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一切的不幸都在朝我袭来!”
大明帝国的首善之地,四夷馆的别墅区,带嘤的肻特公爵正在抱怨。
刚收到电报时他还尚且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那能是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
结果自然是事与愿违,先是二十万大军被击溃,狼狈逃回哒卡以求自保。然后就是嘤帕尔城中的指挥官昏迷,接任的还是从心之人·鲍里斯。
这货不想着来个悲壮感人的诀别电报也就罢了,居然还大老远的拍电报向他求救!走的还是哒卡地区嘤军指挥部的路子!
现在好了,天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有个带嘤的贵族将军害怕到千里求救了!
肻特真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嘤军的不争气和鲍里斯的丢人现眼。
急是因为他确实想救也需要救鲍里斯,毕竟这货要是被俘甚至投了,对于带嘤来说简直天大的丑闻,全部老沦墩正米旗的老爷都得把脸气成黑色!
而且他和鲍里斯的关系确实不错,这货被俘了他也会难过的。
虽说跟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搞不好带嘤,但也没人规定说交朋友就肯定要是什么多厉害的人物,倒不如说两个一起没心没肺的玩耍才是真的开心呢。
所以鲍里斯再怎么虫豸,那也是他的朋友,能救还是得救的。
“问题是我好像救不了啊。”
肻特看着桌上的电报,上面的每个字仿佛都充斥着鲍里斯的求生欲。
但他对此无能为力,嘤军遭此大败之后,能保住哒卡都不错了,他实在不敢再奢求救出包围圈里的任何人。
更别说还是一位贵族出身的陆军少将。据他所知,这种级别的俘虏在明军眼中简直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明军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口的!
肻特忍不住抱怨道:“我说你没事升那么高级干什么?你要是能低级点我还能想办法捞你出来啊!”
也真是难绷,鲍里斯以往的上进心在此时居然成了他获救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肻特懊恼地坐在椅子,他从来没想到这一次行程居然会有那么大的波折,出发之前国王陛下还笑着说让他顺便在外面玩玩,放松放松心情什么的。
现在看来......他出来一趟就把压力吃满了!放松不了一点啊!
“沦墩方面回电了吗?”
他推开门,看向门外客厅里的顾问和各级官员。
这些人都不敢说话,毕竟沦墩距离这边那么远,电报是要逐级转发的,肯定快不了。
而且沦墩那边就算收到了,也需要时间讨论出个结果再回电,所以短时间内它们只能靠自己面对大明的压力。
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大明的压力?毕竟大明方面一点都不着急,真正着急的是还在嘤帕尔包围圈内的嘤军,还有就是已经被吓破胆的哒卡嘤军残部。
大明现在完全掌握了主导权,搞得肻特连邀请人家上门谈判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自己亲自下场,乘车前往皇宫洽谈相关事宜。
似乎不出意料的,大明方面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直接有人带路领他进了皇宫。
“你是哪里人?”
肻特看着这个给自己带路的金毛太监,有些好奇。
金尽忠有些无奈,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好奇自己从哪儿来,但还是回答道:“咱家是新罗刹人。”
肯特点点头,不再多问。
虽然目前带嘤王宫中不用金尽忠这种内侍,不过他出门在外还是见过不少的。
之所以好奇问一下,还是因为金尽忠的长相。
毕竟罗刹人在泰西是出了名的悍勇凶蛮,甚至一度有“泰西宪兵”的称号,体现的就是每当泰西各国出点麻烦,你都能看见罗刹兵来镇压。
从这般地方出来的人都能被大明捉来整成内侍,只能说是让肻特难以想象。
跟着内侍一路走到皇宫大内,抵达大明皇室内阁的所在地。
大明的镇国公主殿下,正在这里等他。
“尊敬的公主殿下,您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明媚动人。”
肻特走进屋子,看见朱心沂端坐在主位上,不施粉黛,但仍能让他眼前一亮。
朱心沂起身,提裙屈膝,用嘤语轻笑道:“公爵阁下,您也还是一位高贵优雅的绅士。”
肻特也弯腰回礼表示谦虚。
一旁的金尽忠适时走上去拉开椅子,请肻特坐下。
双方都安坐之后,肻特笑道:“出行前我母亲让我替她向您转达问候,她一直都记得您弹的古琴,非常好听。”
肻特的母亲,也就是现任嘤王的母亲,带嘤的王太后。
多年以前,朱心沂年纪尚小的时候去过泰西游历访问,参加过许多舞会和宴会。
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小公主,但却让整个泰西多年无法忘记她的风采。
她会弹钢琴,也会弹古筝。会跳宫廷舞,也会舞剑。会书法,也会画画。
几乎是什么都会的她,就此惊艳了整个泰西,让自身的美丽都成了技艺的陪衬。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年少成才的聪颖,让她一直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走到了大明这个庞然大物的塔尖上。
而面对着一国王子兼公爵的夸赞,朱心沂只是谦虚道:“也请您代我向王太后转达敬意和感谢,当年她对我的深切关怀,令我至今仍然铭记”
两人就这样寒暄着慢慢打开话题,或者说这种沟通方式就是贵族的常用套路。
严格来说,是泰西贵族很喜欢这样,毕竟它们之间通婚太多太频繁了,真的可以说到处都是亲戚。连“我的兄弟”和“我的姐妹”这种称呼方式,都能变成各国贵族通用,也是有其原因在里面的。
而朱心沂是很擅长学习的人,她也许不喜欢,但可以学得会。
“公爵阁下,我必须向您再次强调,这场战争不是大明挑起的,而大明已经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但大明还没有把贵国视为战败者,这已经非常有诚意了。”
“所以我希望,您也能拿出属于您的诚意。”
当交谈步入正题,肻特提出了自己的部分诉求后,立刻就遭到了朱心沂的压制。
或者说,她也不需要主动去压制,而只是在陈述事实。
冰冷的事实让肻特难以应付,在心中怒骂了胡乱惹事还打不赢的罪魁祸首,明面上还是保持着仪态说道:“我也想向您强调一点,我们并没有战败,局部失利并不能代表整场战争的失败。”
“我们在白象还拥有着大量军队可以投入战斗。”
“但我想大明也不希望继续扩大战事?”
说到这儿,他看向朱心沂。
朱心沂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大明确实不希望再扩大战事了,毕竟大丧期间动武本就不吉,礼部那些老古板们天天都跟遭了灾似的嚷嚷。
真是大写的烦!不知道的还以为前线明军全军覆没了,他们正在哭丧呢!
军方也是类似的意见,毕竟不像嘤军这种有点预谋,再怎么说也是有准备的。
虽然准备了貌似也没啥大用吧......但大明是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就仓促应战,现在后勤上已经出问题了。而且参战的还只有一个孟养军,兵力上也是严重不足。
文武双方都不赞成打下去,而朱心沂觉得徐子宁的功劳应该捞够了,差不多也该调回来验收成果了。
所以大明和带嘤一样,现在也需要停战,只不过大明是作为胜利方的停战。
“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肻特笑了,但却是藏着苦涩的假笑。
他随后他开始一点点挤牙膏似的让利。
核心目的就是尽量保住带嘤的颜面,至少别输的太难看。
毕竟这场谈判本就是不公平的,作为失败者的带嘤,只能为颜面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