汤端到他面前时,渐渐的他的咳嗽有些好转的时候,我看到陈爷爷的眼睛湿润了,他轻轻拍着我的头说:
“孩子,谢谢你,你比我那两个远在国外的孩子还贴心。”
陈爷爷的儿子女儿陈明陈静都在米国,几年以来只有陈明来过一次,平日里一个月打一次电话也是陈爷爷打过去。
看陈爷爷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满是温暖,朝他撒娇道:
“爷爷,你是我的天,我是你的小棉袄,我们是最亲的亲人。”
“好,说得好,我们就是最亲的亲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爷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时昏时醒,我一直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
他清醒的时候,总会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
他去世前一刻,紧紧握着我的手,气息微弱却无比坚定地说:
“孩子,你是我晚年最大的慰藉,我很高兴,你以后的人生,全靠你自己了,记着一点,那就是要好好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自暴自弃……”
我眼眶湿润了,使劲点着头。
“如果没有好的出路,你……你就去东关大市场找老邱,他会安排你做事的。”
“爷爷,我记住了。”
“还有,我走之后,陈明一定会来和你对账,我们前年丢失的那两件东西,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随便够一个人花一辈子,我知道是他拿走了,他脸皮薄,如果不找你麻烦,就不用追问了……”
我泣不成声使劲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个给予我重生的老人,就这样离开了我。
他的教诲和关爱,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成为我在这世间最珍贵的财富。
带着这份温暖与力量,我暗想我一定要勇敢地迈向未来,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篇章。
处理陈爷爷的后事,必须得给陈明陈静打电话,这一次,他们倒是回来得很快。
两个人表面上彬彬有礼,但在分割陈爷爷的遗产时却闹起了意见。
因为陈爷爷留有遗书,在遗书中陈爷爷明确表示,他的三百万现金遗产全部捐献给了龙城儿童福利院。
只有这套房子是留给他的后人的,这个后人陈爷爷没有明确说明是谁,这让陈明和陈静开始互撕起来。
官司打到法院,法院判决遥遥无期,二人在那边的工作时间不等人,没有办法,只好商量暂时搁下。
陈爷爷对我恩重如山,对于他的后人我同样敬重,见二人实在忙得不行,我就主动要求愿意为他们调停。
我的意见是:就一套房子,两个人二一千作五,一人一半,如果他们愿意,等我把房子卖了给他们打钱。
二人对我颇有微词,好像陈爷爷对他们有意见是我挑拨的,话里话外都怀疑我把陈爷爷三百万财产吞了。
我实在是委屈得不行,陈爷爷临终给了我两千块钱,虽然不多,已经超出预期,我很满足,他教我的文化知识才是我最大财富。
面对他们无休止的质疑,我都懒得搭理,抱着自己的行李到东关大市场附近花一百块租了一个单卧。
我又成了无业游民。
陈爷爷让我去找老邱,老邱是陈爷爷朋友,是大商人,在东关大市场开的有古玩店。
听说在西道口等其他地方还有分店,生意不瘟不火,他为人仗义,为陈爷爷卖过好几件东西,二人交情挺不错。
我一个人逛荡了大概一个礼拜,没有找到更好的出路,不得不去求助老邱帮忙找一份活干。
没有想到在大市场门口遇到了三个熟人。
三个人都染着红毛,穿着花衬衫,嘴巴里衔着香烟,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他们是陈爷爷一个小区的,一直觊觎着陈爷爷的收藏,曾经明里暗里想搞几件过去。
因为陈爷爷的侄儿是辖区派出所所长,经常来走动,因此不敢明来。
没有想到陈爷爷一走,这三个家伙盯上我了,他们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
为首的家伙三十岁左右,肥头大耳的,一脸横肉,叫周斌,人称周胖子,皮笑肉不笑问我。
“姓吴的,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发大财了呀?”
陈爷爷已经去世,他的物件基本处理完了,我不明白他们找我干什么。
“周胖子,你们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