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人?”萧瑾川刚要继续问下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阿姐!”欢快的女声自耳后响起,在南桥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紧随而来的女孩从身后抱住。
“秋儿别胡闹,小心摔着。”南桥枝说着,伸手轻柔的扒开她横在胸前的手臂。
宋楠秋听话的松开手臂,走到她的身旁,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看了好几眼,随后便是凑近南桥枝的耳旁,语气揶揄的说道:“阿姐,你们怎么聊这么久啊?是不是?”
宋楠秋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在场的人听到。
南桥枝看着妹妹身后的萧瑾川,男人此刻微垂下去的眉眼让人看不清神色,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想什么呢你,回去了。”
南桥枝说完便拉着宋楠秋往家的方向走去,这种氛围再待下去,就不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了。
待那两人如脱兔般飞奔而去、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之后,萧瑾川和棣隐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两尊雕塑。
此刻,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头顶上方的天空中不时有鸟儿振翅高飞而过,它们或是在寻找可口的食物,或是正赶往下一个栖息之所。
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萧瑾川微微侧身,面向身旁之人,缓声道:“方才匆忙,尚未请教公子名讳,不知可否告知一二?”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山间甘冽的清泉般,仿佛能穿透人心。
被询问的男子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在下辛璟初,今日得见景朝太子殿下真容,实乃有幸。”
“久闻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才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罢,他抬起头来,目光坦然地迎向萧瑾川审视的眼神。
就当二人又陷入尴尬的境地时,萧瑾川耳旁却响起南桥枝的声音:“萧瑾川,你们快点回来,不然天色昏沉,待会该迷路了。”
萧瑾川唇角轻勾,看向一旁的男人语气含笑的说道:“辛公子,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她们见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也好,那快走吧。”
巍峨高耸的东宫内,本应敞开的书房,此刻却门窗紧闭,门前重兵把守,大有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架势。
殿内的屏风后,是南烨一言不发的端坐在椅子上,他闭眼听着桌前几人的汇报。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这几日不辞辛劳、夜以继日地暗中探查西境之事,据线人所报,渊执宫廷表面看似由渊执王颜礼掌控着朝局,但实际上却是另有其人在幕后操纵。”
“除了那些深得信任的内臣之外,旁人根本无法得见渊执真正的掌权者真容。”那位大臣神色凝重地禀报着,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还有……”正当众人都屏息以待下文时,那名大臣却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嘴巴张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直静静聆听的南烨,此时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倦意,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处,然后用一种沉稳而平静的语调开口道:“有话直说便是,无需如此犹豫不决。”
得到太子的许可后,那名大臣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声音略微发颤地继续禀报道:“此外,微臣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之后发现,渊执那边似乎......对于安宁公主怀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话音刚落,就看到南烨原本正在揉捏眉心的手指猛地一僵,他缓缓地睁开双眼,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那名大臣。
一瞬间,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从南烨身上散发出来。
不过,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南烨的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
没过多久,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很好,仲侍郎,此次你办事得力,辛苦了。暂且先退下歇息去吧。”南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淡淡地吩咐道。
“微臣谢过太子殿下!”那名大臣如蒙大赦般连忙躬身行礼,随后匆匆退出了大殿。
随着屏风后大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待那人离开后,南烨才看向一直等着的南桥映鸢。
“南桥将军,不知你查到了什么新线索?”
“禀太子殿下,末将在安宁公主离开京城之前,承蒙长公主所托,亲往公主府去寻觅那置于书房之中的关键证物。”说着,南桥映鸢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条。
“然而,当我依照安宁公主给予的指引打开那些放置证物的木匣时,竟意外地发现了长公主特意留下的重要提示。”
她神情庄重而又恭敬,缓缓走上前去,轻轻地将那张纸条放置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
紧接着,女子转过身来,面向殿外高声呼喊道:“来人啊!速速将人给本将军压上来!”其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没过多久,南烨便瞧见在那精致的屏风之后,逐渐显露出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男子正被人拖拽着艰难地向这边走来,伴随着一阵沉重而又沉闷的落地之声响起,那两名负责押送的士兵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推,迫使这名男子双膝跪地。
此时,南烨目光紧盯着眼前跪着的这个男人,满脸疑惑之色,不禁伸手指向他,开口询问道:“此乃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南桥映鸢听闻太子发问,赶忙躬身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根据安宁公主所留的提示线索,经过一番缜密调查,我们方才得知,此人原本乃是赤麻国人。”南桥映鸢说着话,脑中思索着之前查到的一切。
“想当年,他尚处于幼年之时,便已成为赤麻王子残绚身边形影不离的贴身侍从,只可惜后来赤麻国不幸惨遭覆灭之灾,那残绚王子也自此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说到这,南桥映鸢伸手指向那名跪着的男子,语气逐渐激动地说道:“而此人因对故国的灭亡心怀深深的愤恨与仇视之情,于是便改名换姓,乔装打扮之后悄然潜入咱们南召境内,妄图寻机刺杀我朝安宁公主,以报亡国之仇。”
南桥映鸢说到这里,看向太子南烨逐渐凝重的脸色,毫不犹豫的添了一把火。
“万幸,因安宁公主身旁暗卫云集,他功夫不佳被带回公主府的地牢,在暗牢里养着。”
南烨低头思索着妹妹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生气的拿起一旁的镇纸,毫不犹豫的打向跪着的那男人。
“放肆!我南召的公主岂容你随意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