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如实把李科长刚才说的话，又叙述了一遍。
“哦，耳环？”方师长若有所思道：“仅凭一只耳环倒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孩子们中毒这事儿可不是小事，需要慎重，千万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乔蔓青唇角一勾，接话道：“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方师长脸色沉了沉，又语气严肃道：“小乔同志觉悟很高，你说的没错，咱们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乔蔓青抿唇不语。
她其实有些想不通。
如果这件事是方婉玉做的，方师长又知道的话，难道真的一点不生气吗？
毕竟中毒的孩子中，也有方师长的亲生女儿。
难不成女儿的生命安全，还比不上一个侄女的前途重要吗？
可如果方师长不知道真相，但是他说的这些话，又让人捉摸不透。
明摆着，就是想替方婉玉开脱啊！
办公室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方师长叹了口气，“小乔同志啊，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眼见不一定为实，需要多方面去看。”
乔蔓青觉得方师长话里有话。
可眼下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佯装不知情。
“嗯，方师长说的对，任何事情都需要确切的证据。”
“这件事，我相信李科长一定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所以我等着李科长的调查结果就是了。”
方师长看她还算上道，眼底露出一丝缓色，“好，好！小乔同志啊，今天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乔蔓青垂下眼睛，声音平静，“好的方师长，如果没有其他指示，我先去忙了。”
走出办公室，乔蔓青双手手紧握成拳。
她不会就此罢休，但需要改变策略。
夜幕降临，乔蔓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远远地，她看到家里亮着灯。
沈麦冬回来了？
推开门，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沈麦冬从厨房探出头，“回来了？饭马上好。”
乔蔓青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态度变化。
“调查组找到证据了。”她故意加重语气。
沈麦冬放下锅铲，走到她面前，“青青，我们能不能先吃饭，然后再谈工作？”
乔蔓青看着他疲惫的眼神，突然心软了。
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今天沈麦冬确实帮了大忙。
“好。”她轻声应道，脱下外套挂好。
饭桌上，两人沉默地吃着。
最终还是沈麦冬先开口，“方婉玉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乔蔓青实话实说，“不管是不是她，但她肯定知道一些情况。”
沈麦冬沉默了下，“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乔蔓青微微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想到，他会赞同自己的观点。
“青青，你放心，不管方师长最终怎么处理，我会暗中调查清楚真相的。”
“真的？”乔蔓青这下更错愕了。
“你是我媳妇儿，咱们是一家人。”沈麦冬认真地说，“而且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乔蔓青鼻子一算，有些吃味的说，“我以为你会站在方婉玉那边。”
沈麦冬苦笑，“青青，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战友关系。”
“就算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那我也只当她是妹妹，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乔蔓青刚刚升起的一丝感动又消失殆尽，“你的妹妹是麦禾！”
沈麦冬无奈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当她是陌生人，可以了吗？”
“呵。”乔蔓青放下碗筷，“沈团长，别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她前世见的多了，什么哥哥妹妹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间，哪里来的真正的友谊？
不都是打着友谊的名义，守护着那份小心翼翼的爱慕吗？
沈麦冬现在或许对方婉玉没有感觉，但以后呢？
所以，她不容许沈麦冬身边有什么邻家妹妹出现！
第二天清晨，乔蔓青早早起床，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
沈麦冬还在熟睡，昨晚他们谈了很久，虽然心结未完全解开，但至少达成了共识。
他会暗中帮她调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沈麦冬的侧脸。
乔蔓青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这个男人，曾经让她觉得可以托付终身，现在却让她如此困惑。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文工团的早晨比想象中热闹。
乔蔓青站在排练厅外，透过窗户看到方婉玉正在带领晨练。
她穿着紧身练功服，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位，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乔蔓青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耐心等到晨练结束。
当方婉玉擦着汗走出来时，她直接迎了上去。
“方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方婉玉明显一惊，手中的毛巾差点掉在地上，“这么早有事？”
她声音有些发紧。
“昨天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乔蔓青直视她的眼睛，“今天我是来听实话的。”
方婉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就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乔蔓青寸步不让。
方婉玉咬了咬唇，最终带着乔蔓青来到文工团后面的小花园。
清晨的花园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
“现在可以说了吧？”乔蔓青单刀直入，“昨天你撒谎了，你确实去过互助中心。”
方婉玉脸色不太好，“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我说了我没下毒！”
“我没说你下毒。”乔蔓青咄咄逼人，“我只问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方婉玉脸色发白，“我......我只是路过。”
“路过？”乔蔓青冷笑，“互助中心离文工团有两公里远，你路过得可真巧。”
她向前一步，眼神似冰，“保卫科在后门发现了你的耳环，方婉玉，你还要继续撒谎吗？”
方婉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那耳环我早就丢了！”
“是吗？”乔蔓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正是那枚珍珠耳环，“这是你的耳环没错吧？”
方婉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垂，脸色瞬间惨白。
“方婉玉！”乔蔓青突然提高声音，“那些孩子差点没命！”
“虎子才七岁，他呕吐到胃出血！方悦悦是你堂妹，她也中毒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