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上次你哥哥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没事,怎么这一次就不行?娘娘,你真的有好好求太后么?”
潘氏真的急了。
她一直觉得就算她那不争气的夫君如何的扶不起来,之前有父母兜底,现在有妹妹扶持,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丢官罢职啊。
画屏见潘氏情绪激动,忙上前拉开潘氏。
“世子夫人,你别为难娘娘了,你没看见娘娘为了给世子求情,手都被太后摔碎的茶盏碎片划伤了手。”
画屏这么一说,潘氏才看见梁贵人的右手上缠着纱布。
潘氏也觉自己过于激动了,她稳了稳情绪,但还是忍不住的道,
“那你去求一求皇上啊!”
“嫂嫂你以为本宫没求过吗?皇上不肯,本宫才去求的太后。”
“那你也不能不管你哥哥,娘娘,你要知道,父亲、母亲身体都不好,母亲更是下不来床了,这个时候如果你哥哥再被罢了官,那平江侯府就完了,那样对你有何好处。”
潘氏急得都要跺脚了,说出的话也没轻没重了。
梁贵人此时听自家嫂嫂的话,心里感到悲凉。
潘氏为平江侯府着急,为她兄长着急,可没一点在为她想,潘氏最后的话,还暗戳戳的指责她,不为家里,不为兄长尽力。
梁贵人此时不禁羡慕起裴南鸢来,她外面有谢妙仪那样的好嫂嫂,就算卫国公看着也没比自家兄长强多少,但是有谢妙仪帮着裴南鸢,裴南鸢不仅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事事都能给她筹谋铺路。
梁贵人语带埋怨的对潘氏说道,“嫂嫂也别光想着让本宫帮衬着哥哥,哥哥也得自己争气才行。还有嫂嫂,哥哥有今日,难道嫂嫂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俗话说的话,家有贤妻,夫无横祸,如果嫂嫂能时常规劝管束哥哥,哥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闯祸。”
潘氏很不爱听这话,自她嫁到平江侯府,公婆就没少用这种话来说她,现在小姑子也来说。
她不乐意道,“娘娘说的好,像是你哥哥养成的这个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性子是我造成的,自我嫁给你哥哥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规劝管束,我怎样规劝管束,我只要说上一句你哥哥不好的话,母亲第一个就护上了。
等到你哥哥惹了祸,就都会来说我不会规劝管束。
娘娘,如果你不愿管你哥哥,我就回去请示父亲和起不来床的母亲,让他们二老来求太后吧。
我想母亲听说她儿子要被罢官免职,说不定就能起来了呢。”
潘氏说的这些混账话,气得梁贵人浑身发抖,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潘氏说的是事实。
她兄长是平江侯府唯一的嫡子。
她母亲平江侯夫人因生她时胎大难产,再生不出其他孩子,所以对她这个哥哥极尽宠爱娇惯。
为了能护住自己唯一的儿子,平江侯夫人不让府中姨娘有孕,所以造成平江侯府子嗣单薄。
平江侯年轻时因和平江侯夫人感情好,又因公事繁忙,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有一子一女,只要细心教养,平江侯府也是后继有人。
只是随着平江侯世子被养废,平江侯年纪越来越大,朝堂上的事也开始力不从心,才开始后悔,没多生几个儿子,为家族多上几道保险。
所以这时平江侯想亡羊补牢,连着抬了好几房年轻体格好生养的姨娘,想再生几个儿子,只可惜忙活了好几年,别说儿子,就连女儿都没生出来一个。
后来他才知道,是平江侯夫人在他的饮食中做了手脚,让他再难有子嗣。
知道真相的平江侯,开始埋怨平江侯夫人不仅没教好儿子,还让平江侯府没了延续荣光的希望。
平江侯夫人却也埋怨平江侯年轻时只当甩手掌柜的,把家事、教育子女的事都抛给她,最后她不仅费力没讨好,还想再生儿子,来抢她儿子的家产。
这对年轻时的爱侣,到了晚年却成了一对怨侣。
两人都郁结在心,却只能把希望再次寄托在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可是平江侯世子是烂泥扶不上墙,反倒在父母的保驾护航下,虽坐上了官,却屡屡犯错闯祸。
老两口没办法只得在后面给收拾烂摊子,久而久之,平江侯夫人郁结于心,先倒下了,平江侯也难负重担,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平江侯见平江侯府难挽颓势,只能用了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招,用最后的脸面,把女儿送进了宫。
他在赌,女儿虽不聪慧睿智,但比起儿子来,还是强许多的,而且女儿貌美。
平江侯年轻时对后宫因美貌而获宠乱政的嫔妃是深恶痛绝的,当年他也积极参与了对郦妃和郦妃家族的清算,可是如今,他为了平江侯府的将来和儿子的富贵,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女儿能成为下一个郦妃。
梁贵人进宫自然知道她背负的家族使命,也知道她兄长今日之祸,完全是咎由自取和父母的溺爱放纵。
可是她如今就算入宫当了贵人,但父母已年迈多病,她也不能再要求他们做什么了。
而兄长纨绔放荡,嫂嫂短视跋扈,她只能让自己更争些气,如果能当上皇后,不仅能让自己扬眉吐气,令人艳羡,更能光耀平江侯府。
为了此目的,梁贵人只能把对嫂嫂的怨气吞到肚子里,自己父母、兄长此时已经不顶用了,能帮她和平江侯府的只有嫂嫂娘家那边的人脉了。
梁贵人气势低了几分,她略显无助的道,
“嫂嫂,本宫也知道你急,但就算父亲、母亲抱着病体入宫来求,只怕会让皇上、太后觉得是平江侯府在威逼皇家,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
“那你说怎么办?”潘氏道。
梁贵人好言引导道,
“妹妹这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嫂嫂你去求求玉阳长公主,霍驸马是嫂嫂你的亲舅舅,长公主不也说过会帮本宫争取皇后之位。
现在本宫的哥哥有难,又是本宫争取后位的关键时候,与亲戚情分还是长远利益,这长公主没有不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