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的人非常专业,徐子宁签字之后的一切事情他们全包圆了。
几辆直接从库存里拉出来的海军登陆车直接装运送到御坊车间,让主管欣喜若狂,立刻挑出一辆当场全部拆了个干净。
徐子宁还想强调说那是借的,以后要还回去。
但是后勤部负责押车的人却说,东西出库是不会回收的,随他们处置。
真就是交易达成概不退换是吧?徐子宁已经无话可说了。
把引擎的问题搞定之后,剩下的就交给这帮专业的人研究。依然还有闲的徐子宁觉得该去耍子一下,说到底这帝京城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逛过呢。
按照司机的说法,城里能玩的地方其实不多,毕竟是首善之地,不是旅游城市。大部分能玩的地方,原身那个标准的纨绔早就逛遍了。
毕竟这个年月真没有什么好的娱乐方式,连电视都没有的时代能玩什么呢?
有钱的话,无非就是女票了咯~
虽然还是在大丧期间,戒严和宵禁都没取消,但大明还是采取了人性化管理。
可能有些过于人性化了,比如某些社交场所都没有关门。
“嘿哟~徐三爷您可回来了呀!大家都常念叨着您呢!”
“哟哟哟~怎瞧你这狐儿昨日还说念叨着王大人呢?这会儿又换人了?”
“你俩自去别处吵,惹着徐爷不快那才是大罪过!”
走入庸脂俗粉遮满眼,甚至还有些呛鼻的好地方,徐子宁便被莺莺燕燕包围了。
听她们的说辞,貌似都认识他,或者说原身本来就是这里的常客。
这品味确实够俗,怪不得能跟胖子混到一起,真的是两兄弟连口味都差不多。
“别搁这儿碍事!快些的!我们少爷要上房!”
作为身边人的阿忠虽然替姐姐难受,但在外面还是要给少爷面子,一抬手那个气场简直是把狗腿子的风格诠释得淋漓尽致。
被阿忠吼了的莺莺燕燕们也不生气,只是娇笑着退开,有的临走前香风拂面,甚至还有不着边际的给徐子宁捞了捞月。
这一套套的,胆子忒大,整得他差点没压住枪。
真的就是半点雅都不沾,纯粹的又俗又荤啊!
听见这边动静的老鸨亲自走过来接待,苦着脸说道:“徐爷,实在不巧,咱们这儿上房都订满了,您看?”
上房就是上等的房间,大概就是总统套房的意思,只不过在这里还增添了别的意味。
这些天帝京来了很多高门显贵甚至外藩王爷,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就喜欢来这种地方尝尝鲜,一来二去的就把好人儿都订完了。
要说房间肯定是有的,但侍候的人不够了,上房的上自然也少了滋味。
老鸨可没胆子让徐家三少爷用滋味不够的上房,那是自砸招牌不说,而且还绝对会惹怒徐子宁这种本就容易炸刺的纨绔,纯粹的得不偿失啊!
徐子宁看出了她的为难,并不在意,摆摆手道:“人我无所谓,你看着弄就行,但是其他的可都得要上房最好的配置,不然我可不依。”
老鸨见徐三爷似乎比以前好说话了许多,一张老脸都快笑成了花,赶紧千恩万谢的下去亲自安排。
所谓上房,自然什么都得要最好的,连漱口的茶都不凡,除了茶香之外貌似还自带一种特殊的持久香,萦绕在嘴中像是嚼了口香糖似的清新。
各种点心自不用说,徐子宁甚至见到了宫中食堂里标价一盘上百块的龙须酥。
这哪是吃点心啊,吃金子都不过如此吧?
他忽然有点后悔那么嚣张了,一时的装换来钱包的痛。
一万块虽然不至于那么不经花,但这样用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过眼下已经花出去了,不吃白不吃,且先受着了。
徐子宁正听着小曲儿,吃着点心享受,酝酿着等会儿是要单挑还是打团呢。守在门外的护卫家丁敲了敲门禀报道:“少爷,有人来访。”
被打扰了雅兴的徐子宁看了一眼阿忠,阿忠立刻让弹唱的都退下,然后去打开门。
能跟在身边护卫的都是有眼力界的,不可能为小人物打扰少爷的雅兴,所以来的人肯定地位不俗。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子宁看到进屋之人虽然一身布衣常服,但是腰上挂着一枚金丝龙纹玉坠时,便赶紧起身行礼问安:“参见王爷。”
皇帝已经驾崩了,太孙出不来,那么能戴这东西出门的只能是王爷。
而且是正儿八经的朱明亲王,不是那些从外藩来的便宜王爷。
此时大明在帝京的王爷只有一人,现任晋王,朱心沂的亲弟弟。
虽说这年月宗室之间都已经没什么血缘关系了,甚至可以说大家都只是姓朱而已,血缘上早就出了五服。但晋王一脉在朝中还是颇有实力,尤其是朱心沂这个阁臣的位置,基本上把晋王一脉和帝京之中的暗流涌动绑定了。
藩王无令不得进京这条规矩,对于此时的晋王来说形同虚设。
而如今先帝驾崩,大丧之时,晋王本人便以吊唁为名进了京。
比起其他那些不是大老远发个唁电,就是派代表来的宗室王爷,简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只能说还得是晋王啊,实在是太忠哩!
面对如此忠!诚!的晋王,徐子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然一笑道:“微臣只是来此地消遣消遣,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还请王爷明鉴!”
他是真冤,久违的出来玩玩,怎么就能被抓个正着呢?
对方级别上是亲王,身份上是宗室,关系上还是那位大魔王的弟弟!
徐子宁感觉自己真的不该来女票的,亏了钱不说,还被这种级别的人撞上了!
但凡人要是扭头跟老姐姐说一声,自己怕不是大大滴危险?
“嘶~不对啊?我一个正常贵族少爷去女票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怕?”
思来想去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徐子宁又抬头看向晋王,一脸迷茫。
晋王也疑惑地看着他,不懂这人为什么那么紧张,自己长得很吓人吗?
经过许多代基因优化,这位晋王殿下绝对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按理说像这种级别的帅哥就算生气了也不会太吓人,更别说还是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所以他是真不懂徐子宁到底咋了才会吓成这样。
眼看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他便先开口安抚道;“徐指挥使真是好兴致,本王此来也只是想与你共饮一番,没有别的想法。”
只见他拿着一柄折扇在面前甩开,轻轻扇着,自有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气度在。
阿忠之前的高调似乎引起了整座楼内各路贵客的注意,其中也包括这位晋王。他在家中听老姐提起过徐子宁,尤其是徐子宁在船上给老姐的谏言,更是令他大为称赞。
他们晋王一脉已经跟海军打交道很久了,或者说这近百年内大明海军的实际掌舵人基本全都出自晋王府。
只不过现任晋王其实是个空壳子,空有王爵,其他啥也没有。
因为大明祖制《论如何把朱养废的指南手册》依然还有效,虽然说大部分宗室已经阳奉阴违的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都不怎么发俸禄了,这要是还不给做生意那是真的会饿死的。
但关系到兵权这方面还是绝对的禁忌,可不敢碰。
晋王这种也需要通过卡个bug来解决,那就是让没啥用的小儿子直接承袭爵位,但是完全不接触朝中事。
只要有一个脑袋空空的晋王摆在那里,那谁还能说晋王触碰兵权了?
所以说,朱心沂的这位小老弟定位就是如此: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晋王。
而他的爷爷老晋王是海军元帅兼总司令。
他老爹王爵都不要了,却在担任海军总参谋长。
连他庶出的哥哥都是某支海军主力舰队的总司令,手下据说管着十二艘主力舰,再加上其余各种中小型舰船更是不计其数,拉出去逛一圈都能吓哭绝大部分小国。
而他呢?只是晋王而已。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至少家庭熏陶让他对海军的事情还是挺上心的,也有自己的研究和见解。
只不过家里人从来都不给他碰,就把他当成放在王位上的玩偶,平日里的存在感也仅仅只是略高于空气。
一遇到事情首先就是给他发钱,发多多的钱,让他什么都不要看、不要管。
简而言之就是:“这里没你的事,玩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