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岁安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意有所指地,盯着她脖颈上露出的一块新鲜烟疤。
张晓晓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猛地拽高了衣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听我的事!”
刚留下来的,能不新鲜吗?
刚从那老东西的床上下来,有些人年纪上来了,某功能不行,就喜欢变着花样折磨人。
不过过程虽然屈辱,但好歹换了张这会所的年卡,以后进来钓凯子也方便。
况且都做到这份上了,让他开除个员工应该也不算难事。
大不了,再陪他玩一次……
张晓晓咬了咬牙,总算有了些底气。
“你知道陈总和我是什么关系吗?信不信我一个电话,现在就能让你滚蛋!”
钟岁安疑惑歪头,“陈总?”
她刚才和齐安和沟通,这家店老板不是姓许吗?
这女的该不会是被骗p了吧。
面对张晓晓的一再挑衅,周瑜行终于忍无可忍。
他眉头紧锁,面带厌恶,“张晓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冲我来,别牵连无辜的人!”
这份工作虽不是很珍贵,但也是人家自己争取来的,周瑜行可不想影响到她。
可周瑜行的维护,让粉裙子愈发气急败坏。
她确实没什么工作,平时也就是靠钓钓有钱的凯子,靠男人养着过活。
可他她样的吧,也就只有那老东西那种喜欢,像周瑜行这种有钱有颜质量佳的,根本看不上她。
她倒也想着找个家境好的接盘,可人家也不是傻子,都知道这种人只能玩玩。
更何况周瑜行本来就对这事没什么兴趣。
那名男调酒师倒是幸灾乐祸地帮腔,“我觉得张小姐说得对!这种不知道怎么进来的花瓶,早就该开了,留在这也是浪费会所资源!”
钟岁安还在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机屏幕,正在和齐安和谈论着收购事宜。
这家云水间的老板,的确有意转让,而且开出的价格也算合理,收购细节谈得很顺利。
按理说,其实收购这样大规模的养生会所,本该做一做详细的报告、经营状况评估、市场分析一类繁琐的工作。
但钟岁安对这些统统不在意,反正生意好坏也根本无所谓。
想买下这里,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放松时能有个靠谱的休闲去处罢了。
耳边传来张晓晓和那个调酒师一唱一和的聒噪声,钟岁安头也不抬,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行行行,既然你俩这么投缘,看法也一致,不如凑一对得了?”
张晓晓顿时涨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我喜欢的是瑜行哥!”
跟齐安和洽谈完毕后,钟岁安才终于慢条斯理地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甜白,小口啜饮着。
“急什么?马上你们俩就能一起滚蛋了。”
她已经和许总约了在此见面。
钟岁安优雅地靠在吧台上,静静等待着。
她微微晃动着酒杯,“哦?你说你喜欢周瑜行?可是我看,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钟岁安的目光落在张晓晓的领口处。
“难道你的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还是你想说,那你已经达到了灵肉分离的境界?”
张晓晓顿时就像是被烫到似的,下意识捂住了脖颈。
她只觉得身上那些痕迹,现在似乎都在发烫,几乎要把她灼伤了。
“你懂什么!”张晓晓恼羞成怒,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调,“我对瑜行哥是真心的!”
说着,她就转身看向周瑜行,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瑜行哥……你别被这种女人骗了!在这工作的女人,肯定都是图你的钱的……”
她伸手想去拉周瑜行的衣角,“我、我和她们不一样……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倒贴钱……”
钟岁安有点绷不住了。
张晓晓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太难猜。她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但眼前的事实说明了一切。
她要倒贴钱,怎么倒贴,靠和别的男人睡觉吗?她把周瑜行当什么了……
周瑜行眉头紧锁,明显是被恶心坏了。
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努力克制着不对一个女孩口出恶言。
他避开张晓晓的手,深吸了口气,声音冷得像冰。
“张晓晓,请你适可而止。”
周瑜行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我拒绝得很清楚了,现在没可能,以后也没可能,希望你自重。”
可张晓晓偏偏还不死心,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腕,语气也愈发歇斯底里。
“你不就是觉得我穷吗?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吗!”
周瑜行忍无可忍,一把甩开。
“这与钱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不禁落到另一边好整以暇看戏的钟岁安身上。
“做人最重要的是真诚,就算没钱,也要凭自己的努力赚钱,而不是……”
后面的话,周瑜行说不出口。
“我……”张晓晓还想辩解,却见钟岁安朝那调酒男扬了扬下巴。
“喏,你老板来了。”
电梯的玻璃门无声地滑开,一位穿着素雅新中式长裙的女士,款款走在最前方。
这位女士约莫五十出头,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起来,颈间只带着一枚肃静的翡翠吊坠,整个人素雅又贵气。
而她身后,跟着一个与她素质极其不匹配的老男人,以及两个提着公文包的助理。
许女士目光如炬,很快就锁定了吧台的位置。
她步履从容地走过来,目标很明确,就是站在吧台前的周瑜行。
走到了近处,许女士露出一个很亲和的笑,热情地朝周瑜行伸出手。
“您好,您是钟先生吧?”
许女士伸出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我是水云间会所的老板,我们约好了在这见面的。”
“关于收购的洽谈事宜,不如我们换个方便的地方,去我办公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