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裴长安说烧了舆图,老狐狸的殷太傅怎么会相信,他猜到裴长安是要用那舆图拿捏他而已。
殷太傅不怒反笑,他倒觉得裴长安跟他是一路人。
“卫国公此举很是聪明,老夫喜欢和聪明人谋事,卫国公,不妨开出条件来,大家坐下来商谈商谈。”
裴长安见殷太傅态度缓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想了一下便道,“太傅,你先助我和我二弟裴长行离开虎贲军,在羽林军谋个职位,再者就是朝廷如果出征,我和二弟也是要随行的。”
殷太傅笑道,“如果出征,当然要带着你这张活地图的,至于二公子,也不是难事。只是安排你们进羽林军,虽也不是难事,只是要委屈卫国公和二公子,要屈居在我儿帐下听令了。”
殷青林如今任羽林军羽林左监,殷太傅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出征后,裴长安和裴长行也听命于殷青林。
裴长安虽在找上殷太傅的第一天就有这个心里准备,可有上一世的落差在,他心里还是难免不舒服。
上一世殷青林、殷青柏可是连平北的边都没沾上。
这一世,他却要为这俩人当陪衬。
许是看出裴长安的不满来,殷太傅又道,
“卫国公,老夫也不白占你的便宜,老夫有意将一女儿许配给你,以后咱们就也是一家人了。等你们立功回来,老夫向陛下请封时,一定会将你和青林、青柏一视同仁的。”
殷太傅这个附加倒是让裴长安颇感意外。
殷太傅要将哪个女儿许给他?殷流华现在还是个女娃娃,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殷太傅其他嫡女都已嫁人。
还有谢妙仪现在还活着,他也不可能休妻再娶,就算他想,也做不到。
裴长安站起身,躬身问道,
“太傅想把哪个女儿许给在下?太傅知道,在下已有正妻,虽在下与正妻感情不睦,但有家母和宫中的娘娘在,在下也是休不得的。”
殷太傅看出裴长安说的话像是拒绝,其实只是在向他确认。
殷太傅忙将裴长安拉回座位道,“卫国公,你别急着拒绝。老夫知道你府中有贤妻,自然不能让你休妻娶我的女儿。老夫有一个庶女,名叫殷流珠,正是二八年华的好年岁,许给卫国公做一平妻可好?”
殷流珠!裴长安有些印象,是个妙龄的佳人。
可是做平妻,卫国公老夫人和谢妙仪都不会同意的。
裴长安面露为难地道,“太傅,你将女儿许给我,还不要求正妻之位,在下很是感激,只是府中之事我实在做不得主,还得请示家母。不过家母十分喜欢我家中那位夫人,恐不会同意。”
“卫国公,你这是找理由拒绝这门亲事啊!是瞧不起我们太傅府吗?”殷青柏有些生气。
“不不!”裴长安忙摆手,道,“二公子误会了,在下也是想结成这门亲的。”
殷青林站起身打圆场道,“这样吧,卫国公,你回府将此事禀明卫国公老夫人,尽量争取老夫人的同意。如果咱们两家把这亲事结成了,以后合作起来就不分彼此了。”
话都说到这了,裴长安也无法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便答应回府说服卫国公老夫人。
裴长安在回卫国公府的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能去求卫国公老夫人,一是她绝不可能答应,二是更有可能直接激怒她,直接来一个鱼死网破。
裴长安想了又想,突然他一拍脑门,这事还是得去求谢妙仪。
谢妙仪上一世死的早,他们之间没有血仇。
他放下身段,好好给谢妙仪认个错,再求求她,谢妙仪这个人心软,说不定就答应了他。
然后再让谢妙仪去说服卫国公老夫人。
裴长安观察到,自重生以来,卫国公老夫人对谢妙仪的态度那是一个大转变,如果现在卫国公老夫人肯听谁的话,那就只有谢妙仪了。
想到这,裴长安加快了脚步,往卫国公府走去。
谢妙仪早上刚用过早饭,守在绛雪苑的老嬷嬷就来报,媚姨娘流产了。
谢妙仪片刻失神,看来媚姨娘这一世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并没有云姨娘幸运。
她让栀青去找许大夫,再带上些药材、补品去瞧一瞧媚姨娘。
虽媚姨娘有错,但她还是不能让媚姨娘现在出事,一切处置,得等云姨娘顺利生产完,再决定。
安排好媚姨娘的事,裴长安就找了过来。
谢妙仪见裴长安风尘仆仆的来到她这,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他还敢回来。
“国公爷,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敢回府了?”谢妙仪坐在圆凳上,一点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
裴长安尴尬,但他有事相求,也不能发脾气,只能好言哄道,
“夫人啊,你我虽有些嫌隙,但毕竟是夫妻,上一世我对不起所有人,但可不曾对不起你。你我这一世还能再重逢,也是上天给我的一个补偿的机会,所以夫人,咱们见面不必如仇人一样。”
谢妙仪掩嘴,差点被裴长安的虚情假意逗得笑出了声,“国公爷,你说话怎么前后矛盾?既然你自认不曾对不起我,那又何谈补偿呢?”
“这,”裴长安一时无语。
他在屋中踱了两步,又道,虽不曾对不起你,但也有冷落的时候么,所以为夫我还是心存愧疚,夫人啊,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咱们这一世好生过日子。以后我要是还能蛟龙得水,青云直上,定会好好待你。”
这话说的,好似如果不能蛟龙得水,青云直上,就不能好好待她一样。
谢妙仪赖得再看裴长安这拙劣的表演,便直言道,“国公爷,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在这绕弯子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