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蟒裂空污秽形,
宝塔擎天镇魔霆。
千钧棒扫妖氛散,
一念狰鸣匠魄惺。
玉暖温存护真主,
阵邪狂语泄幽冥。
归墟暗涌万灵噬,
圣主将临海潮腥。
猩红血蟒裂空而至,带着污浊腥风与撕裂灵魂的尖啸。高台之上,死亡阴影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秦墨眼睁睁看着那道最为阴毒刁钻的血光贴地疾射,直扑自己血流如注的左臂伤口。
那污秽的光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犹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灵魂被无形的粘稠恶意死死攫住,沉向冰冷黑暗的深渊。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只有那血蟒尖牙般的尖端闪烁着毁灭的红芒,越来越近……
就在那毁灭之吻即将触及肌肤的千钧一发,异变陡生!
“嗡——!”
一道清冷、纯粹、仿佛来自宇宙深空的幽蓝色光膜,毫无征兆地在秦墨身周骤然张开!
光膜薄如蝉翼,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几何光纹,像是由无数细小的星辰碎片编织而成。它精准地将秦墨与那噬人的血蟒隔绝开来。
“嗤啦——!”
血蟒狠狠撞上蓝色光膜。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热刀切入牛油般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猩红污秽与幽蓝纯净激烈交锋、湮灭,蒸腾起大团大团扭曲、翻滚的灰黑色烟雾,仿佛空间本身在痛苦地呻吟。
秦墨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翻滚,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撕扯着神经。
然而,那致命的吞噬感竟被这薄薄一层蓝光死死挡住!
混乱的战场边缘,林悦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一根倾倒的蟠龙柱后。
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修长的十指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悬浮于面前的一个奇异金属圆盘上飞速操作。
圆盘核心,一颗多棱面的幽蓝晶体正剧烈脉动,每一次明暗闪烁都引动着包裹秦墨的那层光膜随之共振。
“秦墨!撑住!”林悦的声音穿透爆炸与嘶吼,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静,直接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响起,如同冰冷的清泉注入滚烫的熔岩,“邪阵核心是…
是纠缠态的负能节点!它在吞噬‘狰’的因果灵性!你的血…你的意志…是锚点!也是钥匙!用你的‘存在’去干扰它!用你的‘不认可’去扰动它的‘概率云’!”
量子纠缠?概率云?这些词如同天书,在秦墨濒临崩溃的意识里撞击。
然而,一种来自匠人灵魂最深处的本能被点燃了——那是他面对自己倾注心血、却被扭曲亵渎的造物时,无法遏制的滔天愤怒与“绝不认可”!
“我的‘狰’…不是养料!”秦墨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残存的右手狠狠砸向身下焦黑的木板,鲜血淋漓。
就在他意念爆发的瞬间,意识仿佛被强行抽离,穿过层层污秽血光,猛地“撞”进了坑洞深处那个疯狂旋转、熔融着“狰”残骸的猩红旋涡!
他看到的不再是物质的重组,而是无数扭曲、嘶嚎的暗红色能量丝线,正贪婪地缠绕、吮吸着一些微弱却纯净的金色光点——
那是“狰”残存的灵性,是他十年心血的烙印!在这些光点被吞噬的核心处,一个极其不稳定、疯狂闪烁的黑色“奇点”正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吼——!”邪阵意志感受到了这渺小却精准的“干扰”,核心处的黑色奇点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更狂暴的吸力,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凶兽。
秦墨的意识瞬间如遭重锤,几乎要被那纯粹的混乱与恶意撕碎!
几乎在秦墨的意识被蓝光包裹、强行与邪阵核心建立联系的同一刹那,另一道最为粗壮、怨毒滔天的血蟒,已撕裂空气,扑到了李世民面前!
那腥臭污秽的气息几乎喷到脸上,死亡的冰冷触感扼住了帝王的咽喉。
“陛下!”忠勇的玄甲卫士嘶吼着用身体撞向血蟒,却在接触的瞬间,连人带甲被那污秽血光腐蚀消融,化作几缕青烟!
李世民被侍卫拼死向后推开,冕旒彻底掉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他望着那吞噬一切的猩红巨口,眼中是帝王的震怒,却也有一丝面对非人伟力时的惊悸。
生死关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猛地一烫!
是那块从不离身的温润白玉佩——曹婉儿唯一留给他的念想。
玉佩毫无征兆地变得灼热无比,仿佛内部蕴藏着一轮小小的太阳!一道柔和、坚韧、带着无尽思念的月白色光华,猛地从玉佩中透衣而出,在李世民身前瞬间展开,形成一层薄如轻纱、却坚韧无比的屏障!
“婉儿?!”李世民心神剧震,脱口而出那个深埋心底的名字。
指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那滚烫的玉佩,仿佛握住了逝去爱人最后的温度。
“嗤——!”
污秽血蟒狠狠撞上那月白色的光障!刺耳的腐蚀声再次响起,白与红激烈交锋、湮灭。
光障剧烈波动,如同狂风中的蛛网,却奇迹般地没有立刻破碎!那柔和的光芒中,似乎还带着曹婉儿生前最爱的茉莉淡香,顽强地抵御着灭顶的污秽与邪力。
光障之后,李世民紧握玉佩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翻涌的不仅是劫后余生的惊悸,更有深如寒潭的痛苦与刻骨的思念。
那玉佩的温度,灼痛了他的掌心,也灼痛了他尘封已久的心。
而最后一股诡谲的血蟒,带着守护与牵引之力,已如灵蛇般缠绕住韦贵妃的腰肢,正要将她从那片修罗场中拉离。
“娘娘!”宫人惊恐尖叫。
韦贵妃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却在此时骤然放大,化作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
她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向那污秽的血光迎去一步,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的狂热光芒,仿佛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
“时辰已到!”她低语,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淹没在喧嚣中,却清晰地落入附近几个心腹耳中,“圣主…将临!”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被血光彻底包裹、传送而去的瞬间——
“妖孽!哪里走!!”
一声清越如龙吟、却又带着几分稚嫩未脱的少年怒喝,如同九天惊雷,悍然劈开西内苑上空粘稠的血色天幕!
所有人的心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狠狠攥了一下。
李世民猛地抬头。
韦贵妃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云端上,正竭力催动宝塔与污血巨蟒对抗的李靖,金甲光芒也为之一滞!
只见长安城东方的天际,一道炽烈无匹的金红两色光焰,如同撕裂夜幕的彗星,以无可阻挡的狂暴姿态,悍然撞入这片被邪阵血光笼罩的死亡领域!
金光,是纯粹到极致的破灭之力,霸道、狂野、睥睨一切!
红焰,是焚尽八荒的毁灭之炎,灼热、暴烈、涤荡污秽!
那光焰的核心,赫然是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年身影!
他身形尚显单薄,却挺拔如松,眉宇间英气勃发,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锐利锋芒!他脚下踏着两只燃烧熊熊烈焰、高速旋转的金轮,轮缘切割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正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的至宝,风火轮!
而他手中紧握的,是一根通体暗金、两端箍着奇异玄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洪荒气息的长棍!
棍身流淌着仿佛能捅破苍穹的桀骜意志——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标志,如意金箍棒!
“承…承烨?!”李世民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少年眉宇间的轮廓,依稀有着曹婉儿的神韵,却又烙印着属于帝王的刚毅!
他不是应该在东海之滨,跟随那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修行吗?怎么会……手持这两件惊天动地的神器,以如此震撼的方式降临?!
“父皇莫慌!”皇子李承烨的声音穿透混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儿奉菩萨法旨,特来降妖!”
话音未落,承烨眼中神光暴涨,再无半分迟疑!他脚踏风火轮,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炫目的金红残影,速度快到超越肉眼捕捉的极限!
手中金箍棒更是发出一声兴奋的嗡鸣,仿佛沉睡的凶兽终于苏醒!
目标,正是那缠绕韦贵妃、即将将她传送走的诡谲血蟒!
“给我——破!”
承烨吐气开声,双臂筋肉虬结,将金箍棒抡圆了,朝着那污秽血光汇聚的源头,狠狠砸下!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
金箍棒劈开血雾的刹那,万道毫光骤然爆发!那光芒如同正午的烈日坠入污浊血海,霸道无匹地涤荡着一切阴邪秽气!
棍影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粘稠的血光如同遇到克星般尖叫着、翻滚着、寸寸崩解消散!
“轰——!!!”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狂暴的冲击波以棍棒落点为中心,呈环形猛然炸开!高台上残余的琉璃瓦、碎石断木如同枯叶般被掀飞出去!
靠得稍近的禁卫和宫人,即使未被棍风直接扫中,也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震得东倒西歪,气血翻腾!
缠绕韦贵妃腰肢的那股牵引血光,在这开天辟地般的一棍之下,如同脆弱的丝线般应声而断!
“噗!”韦贵妃如遭重击,脸上那狂热的笑容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痛楚取代,她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数步,被同样狼狈的宫人七手八脚地扶住。
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珠钗歪斜,那从容优雅的面具,终于被这惊天一棍彻底击碎!
她死死盯着空中那手持神兵、如同战神降世的少年身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刻骨的怨毒和惊疑——菩萨?孙悟空?哪吒?这怎么可能?!
承烨一棍建功,毫不停歇!风火轮烈焰暴涨,托着他矫健的身形在空中一个灵巧至极的转折,金箍棒再次扬起!
这一次,目标直指那正与李世民怀中玉佩月华光障激烈对抗的怨毒血蟒!
“妖孽!吃俺老孙…徒弟一棒!”少年皇子热血沸腾,下意识地吼出了师父那标志性的口头禅,虽在最后关头生生改口,但那冲天的战意和睥睨的气势,已深得大圣神髓!
金箍棒带着风雷之势,撕裂腥风,悍然砸落!金光与月华瞬间交融,共同迎向那污秽的血蟒!
另一边,深陷邪阵核心意识纠缠的秦墨,正承受着无边恶念的冲刷,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覆灭。
邪阵意志被承烨这横空出世、搅动战局的一棍所激怒,核心处的黑色奇点疯狂脉动,施加在秦墨精神上的压力陡然倍增!
“呃啊——!”现实中,秦墨的身体猛地弓起,口中喷出一股暗红的血沫,包裹他身体的幽蓝光膜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秦墨!坚持住!”林悦的厉喝在他意识中炸响,她面前的量子装置核心蓝晶已炽亮到近乎白灼,无数细微的电流在金属圆盘上跳跃,
“它的核心节点在剧烈波动!就是现在!用你的意志!否定它的‘存在’!想象你的‘狰’!想象它本来的样子!干扰它的能量谐振频率!”
否定它的存在?想象“狰”本来的样子?
濒死的剧痛和邪念的侵蚀中,秦墨破碎的意识里,那根源于灵魂、连接着造物的无形之弦,
却在这极限压迫下,被林悦的话语和李承烨惊天一棍带来的震撼所触动,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顽强而清晰的铮鸣!
他不再去想什么量子纠缠,什么概率云。匠人的灵魂,只专注于他的造物!
他“看”向意识深处那被无数污秽血丝缠绕、正被强行熔铸成未知恐怖形态的“狰”的灵性光点。
他无视那疯狂闪烁的黑色奇点,无视那粘稠恶意的冲刷,全部的精神意志,化作一个最纯粹、最固执的念头,狠狠“砸”了过去:
“我的‘狰’!是守护之兽!不是你的…邪魔傀儡!”
“吼——!”邪阵核心处,那疯狂旋转、即将完成某种恐怖蜕变的熔融金属与能量旋涡,如同被投入了一块无形的坚冰,猛地发出一声带着金属扭曲和灵魂剧痛的嘶嚎!
重组的过程,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致命的迟滞!
这迟滞,短暂如白驹过隙。
但对于云端之上,正被污血巨蟒死死纠缠、玲珑宝塔金光被不断侵蚀黯淡的李靖来说,这来自邪阵核心内部的、源自被吞噬造物根源的“不谐杂音”,不啻于黑夜中亮起的灯塔!
“好!”托塔天王眼中神光暴涨,一声断喝如金玉交击,震得漫天污浊血云都为之一荡!
他左手掐诀的速度骤然加快,如同幻影,口中念念有词,古老晦涩的天庭律令化作实质的金色符文,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那光芒略显黯淡的玲珑宝塔之中!
“镇魔!封邪!破妄!”
三声法咒,一声高过一声!
嗡——!
原本被污秽血光顶住、僵持在半空的擎天巨塔,塔身之上镌刻的无数神佛虚影骤然活了过来!
罗汉怒目,金刚咆哮,菩萨低眉诵咒!万道被污染的黯淡金光瞬间被新注入的磅礴神力洗涤、点燃,化作更加纯粹、更加炽烈的煌煌神威!
塔底那旋转的万字符文骤然放大,吸摄与封镇之力暴涨十倍!
“给我——镇下去!”
李靖须发戟张,全身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
轰隆隆!
玲珑宝塔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如同承载着整片苍穹的重量,带着碾碎一切邪祟的无上意志,朝着下方那喷涌污血的巨大坑洞,狠狠压落!
这一次,那粘稠污秽、仿佛能污染万物的猩红血光,再也无法阻挡!
嗤嗤嗤——!
宝塔金光所及之处,污血如同沸汤泼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净化、蒸发!
刺鼻的硫磺腐臭味被神圣的檀香取代!巨大的塔基势如破竹,一寸寸压入那翻滚的血池,直捣核心!
“吼嗷——!!!”
坑洞深处,那混合了金属咆哮与无尽怨毒的嘶鸣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被镇压的痛苦与狂怒!
整个西内苑的地面都在宝塔下压的伟力下剧烈震颤,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
猩红的血光被强行压缩回坑洞深处,那悬浮扭曲、即将成型的邪物轮廓在神光照射下剧烈挣扎、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高台边缘,秦墨身上的幽蓝光膜随着宝塔的神威镇压,压力骤减,闪烁渐渐平稳下来。
他哇地又吐出一口淤血,意识从邪阵核心的泥沼中被强行拉回现实,虚弱地瘫倒在地,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奇异的明悟——刚才那“一扯”,似乎…真的有用?
而李世民身前,那道怨毒血蟒在承烨金箍棒和林悦装置的双重干扰下,
本就被月白光障消耗了不少力量,此刻再遭玲珑宝塔无差别神威的镇压,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轰然溃散成漫天腥臭的血雨!
李世民身上沾染了污血,龙袍残破,但他站得笔直,紧握着怀中那依旧散发着温热和月白微光的玉佩,目光如电,越过溃散的血雨和混乱的人群,
死死钉在了数十步外、被宫人搀扶着、脸色煞白惊魂未定的韦贵妃身上。
帝王的怒火,如同沉寂的火山,在神威的庇护下,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韦氏!”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宝塔轰鸣与大地震颤,
带着金铁摩擦般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神目如电,妖氛已破!你,还有何话说?!”
承烨脚踏风火轮,手持金箍棒,威风凛凛地悬浮在李世民斜前方的半空,
棍尖斜指地面,警惕地扫视着下方溃散的污血和混乱的人群,尤其是韦贵妃的方向。
少年皇子的胸膛微微起伏,初次实战的兴奋与力撼邪魔的余威在他眼中燃烧,如同初生的朝阳。
他成功挡在了父皇身前,但这仅仅是开始。
整个西内苑一片狼藉,残火在焦木上噼啪作响,倒塌的梁柱横七竖八,幸存的禁卫和宫人惊魂未定地聚拢,伤者的呻吟与劫后余生的啜泣交织。
天空,玲珑宝塔的金光牢牢镇住那翻腾收缩的坑洞血池,但塔身与污秽血光接触的边缘,依旧发出“滋滋”的侵蚀声,金光与暗红激烈地相互湮灭。
李靖伟岸的金甲身影在云端光芒流转,显然镇压这邪阵也绝不轻松。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韦贵妃身上。
她发髻散乱,华贵的宫装上溅满了泥泞和血污,精心维持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
面对李世民的厉声质问和无数道或惊疑、或恐惧、或愤怒的目光,韦贵妃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煞白的脸上,惊骇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笑意。
那笑容在她沾着污血的唇角咧开,冰冷刺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
“妖氛已破?”她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如同夜枭啼鸣,穿透宝塔的余音,“陛下,你当真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她的目光,没有看震怒的李世民,也没有看空中持棒戒备的承烨,更没有看云端神威凛凛的李靖,
而是越过混乱的现场,死死地、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投向那被玲珑宝塔金光死死镇压、依旧在顽强翻腾着暗红血光的巨大坑洞深处!
“你们镇压的…不过是一个被提前引动的‘引子’!”韦贵妃的声音因亢奋而拔高,带着一种宣告末日般的疯狂,“真正的‘万灵血噬大阵’,它的核心阵眼…从来就不在这里!”
“它在——”
她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李世民,也刺向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东海归墟!圣主…即将苏醒!这长安…这人间…都将为祂的降临…献上最盛大的血祭!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神光与废墟间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与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