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侯夫人上门来为邓锦书求情,谁知能遇上“天狗食日”这种异象,不仅卫国公府的人都惊慌失措,她也是惊慌失措。
因为一般遇有这种天象,都是上天预警,大凶之兆。
荣安侯夫人一看这天象,早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有心思管邓锦书怎么样,忙回荣安侯府安顿上下去了。
卫国公府这边大多都是重生的,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了这一天象,都不觉得奇怪惊慌开了,而且卫国公老夫人和谢妙仪反而比起上一世还更轻松。
上一世发生这一天象时,裴南鸢刚刚封后,那时他们卫国公府可没少被骂,这一世裴南鸢和卫国公府老老实实,就算后面有天大的事发生,也和裴南鸢,和卫国公府无关。
可是皇宫内,裴南鸢见着章合帝因“天狗食日”这一天象愁得头疼,心里十分心疼。
她虽知道这个天象不代表什么,但是又没办法直接点破。
裴南鸢温柔的给章合帝按着头,力道适宜,章合帝很快拧着的眉就舒展开了。
裴南鸢又递了一盏茶,柔声道,“陛下,你到我这来,就先将那些让你烦忧的事放一放,不行么?”
章合帝现在的确心情舒缓很多,但北边边塞袭扰不断,现在又天降异象,如今朝廷上下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更有甚者,都说到这天象就是因他继位以来,未有建树,才来预警的。
裴南鸢也能理解章合帝的心情,这一世她一直很安稳,卫国公府也很安稳,所以群臣见这异象找不到出头的攻击者,人心惶惶的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新帝身上。
她上一世被骂的很惨,自然对现在的章合帝感同身受,但是她也是挨骂多了,心理抵抗能力也强许多。
裴南鸢道,“陛下,现在群臣质疑你,那是他们心里也慌,只要陛下能稳住一段时间,群臣再难找到其他的说辞,自然就自己闭嘴了。”
章合帝刮了一下裴南鸢的鼻尖道,“你的心态倒是好,那些个好顽固又不是骂的你。”
裴南鸢笑,心道,“就算骂她也不怕,又不是没被骂过,她可是有经验的很。”
“陛下,你就信臣妾一次,让他们去说,陛下你全当听不见,听不懂。”
虽这么说,章合帝心中还是有事放不下,“他们骂朕倒也无妨,只是出兵北边是要暂且放一放了,如今人心不稳,冒然出兵,胜了还好,如果败了,恐有大乱。”
裴南鸢也赞同,她赞同倒不是她有大略,只是前几日谢妙仪给她捎信说,让她也劝一劝皇帝不要这么早出兵,还是要再等一等。
“陛下,北边虽是大患,但一时半会也打不进来,臣妾也认为现今稳定民心才是最重要。
而且现在天又降异象,臣妾虽不信那是预警陛下没有作为,但以防有别的灾祸发生,还是要做些别的准备才行。
陛下,今年自进入六月以来,京城周边就少有降雨,而且近一个月,都滴雨未下,臣妾担心今年京城周边会有大旱。
陛下与其出兵北边,不如先让朝廷提前准备,以防大旱的发生。”
裴南鸢的话倒是提醒了章合帝,的确郑常侍和司农朱谦也跟他提过,要预防大旱。
现在裴南鸢也劝他,这内宫妇人也预见到了的事,他却一心扑在用兵扬威上,却是有些好高骛远了。
裴长斛和邓锦书到底还是搬出了卫国公府,住进了分家给的三进院子。
其实这个院子并不小,只是比起皇家御赐的卫国公府,还是差的远了,甚至不如邓锦书出嫁前住的荣安侯府。
邓锦书整日闷闷不乐,没少埋怨裴长斛,而裴长斛心中也怪邓锦书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可是他现在没有依靠,又不能得罪荣安侯府。
所以不管邓锦书怎么埋怨,他只能是忍了。
今日裴长斛回到家中时,面带喜色,精神头也很足。
因为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靠山,一个上一世让裴长安头疼了一阵子的人。
邓锦书神情恹恹的瞟了裴长斛一眼,道,“你还真是心大,都被撵到这了,还高兴得起来。”
裴长斛因为心情好,面对邓锦书的嘲讽一点都不恼。
他还上前拉起歪在榻上的邓锦书道,“夫人,你别整日闷闷不乐,我跟你说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邓锦书兴趣不大,她嫁给裴长斛以后,好像就没遇到什么喜事。
裴长斛道,“我今日去了淮西王府,见了淮西王,淮西王说要举荐我为议郎。”
邓锦书眼睛忽地亮了。
“是真的么?那你的品级可不是比你那空有卫国公爵位的大哥还要高了。”
议郎虽是个文职散官,没什么实权,但能接近皇帝,参与朝廷核心讨论,实际地位不容小觑。
裴长斛一个庶子能不靠国公府做到这个位置,说明他还是很有能力的。
邓锦书突然又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她都等不及要回娘家和卫国公府好好炫耀炫耀了。
裴长斛见邓锦书面上毫无掩饰的得意之色,忙按住她道,“夫人,你现在可不能出去外传,此事不到板上钉钉,我去任职时,都不能掉以轻心,省得被那些小人算计,知道吗?”
邓锦书连连点头,“对对,现在不能说,如果让你嫡母或是你大哥知道了,他们必定嫉妒你。可是我娘家也不能说吗?也许我娘家还能帮得上忙。”
裴长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保险起见,“也先别说,淮西王允我这个官职,也不是白白给的,我也是要为他办一件事的,所以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暗中与淮西王有联系的好。”
邓锦书见裴长斛还防着她娘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裴长斛上任后,她可以扬眉吐气,又觉得这不是事了。
邓锦书问裴长斛他要为淮西王办什么事,但裴长斛却不肯对她说了。
其实裴长斛能说服淮西王接纳他,无非还是靠着出卖裴南鸢。
裴长斛自从知道卫国公老夫人和裴南鸢也重生了,那裴南鸢就成了除了卫国公老夫人外,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