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灯光聚焦在讲台上，林野的手指紧紧攥着话筒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我出生在陇南山区家里三代贫农。”
台下嗡嗡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十五岁那年我爹用卖血的钱给我买了本《植物生理学》。”
林野继续说道：“就是这本书让我考上了农大。”
他突然重重拍向讲台。
“可你们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他们说老林家傻供孩子读种地的书！”
“去年我去爱荷华州考察。”林野突然提高音量，“那里的农民开着直升飞机撒农药实验室比我们校长的办公室都大！”
他的目光如炬扫过全场。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把玉米基因测序做成了上市公司！”
李国瑞站在侧幕手里的保温杯微微发抖。
他看见第三排有个女生偷偷擦了下眼睛。
“再看看你们！”
林野猛地扯松领带。
“实验报告抄网上，实习证明找关系，就等着毕业转行当外卖员是不是？”
整个礼堂落针可闻。
突然林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组数字。
“这是米国农民年均收入——折合人民币80万。”
“这是我们省农民的收入——2万3。”
粉笔“咔嚓”折断。
他转头时眼眶发红。
“差距在土地吗？在气候吗？不！在你们这些本该改变农业的人却最先看不起农业！”
“哗——”
李国瑞的掌声像点燃了炸药。
全场沸腾的掌声中林野举起手机。
“现在我个人追加五千万设立创研基金！”
“只要你的课题有创意”。
他顿了顿。
“哪怕是想给水稻装GpS我也给你研发资金！”
田雯一把抓住顾昭宁。
“你表哥疯了吗？五千万啊！”
但她发现好友根本没听见。
顾昭宁正死死盯着台上那个发光的身影嘴唇微微颤抖。
散场时人群久久不散。
办公室里李国瑞擦着汗翻看学生提交的107份课题申请。
“这评审工作量...不得累死我。”
“找赵新国教授。”
林野泡着方便面语出惊人。
“那位中科院院士？”
李国瑞吃惊道：“我们哪请得动...”
“就说是我林野的研究所。”
他撕调料包的手稳如磐石。
“前两天他团队遭遇基因编辑泄密危机是我用区块链技术帮他们锁住了全部实验数据。”
李国瑞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泡方便面的年轻人早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改变了华夏农业的某些轨迹。
林野收拾好公文包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忽然停下脚步。
“李教授那个叫顾昭宁的学生...你看如何？”
“你说小顾啊”。
李国瑞推了推眼镜。
“专业排名前五的好苗子就是...”他叹了口气，“家里是建档立卡贫困户这学期学费还欠着两万八。”
“什么？”
林野的公文包重重砸在桌上。
“我听说学校出新规不交齐学费不准考试？”
李国瑞苦笑着点头。
“去年全校欠费超过两千万，新实验楼还差三千万尾款...”
“这是要把寒门学子往绝路上逼！”
林野拳头攥得发白。
突然从内袋掏出一张黑色银行卡。
“麻烦转交顾同学密码是她身份证后六位。”
李国瑞瞪大眼睛。
“这...”
“就说是我林野的投资。”
青年企业家眼神锐利。
“等她毕业来我研究所工作还债。”
与此同时顾昭宁和田雯正在烈日下奔跑。
田雯拽着好友手腕。
“快点！你表哥肯定还在行政楼！”
“都说了不是...”
顾昭宁话音未落就被涌出教学楼的人潮冲散。
等她们挤到停车场只看见那辆黑色迈巴赫扬长而去的尾灯。
“去李教授那儿！”
田雯拉着她转身就跑。
办公室里的李国瑞正在张贴公告。
看见两个气喘吁吁的姑娘指了指墙角的浆糊。
“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些通知贴到各教学楼。”
顾昭宁接过通知单突然僵住。
《关于严格执行学费缴纳与期末考试资格的通知》。
田雯一把抢过纸张。
“这不是逼人退学吗？！”
老教授无奈地摇头突然拍了下脑门。
“瞧我这记性！”
他从抽屉取出黑卡。
“林野留给你的说是...职业投资。”
“投资？”顾昭宁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他说等你毕业去他的研究所工作抵债。”
李国瑞把卡塞进她手心。
“那小子原话是‘知识分子的骨气最值钱’。”
田雯突然夺过卡片插进查询机。
当Atm屏幕跳出“1,000,000.00”的余额时三个人的呼吸同时停滞。
“够...够交我们全班学费了...”
顾昭宁的声音在发抖。
李国瑞突然摘下眼镜擦了擦。
“知道林野为什么捐五千万奖学金吗？”
他望着窗外试验田。
“他说‘要让农大的孩子再也不用为学费低头’。”
顾昭宁的手指死死抵住嘴唇，慢慢抬头睫毛在阳光下颤动。
“他留这么多钱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老教授突然红了眼眶。
他摘下眼镜用力擦拭。
“先从植保系开始吧，能自筹的先自筹。”
颤抖的手接过银行卡时他低声说。
“三十年了第一次摸到能改变学生命运的卡。”
公告栏前很快聚集起人潮。
穿褪色牛仔裤的男生反复读着通知。
“李主任愿意垫付学费？”
“急什么！”
田雯跳开躲避。
“要谢就谢林野。”她突然被顾昭宁拽住衣角。
回行政楼的路上田雯踢着石子。
“林野这是做慈善呢？一百万扔出去连个水花都不见。”
“便宜李老头赚人情。”
她突然凑近。
“喂等他再来学校你必须介绍我认识！我爸下个月调任岭东省省长，说不定能帮他拿项目批文...”
顾昭宁望着远处试验田。
那里有几个猫腰插秧的身影。
……
此时的新元实业顶层陈启岳正把玩着鎏金打火机。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野大步走进来。
“哟林总监也在？”林野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林玲，正笑着坐在陈启岳身边。
林野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