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吗?”
“要。”
“好。”
喜平安看着盘腿坐在自己身边的岐渊,他完全复刻她烤肉的动作要领,很快两块精致的牛排就被烤好。
“岐渊,我吃饱了。”
喜平安嚼完最后一口牛排咽下后,对岐渊说道。
“真的饱了吗?”
“真的。”
岐渊这才放下碗,他左手抬起,扶住木质面具的边缘。
喜平安的心不由自主悬起。
砰--!砰砰--!
心脏跳动的频率又陡然加快。
木质边缘被缓缓抬起,先是线条分明的颧骨,而后是紧抿的薄唇。
冷白肤色如浸过月光的瓷器,他的嘴角天生微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就当快要看到全貌时,喜平安的双眼突然被一双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
“吱吱!你干嘛!”
“快放开我!”
喜平安猛地起身,想要把头上的吱吱抱下来,但在后退的时候身体却失去了平衡。
倾倒带来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岐渊!”
也就在这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她也顺势环住了他的腰。
“别怕。”温柔的声音离得很近很近,暖意包裹着她的身体。
捂住眼睛的小毛手恰逢时机的松开,岐渊俊逸非凡的容貌映入眼帘。
岐渊上挑的丹凤眼中满是笑意,纤长睫毛在面颊投下蝶翅状阴影。
黑色的微卷长发垂落,遮住一侧脸颊。
与温柔的声音有些反差,他的面容却是带着些许冷峻。
胸口随呼吸起伏,明明裹得密不透风,喉结滚动的弧度却比裸肤更蛊惑人心。
吱吱稳稳蹲坐在地上,冲着岐渊挤眉弄眼一番后飞快跑了出去。
岐渊无奈一笑,把喜平的身子扶正,“没事吧。”
“没事。”
“嗯。”
......
不知道过了多久,喜平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岐渊也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火堆劈啪作响的声音。
似乎是下定决心,喜平安的胸口一起一伏,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认真。
见色起意又怎么了?她母胎单身至今,也该勇敢一回了!
“岐渊,我觉得你,--我觉得你应该常驻虹之间部落!”
“我那个,我还会做很多好吃的,有炒鸟蛋,还有烤噗叽果,啊,不是不是,是煮噗叽果,也不是...”
喜平安松开抱着岐渊的双臂,她低着头,急得来回走动。
到底是什么菜,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忘记了!
“平安。”
“嗯?”听到这个声音,喜平安意外的冷静下来,她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雄性的模样。
“为什么希望我留下来。”
为什么?喜平安也在问自己。
因为他的面容?因为他的四个异能?
很显然!都是!
“我害怕虫,我想用你的灵泉空间种植酸果树,你有木系异能,能够保证我的健康,还有,--你好温柔,我喜欢你的温柔。”
紧张,喜平安现在整个身体都是麻麻的,像是有弱弱的电流轻抚过面庞,刺痒又有些发烫。
突然,她的手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握住,随后,大手的主人带着喜平安走到了石椅旁边。
喜平安会意的坐下,与半跪在地上的岐渊对视。
他的紫眸似乎越发的深沉,宛如无底的洞穴,引人窥探的同时也令之沦陷其中。
“平安,听我说。”
“我是远古蛇族,我的体内充斥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液。”
几乎所有的兽人都惧怕蛇族,无论是什么蛇,哪怕他们有些根本就没有毒,但都遭到一致的疏离。
他觉醒木系异能的那一刻与兽神产生了精神连接,在一片虚无中,他获得了大巫的传承。
从此,他戴上面具,遮住全身,行走于每一个部落,为他们看病,治疗伤口。
“啊?你没办法控制你的毒液吗?”
喜平安震惊的问,之前动物世界上的蛇不是都能控制自己的毒液吗?难道这个世界的蛇族不行?
岐渊并没有在喜平安的脸上看到除了疑惑以外的任何情绪,他不明白,大部分雌性都惧怕蛇族的雄性。
所以,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少,直至今日,作为远古种族八岐大蛇族,也仅剩下他。
喜平安在对待吱吱的态度上,让他沉寂多年的心有了一丝波动。
如果是她,会接受一个蛇族的兽人吗?
但她现在的反应,或许是因为受伤忘记了蛇族有多么没用和可怕吧。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毒液,但是,作为蛇族,我的身体常年都处于冰冷状态,在冬季更是无法提供你所需要的温暖。”
喜平安微微皱眉,这个表情令岐渊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有些失神的想要起身。
但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膀,那是一只温度高于他体温的手,灼热得令他着迷。
“能控制就行了啊,有什么好怕的,冬季有那么冷吗?我多裹点兽皮能不能解决?对了,你作为蛇冬天不用冬眠吗?”
喜平安的嘴巴像是连珠炮似的,一大堆问题丢出来。
周遭沉重的氛围被几个简单的问题所打破,岐渊看着好奇宝宝般的喜平安,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情窦初开,哪怕相处时间短暂,但爱意却真实如盛开的红莲,耀眼张扬。
他曾经,厌恶自己冰冷的肤色,厌恶自己带毒的身体,厌恶自己的种族。
他想要有朋友,有爱人,有亲人。
他把自己伪装起来,与他们接近,受他们爱戴。
但又恐惧于伪装被识破,所以他不在任何部落停留,他的身边也只有永远长不大的吱吱。
纵使内心早已澎湃汹涌,但他依然表现出沉着,平静,害怕空欢喜一场。
“冬季非常,非常,非常的冷,平安,比你想象的还要冷。”
“我不需要冬眠,那是祖辈们早已克服的本能。”
难怪,大家都在催促她结侣。
原来对于冬季来说,最可怕的除了食物短缺外,还有低温的考验。
喜平安在原来的世界是南方人,那里很少下雪,冬季最低温不过零下几度罢了。
如果是这里的本地兽人都用了那么多‘非常’的话,那看来不是‘零下几度’能形容的寒冷了。
“那...你介意我再找一个吗?”喜平安低着头不敢看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