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连虎甩了甩头,发现地上的黄瓜藤是真的不见了,想了想,对榕志远道:“你去和哥哥们玩吧,别在这里把菜地踩实了。”
榕志远疑惑:“那爸爸为什么不回去?”
榕连虎瞪眼:“我还要带着你妹妹在这里陪你妈妈,不然她离开妈妈会哭的。”
榕志远撇撇嘴,‘哦’了一声走了。
傅雅看出丈夫是在故意支走儿子,看向榕连虎,目光带着询问。
榕连虎不说话,眼神示意傅雅靠过来,然后他抱着女儿到另一株被傅雅拔掉的黄瓜藤跟前。
榕姣姣看见了,又要去抓,榕连虎还是像刚刚那样抱着她,让她怎么都够不着,然后那株黄瓜藤就在两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两人都紧张的看着女儿,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却见女儿蹬着两条短腿,咯咯的笑着,露出冒出两个白点点的牙床,口水更是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有一个名为仙女变戏法的念头,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夫妻俩的脑海,让两人十分的忧虑。
看着被傅雅拔掉的其他菜秧,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决定再试试。
傅雅将拔掉的菜苗和瓜藤堆到榕姣姣面前,榕连虎抱着她,将她手伸向菜苗,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将她带远,就是不让她碰到。
傅雅紧张地盯着这一切,心跳加速。
榕姣姣也是个急脾气,几次没拿到,气得哇哇叫,双手挥舞间,地上的枯苗全都消失不见,小丫头这才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傅雅捂住嘴,看看笑得开怀的女儿,又看看丈夫,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想法。
榕连虎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回家再说。”
傅雅点头,转身和胡小小说:“胡嫂子,天马上黑了,蚊子多,我们要回去了,你回不。”
胡小小直起身:“我也要回去了,就这么点地,草都长不起来,没什么可打理的。”
榕连虎喊了一嗓子:“志高志远,你们回不回去?”
孩子堆里传来两声:“不回,我们再玩一会。”
“行吧,不要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
傅雅和胡小小边走边聊,榕连虎抱着女儿跟在后面,到了冯家门口才分开。
夫妻俩抱着女儿回去,榕连虎试着和女儿沟通:“姣姣,爹的小乖乖,你把菜苗放出来好不好?”
榕连虎是农家出身,尽管儿子们都学着书本改口喊爸爸,他还是习惯以爹自称,这会也是。
榕姣姣自然是听不懂他的意思,以为是在逗她玩,咯咯的笑声不断,说了很多遍都没用,小丫头笑得都快岔气了。
夫妻对视一眼,都很无奈,傅雅道:“要不我申请退伍,专心在家看她?”
榕连虎摇头:“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没有特别的原因,部队不可能同意你的申请。”
傅雅发愁:“那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敢再将她交给马大娘带了,万一被她发现姣姣的异常,后果不敢想象。”
榕连虎沉默,傅雅知道他在考虑,没有打搅,安静在一旁等着。
过了好一会榕连虎才开口:“要是知道我师父在哪就好了,说不定他能看出姣姣身上的不凡之处。”
傅雅听榕连虎说过他的师父,是一位玄门大师,当初他与人斗法受重伤,躲到榕连虎的老家山上,因为伤势过重,不能动弹。
是榕连虎趁着给地主家放牛的机会,每天给他找药送吃的,他才能熬过去。
他欠下因果,问榕连虎想要什么报酬,榕连虎当时说想跟他学本领,可惜,他没有学玄学的天赋,那大师只教了他一套外家功夫,没有收徒,是榕连虎脸皮厚,自己给自己安上人家徒弟的名头。
开始的时候,那大师一两年还会去看他一次,指导他练武一段时间,后来他入伍后就失去了联系。
也得益于他师父的教导,榕连虎一个农家小子,在战乱中才能活到现在。
傅雅担心:“姣姣如此特殊,他发现后会不会对姣姣不利。”
不是傅雅太过小人之心,事关女儿的性命,她不得不多想。
榕连虎摇头,如今不知道他师父人在何方,又不确定面对姣姣的特殊,会不会对姣姣不利,他不敢保证。
两人纠结半天无果,傅雅只能说:“今天先睡觉吧,明天我休息,先带着她,明天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
榕姣姣哪里知道父母在为她忧心,躺在炕上睡得香甜,小肚皮一鼓一鼓的。
可她的意识体却在空间玩的不亦乐乎,傍晚丢进小秘境的菜苗瓜藤,被榕姣姣一排排插到土里,也不管是根还是梢,排成一排就像她妈妈种的菜一样。
而榕姣姣自己,就像是在做梦玩耍一般,躺在床上,嘴角眉梢都是愉悦。
夫妻俩愁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傅雅一直留心女儿,见她只要是手能抓到的东西就不会被她变没了,而那些她想要又够不到的,她就会让其消失。
傅雅明白,女儿是怎么也不能再交给别人带了,实在不行,她就带着去上班好了。
她虽这样想,却也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
可她的烦恼到了下午就被解决了。
下午,榕连虎刚接到命令,让他回去准备准备,第二天出任务,刚出团长办公室,就接到门岗士兵通知,说是有位自称是他师父的人找。
榕连虎又是心惊又是狐疑,难道是师父算出他家姣姣的不凡,所以找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快速往军区大门跑,当榕连虎气喘吁吁地赶到军区大门时,看到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口,目光看向营房的方向,似是在欣赏着军区里的风景。
榕连虎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一些。
“师父?”他惊喜地喊出声。
中年人目光落到榕连虎的脸上,他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眼神中却透出看破一切的深邃和洞察。
他面容舒朗,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容貌却还是二十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模样。
他微微点头,语气温和:“连虎,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