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坚定的看着玉阳长公主,道,“长公主也说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跟此事有关的人都是要问的。哀家刚刚也问了在座的人,连裴贵人的母亲卫国公老夫人都问了。”
玉阳长公主见太后一定要她回答,那她就回答,总归没证据,她也不怕。
“我是前几日进宫见了梁贵人,那是因为梁贵人的兄长被罢了官,心里郁闷,我是来给她宽解的,其他并没有什么了。”
“那长公主那日在梁贵人宫中,可发现什么异常?”
“并无。而且我认为就算这香囊是来自宫外,那传递香囊之人未必就到过梁贵人宫中。梁贵人宫中的宫人又不是禁足在梁贵人宫内,他们大可以私下从侍卫或其他宫中的宫人那里拿到香囊。
再或者梁贵人也并未参与此事,今日梁贵人都不知被何人下了毒,想必也有人要谋害梁贵人,皇上、太后,你们不能只查有人加害裴贵人,不查有人加害梁贵人。”
“长公主,梁贵人中毒时你也在场,你明明看见梁贵人喝的那碗酪浆是从裴贵人那里抢来的,如果她不是非要那一碗,今日死的就是裴贵人。”
章合帝见玉阳长公主又把话带到裴南鸢,没忍住开口道。
“哦,那裴贵人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那么多人要害她。皇上,你刚登基不久,后宫也没多少人,有人要害裴贵人,显然梁贵人也不知情,否则她怎么非要喝那碗有毒的酪浆?
我想裴贵人是受害之人,她总不会自己要害自己,而梁贵人不知情,那好像只剩大林贵人和小林贵人了,对了,太后,如果我没记错,大林贵人和小林贵人的母族关陵侯府应该和你有亲吧。”
玉阳长公主先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净,又顺带把太后拉扯进来。
太后笑了一下,她就等着玉阳长公主得意忘形呢。
“既然长公主对哀家,对两个林贵人,对关陵侯府也有怀疑,那就一视同仁,都查一查。从今日起哀家和两位林贵人都禁足在宫中,关陵侯一家也禁足在府,等着承恩侯来查。
长公主,既然哀家都能为自证清白,自我禁足,那长公主府和安国公府也要与哀家及关陵侯府一样待遇才行。”
反正她与两个林贵人,以及关陵侯府都没做亏心事,也不怕查。
至于长公主府禁不禁得起查,她就不确定了。
因为就算玉阳长公主做事小心谨慎,她的那个傻儿子可不见得。
直到这时,太后旨意已下,玉阳长公主才察觉刚刚她似乎说错话了。
不止如此,玉阳长公主一大家子连同安国公府被禁足在府外,太后又让章合帝下旨,处置了平江侯府。
梁贵人虽死,但不能抵消那香囊是经画屏之手,画屏不仅是梁贵人的贴身大宫女,也是出自平江侯府。
所以平江侯府自是难以脱罪。
平江侯曾对朝廷有功,但平江侯世子犯的那两次事都是死罪难逃的大事,平江侯那点子功劳也该被消耗没了,但是章合帝还是考虑到平江侯年事已高,又疾病缠身,平江侯夫人也是病入膏肓,就没把他们一家下狱问罪,只是褫夺了爵位。
但是就这一项,再加上平江侯府后继又无可用之才,以后想翻身也没有可能了。
这边有罚的,那自然也要有赏的。
裴长晏救驾有功,章合帝这一次对他也是印象深刻。
原本章合帝想将裴长晏纳入羽林军,伴驾在他身边的,但是裴南鸢听了谢妙仪的建议,还是让章合帝把裴长晏安排去了虎贲军,跟在了梁老将军身边。
但是职位和待遇可要比裴长安、裴长行、裴长斛那时候好上太多,裴长晏直接被封副将军,仅在梁老将军之下。
裴长晏也不似裴长安那三个一身的毛病,他是能吃苦且真诚老实,与梁老将军脾性很对路,没几日也得了梁老将军的青睐。
梁老将军逢人便说,“不知道的都会以为裴长晏才是贤明的裴贵人的亲兄弟呢,比起那个卫国公,不知要强上多些。”
裴长安没两日也听到了这些话,他心里又恼又憋屈,但又没地方发泄。
不仅如此,承恩侯那边不知从哪里查到的线索,竟打听出羽林军中有一兵士,通晓驯兽,对野兽的习性了如指掌。
眼看着承恩侯就要查到他身上,裴长安紧急的灭了口,可是承恩侯还是怀疑上了他。
裴长安自己没了办法,他也不敢跟殷太傅说,因为殷太傅一直以为他与裴南鸢有些不合,只是兄妹之间的一点嫌隙,到不了要人命的地步。
殷太傅还想着以后裴南鸢如果封后,还能助力太傅府。
裴长安心惊胆战了几日,终于沉不住气,冒险找了裴长行出来商议对策。
裴长行这段日子也不好过,玉阳长公主和霍扬虽禁足出不来,但他也能想象得出这两人对他的愤怒。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承恩侯似乎也盯上了他。
有几次他见到承恩侯,他总觉得承恩侯话里话外的在套他的话。
他也想过将一切推到裴长安身上以求自保,但那是最后逼不得已的一步。
裴长安找上他时,他还有些不敢面对裴长安。
“二弟,你可有什么办法,让你我两人摆脱嫌疑。我总觉得承恩侯马上就要查到你我了。”
裴长安因太焦虑,根本没注意裴长行的表情不自然。
裴长行将自己的那些心思收了收,他现在还是和裴长安在一条船上,虽然船不稳,但还不是翻的时候。
“大哥,你知道给梁贵人下毒的人是谁吗?”裴长行问道。
“我怎么知道。现在说你我的事,你提那个干什么?我只知道,不是你,也不是我。”
裴长行皱了一下眉,“我能确定不是长公主,你能确定不是殷太傅吗?”
裴长安不知道裴长行为何非要问谁给梁贵人下毒,但还是回答道,“我确定,不会是殷太傅,他跟梁贵人无怨也无仇,杀了梁贵人对他也没好处。”
裴长行眨了眨眼睛,其实他心中已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了。
“大哥,你说下毒的人会不会是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