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灯笼燃起。
鬼,原本是没有影子的。
但在人皮灯笼那幽冥光芒的照耀下,竟然出现了影子!
对于活人来说,影子就像是一个亲密的朋友。
可对于鬼魂来说,影子就是一个累赘和束缚。
当吊死鬼和大头鬼的影子出现后,他们的魂体短时间内便被束缚无法行动。
而我则抓住这时机,挥动着打鬼的马鞭,手中也紧握着两张收池符。
可还没等我开始行动,面前的两个鬼煞却被北茅山的道士给召回,消失了踪迹。
“马鞭,人皮灯笼还有收池符……你,你不是出马弟子,而是收池人!”
陈大师一脸惊恐的看向了我说道。
“哼,你总算看出来了。”
我冷哼了一声。
“这世上原本只有一个收池人,活……活阎王死何惧,是你什么人?”
陈大师脸颊微微颤抖着问道,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泰然自若。
“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活阎王死何惧,就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我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对坟地的孤魂野鬼发出了信号。
潜伏在四周的百鬼,瞬间伺机而动,将震惊当中的陈大师,团团包围了起来。
陈大师有些措手不及,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招,下意识的便用掌心雷逼退了百鬼,并退到了顾少言的身旁。
“顾少,请恕贫道本事低微,这次恐怕是无法帮您出头了。贫道也希望顾少能够平息怒气就此罢手……”
“陈大师,管他是什么人,您可是我们岚城风水协会的会长,难道连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
顾少言自然不想善罢甘休。
“贫道若是倾尽全力,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可如果得罪了他的师父,恐怕就算是做鬼都无法翻身……”
陈大师面露惧色的说道。
“他师父有这么厉害?”
顾少言也眉头微微一皱。
“这死何惧人如其名,下手狠辣,不惧生死,行走江湖四十多年从未败过。二十年前,更是凭借十二鬼仙一举荡平邪教凶冥殿,一夜间杀死了几百号高手。”
“阎王一怒,生死难料,这活阎王性情乖戾,脾气古怪。这江湖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收池人死何惧……”
“顾少,现在罢手或许还来得及。你就给这位小友道个歉,拿点钱好好安抚一下那位女大学生的家人吧。”
陈大师长舒了一口说道。
“什么?让我给这小子赔礼道歉?我顾家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顾少言不甘心的说道。
“喂喂,你们在那里倒是商量的挺好,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我盯着窃窃私语的俩人,冷哼了一声。
“不知小友,意向如何?”
陈大师客气的问道。
“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念在道长也算是江湖上的前辈,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保证不伤害你。至于这个顾少言,必须给我留下!”
我沉声说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贫道今日定要带顾少安全离开,还请小友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好处。”
陈大师说着暗中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符篆,还有一把铜钱剑。
我知道他还藏着许多手段,可我同样也藏着一个杀手锏。
“既然道长如此执迷不悟,可就别怪我心狠了……前辈,我就说别让逃吧?否则可就错过这个亲手报仇的机会了!”
我回头看向了一脸阴郁的老木匠说道。
而他此时手中的木雕已经换了个人……
“嘿嘿,小子,算你聪明!”
老木匠狰狞的一笑,手握着锥子便朝着那木人的双眼刺去!
“啊……”
一声惨叫随之传来,但这声悲鸣的不是顾少言,而是陈大师。
皎洁的月色下,他的双眼鲜血直冒,很快便染红了满脸和双手。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身旁的顾少言和那群打手,早已经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是……是刚刚那群孤魂野鬼,趁乱……”
手捂着双眼痛苦惨叫的陈大师终于反应了过来。
“谁让道长你的头发这么长呢,没准让孤魂野鬼悄悄在地上捡,也能逮到一根。”
我笑着说道。
“贫……贫道认栽了。顾少,贫道也搭上了这对招子,对你们顾家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此告辞……”
陈大师倒也识时务,转身便溜走了。
“快,上车走!”
而当陈大师走后,顾少言也彻底慌了,连忙也想上车逃跑。
“我让你们走了吗?”
我冷冷的说道,驱使着坟地百鬼将这群人又团团包围了起来。
“大……大师,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我……我向您赔礼道歉,我给您50万,不,100万,求大师您放我离开。”
顾少言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苦苦哀求道。
“在你们这些富二代的眼里,一个花季少女的生命就值这点钱啊?”
我冷哼了一声。
“您开个价!其实,吴小倩的死跟我没什么关系,那些照片是我手底下的人私自发到网上的,被包养的谣言也是她室友黄丽传的!”
顾少言连连推脱着自己身上的罪名。
“好,就算这些不是你干的。那我问你,除了吴小倩的死,你还做过什么恶事!你可别跟我耍小聪明,我来时可是把你调查的一清二楚!”
我其实只是在网上搜到了一些传闻。
“我……”
顾少言迟疑了一下。
“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保证饶你一命!”
我连忙说道。
“除了吴小倩,还有些女孩也被我们玩过,后来被……”
“还有生意上,我让陈大师暗中和我们顾家作对的集团公司老总给……”
“还有一次我开车撞死了一个人,花钱买通了上面……”
顾少言犹犹豫豫的说出了他所犯下的恶行,甚至比网上的传闻还多。
“大……大师,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能走了吗?”
跪倒在地的顾少言,向我递来了祈求的目光。
“感谢你的坦诚,顾少。一开始我还真担心你身上的罪孽不够深重呢,现在看来,用来做新的人皮灯笼真是绰绰有余。”
我看向了手中即将腐朽的人皮灯笼,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