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不能不讲道理。”沈麦冬也有些情绪。
他觉得媳妇儿这是在怀疑他的真心，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明明在他的心里，只有媳妇儿一个人。
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心吗？
“呵呵。”乔蔓青觉得无语，“我不讲道理？”
“沈麦冬，你现在竟然觉得我不讲道理？之前钟雯找茬时，你可从来没有觉得我不讲道理。”
沈麦冬声音低沉道：“青青，你这样误会我，对我很不公平。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蔓青眼眶发热，紧咬下唇。
她当然知道沈麦冬对方婉玉没有那种心思，可一想到他今天的态度，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我明白什么？明白你对方婉玉的确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的话。
“好，既然你这么想，那今晚我们都冷静一下。”
沈麦冬彻底失望。
话音未落，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乔蔓青盯着那扇将他们隔开的卧室门，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这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分房睡。
第二天，乔蔓青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时，沈麦冬早已经离开。
餐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小米粥和半根油条，旁边连张字条都没有。
“连句话都不愿意留了是吧？”乔蔓青盯着那碗粥，心里又酸又涩。
她赌气地将粥倒进垃圾桶，碗重重地搁在洗碗池里，发出‘砰’的一声响。
“乔主任，乔主任在吗？”
突然，院门外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喊声。
乔蔓青赶紧打开门，看到互助中心的年轻干事小林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全是汗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心头一紧。
“咱们中心出事了！”小林气喘吁吁地说，“今天早上有几个孩子吃完早饭后突然呕吐、头晕，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孩子出现同样症状了！”
“卫生所的王医生说可能是食物中毒，让我们赶紧通知您！”
乔蔓青脸色骤变，顾不得和沈麦冬的冷战，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通知卫生所准备洗胃设备和解毒剂了吗？”
“已经通知了，但卫生所药品不够，王医生说可能需要送军区医院。”
“先别急，我去看看情况。”乔蔓青说着就往外走，“早饭是什么时候吃的？都有哪些食物？”
“七点半左右，吃的粥、咸菜和馒头。”小林小跑着跟上，“奇怪的是，不是所有孩子都发病，吃的是一样的东西。”
乔蔓青脚步一顿，“不是所有孩子都发病？那发病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比如坐在一桌，或者用了同样的餐具？”
小林愣了一下，“这个......我没注意,不过发病的孩子,好像都是住在西侧宿舍的。”
乔蔓青眼神一凛。
西侧宿舍的孩子大多是军区干部的子女，包括方师长的小女儿方悦悦。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这会不会是冲着她来的？
当她赶到互助中心时，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五六个孩子躺在临时铺开的床单上，面色苍白，有的还在干呕。
几位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卫生所的王医生正在给一个昏迷的孩子做检查。
“乔主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看向乔蔓青。
乔蔓青迅速扫视现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医生，情况怎么样？”
王医生抬起头，脸色凝重，“初步判断是某种神经性毒素，症状出现快但不致命。”
“已经给症状严重的孩子注射了阿托品，但需要进一步解毒治疗。”
“军区医院的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刚联系过，说至少要四十分钟。”
乔蔓青蹲下身，检查了几个孩子的瞳孔和脉搏，“瞳孔缩小、出汗、呕吐......这像是有机磷中毒的症状。
“王医生，你带了多少阿托品？”
王医生脸色严肃，“只带了五支，根本不够。”
乔蔓青当机立断，“先用肥皂水给所有孩子洗胃，症状轻的可以等救护车，重的必须马上用药。”
她转向工作人员，“立刻去附近的供销社和居民家借肥皂，越多越好！再准备大量温开水！”
其他人迅速行动起来。
乔蔓青挽起袖子，亲自给一个抽搐的孩子灌肥皂水。
这时，她看到方悦悦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脸色惨白但神志清醒。
“悦悦，你也吃早饭了吗？”乔蔓青走过去轻声问道。
小女孩怯生生地点点头，“吃了，但我只吃了一口粥就觉得苦，吐掉了。”
乔蔓青眼神一凝，“粥是苦的？”
“嗯，像......像妈妈洗衣服的那个味道。”
乔蔓青心头一震。
洗衣粉！
有机磷常见于某些洗衣粉成分中。
她立刻起身，冲向食堂。
食堂里，早饭的残羹还未来得及收拾。
乔蔓青挨个检查粥桶，在第三个桶边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刺激性气味。
她用手指蘸了一点残留的粥液，放在舌尖尝了尝。
一股辛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有人下毒！”乔蔓青浑身发冷。
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投毒！
她正想转身告诉大家，眼角余光瞥见窗户外闪过一个黑影。
那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很像......方婉玉！
乔蔓青盯着那抹消失在门后的身影，手指紧紧攥住粥桶边缘。
“方婉玉，你也太狠毒了吧！”
胸口像被铁烫了一下，愤怒和寒意同时窜上脊背。
“乔主任，三号床的孩子抽搐得更厉害了！”小林慌张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乔蔓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救人要紧，这笔账她记下了。
她快步回到院子。
看到虎子正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王医生手忙脚乱地按住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让开！”乔蔓青跪在虎子身旁，迅速解开他的衣领，将他的头偏向一侧，“拿根筷子来！快！”
有人递来一根筷子，乔蔓青熟练地用它撬开虎子的牙齿，防止他咬伤舌头。
随后她解开孩子的腰带，抬高他的双腿。
她声音急迫，“阿托品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