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长宁早早的就换好了常服,系好腰带后便预备着和老周他们一起上值,楚王右卫就在新建的都司,离王府略远,所以大家都起了个大早。
换好衣服梳好头发的林长宁出了院子,老周他们已经等在门外了,一群人相携出了王府,门口已经有小厮给他们备上了马匹。
清晨的空气有些寒凉,林长宁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肺腑都清新了起来。
几人策马朝着都司赶过去,今日刚上任,虽说只有八百多人,但是也不能迟到不是。
老周他们几个今日只负责露个面,然后熟悉一下就要出去安排招人的事情了,这八百楚王右卫直属上司是林长宁,所以她今日大概率是要看管着这群乡绅豪族子弟训练的。
齐戎略略跟她讲过,这些人都是太原当地的子弟,实在是没什么出路便把人塞了进来,日常点个卯不到时辰就跑出去玩乐了。
楚王是知道这件事的,确实看着不成样子,这次也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这群子弟,他楚王府可不拿钱养废物。
八百中近乎三百都是塞进来吃饷银想投靠楚王的纨绔,所以刺头必然不少。
今日想必是会有一些事端的,即便是有事端,林长宁也得给压下去,楚王挑了个他们中最年轻的她,想必也是想看看她的能耐,是风险,也是机遇。
到了都司门口,老周和老马他们一起下马往都司门口走。
待到了门口,几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无他,太过散漫了而已。
现在确实时辰尚早,太阳还未升起,但是都司门口的两个驻守的兵卒靠在木桩上头一点一点的,们都靠近这么久了,还未发现他们近身,分明是熟睡的模样。
若是在大兴,敌人离这么近还在酣睡,怕是一刀就能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林长宁上去一人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垂手站在门口死死盯着两个人。
一人倒在地上,眼睛一睁,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骂什么,但是一抬头看见几人的千户常服一个哆嗦就醒了过来。
另一个人抬眼,看到面前4个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在辱骂,不知道是睡傻了还是本就嚣张,旁边的一个人猛的拽了一下他。
方才清醒了过来,二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心知自己这次怕是给新来的长官抓到了小辫子,不由得有些害怕,懊恼。
先清醒过来的小兵恭敬道:“不知几位是哪个都司的千户,好容标下去通禀一声。”
老周冷笑,顺手摘过腰间的腰牌丢在地上:“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是哪个都司的千户!”
二人相互看了看,捡起地上的腰牌,刷的脸就白了,最近虽然说有风声,可能要来几位新的千户,但是上面并未通知。
此时正正的撞在了枪口之上,两个人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他们二人是豪族的旁系子弟走了关系才进来的燕山右卫,每个月领着俸禄也不怎么用打仗日子过得是美滋滋的。
都司的千户是五品官,是他们一个失职之罪是没有问题的,往大了说就得被发配戍边,往小了说也要挨100刑杖。
念及此二人不由得下跪求饶:“今日是我等懈怠,还请千户恕罪。”
林长宁看了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老马询问:“马叔,就是在大兴守门的士卒玩忽职守是什么刑罚?”
老马冷哼一声:“卫所门口是多重要的地方,门都守不住,打死都不为过。”
林长宁看着底下抖如筛糠不停磕头的二人沉声:“太原虽不比边疆,但是现在逆王一党正在风头之上,离太原不过7日路程,如此还敢在守门时候酣睡,严重些说砍了你们都不为过,但是念你们是初犯,今日晚间下了值各自去校场领50军棍,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听到林长宁发话两个人心中的石头松开了些许,50军棍或许难受了些,但到底不会真要了人命,二人拱手:“谢千户。”
林长宁说完话便带着老周他们一起往都市里面进去,带几人到了司衙署点了卯和当中的几个官员客套了几句后就往兵营去。
几人到了兵营,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校场之上并未有任何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老张抬头看看天色:“这时候也应当上职了,怎么没人呢?”
他们4个是新来的千户,肯定是要和士卒们见一面的,但是从王府到这里,现在又走到了校场,营地之中并未有一个人到达校场并进行操练。
林长宁刚刚专门去翻了楚王右卫的大操记录,今日正正好就是大操的时候,但是现在天都亮了,也不见人来,只能说明燕山右卫确确实实烂透了。
林长宁冷笑了一声,看着老马他们:“走吧,咱们亲自去叫他们起来。”
老周黑着脸点点头,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散漫的部队。
简直无法无天,门口守门的人到了跟前不清楚,还在酣睡,兵营之中的兵卒,天都大亮了,还不来大操训练。
4个人进到兵营之中,掀开门帘,里面一群汉子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掀开帘子,暖气和一股冲天的臭味儿钻进几个人的鼻子。
林长宁被熏的呼吸一窒,差点儿把早上吃的糕点给吐出来。
怎么能这么臭?这么臭!!!
越来越火大的林长宁屏着呼吸抬脚进去,抄起门口放置的一根竹竿儿,顺手就打向了大通铺上睡着的大汉们。
竹竿儿挥舞出了破空声一杆子,一杆子打在熟睡的汉子们身上。
不出3秒钟,帐子里就传出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尖叫。
一群人被打醒了之后骂骂咧咧的穿着衣服下了床指着林长宁的鼻子骂。
“你谁呀?你有病吧?”
“你小子找死,大早上不睡觉过来发什么疯?”
有几个有起床气的抄起拳头就要跟林长宁干起来。
“小子,知不知道爷爷是谁?我揍死你!”
林长宁抬眼一杆子打在冲上来挥舞拳头的两个人胸口,一杆子就让人抽飞了三米远,两个人光着膀子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其他起来的人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门口的几个人。
林长宁扫视着周围瞬间安静起来的一群人轻笑一声:“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