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川昏迷间,听见身旁砰的一声,随后他感到消失的灵力,正在慢慢向他汇聚,他的意识慢慢苏醒。
“南桥枝!你中毒了?”
萧瑾川低头看向身旁已经昏死过去的南桥枝,少女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嘴角和胸口处都有还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萧瑾川的脸上带着慌乱,他伸手将南桥枝扶起靠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只手紧张的轻拍她的脸,语气焦急的说道:“南桥枝,快醒醒南桥枝!南桥枝你醒醒啊!”
慌乱中他的眼神,瞟向少女一直紧握着的剑,脑中突然想起临走时母亲塞给她的袋子。
萧瑾川将袋子找出,慌乱的在里面寻找着那颗药丸。
终于他摸到了一块由金丝楠木制成的小盒子,少年连忙将盒子拿出来打开,入眼便是一颗银白色药丸。
萧瑾川一只手捏起那粒药丸,另一只手掰开少女的下巴,将药丸喂了下去。
一刻钟后,少女的脸色开不再是灰白,而是有了血色,萧瑾川将她抱起,随后口中呢喃咒语,脚下顿时出现一个白金色光阵。
随后二人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滩血迹。
“他爹的!让人抢先了!”
紧随而来的黑衣人,看着地上的血迹啐了一口,随后开口骂道。
旁边的人紧接着开口说道:“得,人人没找到,尸体尸体没看到,就找到个血迹有什么用?”
“遂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被叫的遂可不耐烦的说:“能怎么办?回去挨罚呗。”
“你说这郡主和安宁公主好歹也是表姊妹的,怎么能忍心下的了手呢?”
遂可捂住那人的嘴巴,警告的看着他说道:“你不要命了吗?就不怕隔墙有耳!”
“好了,回去吧,我们还得回到南召复命。”
月亮西沉,朝阳东起,染红了天边的云霞,雪灵轩内烛火燃了一夜,萧瑾川一夜未眠,一直守着安静的南桥枝。
身旁的太医跪了一地,离南桥枝最近的许太医,已经将她身上的毒都清理出来,随后包扎上。
“禀太子殿下,安宁公主身中的是沉渊古蛇的毒 很少见,这种蛇一般只出现在巫蛊之地与蛮荒之地,幸亏公主只是与那毒蛇轻轻擦过,只是此毒的毒性太过强大,公主体中还有蛇毒的残留,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了。”
“好,都退下吧。”
待殿内只剩二人时,萧瑾川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阳的红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少年伸手替南桥枝掖好被子,随后紧随而来的困意慢慢席卷全身。
“南桥枝,你配不上他的情!”
“南桥枝,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公主,那伙人是冲你来的对吗?如果我们没有收留你,阿婆就不会离世!都是你!”
四周的声音若隐若现,像是恶魔的低语,南桥枝感受着耳边环绕的声音,她想睁眼却惊恐的发现眼皮很是沉重,四肢也如被灌了水泥般坚硬。
“不是的,阿时我没有!”南桥枝艰难的摇着头,无力的喃喃出声。
随后她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觉,耳边附上清晰的声音,那道声音极尽委屈,却又极尽愤怒的诉说着:“南桥枝,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怎么能忘了我!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忘了我!”
南桥枝慢慢听出声音的主人,她语气中透露出轻颤着声问道:“莫…莫…序裴?为什么要这么说?”
随后压制在她脖间的那股力道松懈,她奋力睁开双眼,四周依然一片黑沉,如同恐怖片里的小黑屋,突然一束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照在她的身上,也让她看清楚四周,以阿时为首的春杪宋楠秋和莫序裴还有残绚陈风颂。
几人渐渐围成一个圈,将她包围,每一声呼唤和疑问都如恶魔施暴前的低语。
阿时和春杪看着南桥枝崩溃的控诉道:“公主,是你,是你招来了祸端!阿婆平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你来了,阿婆才会惨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南桥枝看着她们,眼中慢慢溢出泪花,看着她们焦急摆着手,急出眼泪,声音也染上哽咽的说:“不是的,不是的阿时!春杪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杀了你们的阿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春杪与阿时突然停下质问的动作,默不作声的走了,可随机而来的是更加癫狂的陈风颂,陈风颂眼神含着恨意,疯狂的看着她问道:“南桥枝!为什么你就不爱我呢?我等了你这么久,久到甚至不惜和父亲翻脸,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跟我结婚?甚至你对那条狗都比我和颜悦色!”
南桥枝深吸了口气,看着他,脑中是前世她在门外听到的对话,少女眼眶通红的朝着陈风颂嘶吼道:“你爱我?想和我在一起?你想得到的不过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财产,还有你那可笑的男人的自尊心和攀比心!”
“南桥枝,你不是私生女又如何,起码我还有妈妈,你妈妈早就死了哈哈哈哈,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不然怎么会有我?”
“宋竹秋!”
母亲是南桥枝唯一的逆鳞,她被激的吐出鲜血,一直守在身旁的萧瑾川拿过帕子伸手替她擦掉血迹。
“枕秧,去把许太医叫来,就是说公主吐血了。”
“是。”
南桥枝耳边的低语如同一望无际的大海,稍不注意就能将她吞入海底。
半炷香后,许太医带着医治的东西慌慌张张地跑来。
“许太医,方才安宁公主吐血了,如今还在低语,这梦魇可否化解?”
许太医听后将手上提着个的东西放下,来到床前,便看见额头布满冷汗的南桥枝,和衣服上被擦拭过的血迹。
“回太子殿下,安宁公主所中的毒实为罕见,且不是梦魇,而是掉入了一个类似心魔的环境。”
萧瑾川转头看向轻颤的南桥枝说道:“心魔?”
“正是,深渊骨蛇的毒有一种特殊的致幻效果,使中毒之人处在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再由心中的恐惧厌恶和愧疚化作亲近之人,专寻扎心之处,若公主能挺过来,那这毒便解了,若是没有挺过来....”
萧瑾川听到太医的停顿,心下一颤,他转过头看向许太医问道:“那会怎样?”
“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