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娇的表弟张桐是她舅舅家的孩子,大专毕业后在奉天混了段时间,然后便回到老家干起了自媒体,整天举着个手机四处瞎拍。
他最早是做东北特色吃播,可惜没那么大胃口,直播吃农家铁锅炖四十分钟吃吐了三回。
后来调整方向干起了街拍,专门找那些老旧的街道拍摄,主打一个怀旧,不过也是流量平平。
听说姐姐在殡仪馆见小鬼后,这家伙灵机一动,居然想到晚上去殡仪馆搞探险直播,结果还真让他拍到点东西。
就在昨天晚上,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跑到殡仪馆开直播,一开始也不敢进去,就在大门口晃悠,后来直播间里有人给他刷了三个礼花筒,这小子一激动就进了院子。
刚在前院转了一圈,还没走到灵堂时,直播间的弹幕就开始刷屏,好多人都说刚才在墙根底下好像有东西爬过去。
张桐几人乍着胆子朝围墙走过去,忽然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小孩咿呀声,紧接着真的有个野猫大小的身影贴着墙根嗖地一下闪过,快速消失在一片草丛中。
直播间有个大哥直接给他刷了辆保时捷,怂恿他追过去看看是野猫还是啥东西,张桐不敢,随手捡了块碎砖头朝草丛砸过去,随即就听到草丛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小孩啼哭声。
几个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拔腿就跑。
张桐举着手机走在最前面,跑的时候自然就落在最后,也不知是吓得腿软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噗通一下摔倒在地爬不起来,手里的手机扔出去好几米远。
幸亏那几个朋友还算讲究,见他摔倒又折返回来拖着他一起走,几人连手机都顾不得捡,跌跌撞撞跑回镇上。
一口气跑回家缓了缓神后,张桐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刚才不是摔倒,而是被什么东西扑倒的,那东西压着他不让他起身,要不是他们回来拉自己一把,他真的爬不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桐的家人发现他已经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急忙把他送到医院,当班的牛大夫翻开他眼皮看了几眼就断定这不是实病。
等检查结果一出来,果然一切正常,可他就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还时不时的胡言乱语。
昨晚和张桐一起去探险的几个朋友等天亮后跑到殡仪馆捡回那个早已关机的手机,回看直播录屏时惊恐的发现镜头居然拍到了张桐倒地后的画面。
尽管画面非常模糊,可仍然能分辨出在张桐后背上真的有一个像是光屁股娃娃的人影,通体煞白,只有两只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
林宇开车来到医院,远远就看到雷娇正焦急的在门口来回徘徊,直到看见林宇后,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其实林宇心里也很忐忑,这一路都在后悔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来帮忙,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要说和黄皮子对着骂街或者抽女鬼大嘴巴子他勉强还有点经验,驱邪根本一窍不通。
可看着雷娇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她进了病房。
听张桐的朋友说完他们昨晚的经历后,林宇忍不住骂了句傻逼。
“你们是真特么能作死啊!”
他气哼哼说道:“殡仪馆吓死过人你们不知道嘛!怎么还敢深更半夜往那儿跑?活拧了!”
几个小伙被他骂得低着头不敢吭声,林宇走到张桐病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又翻开眼皮看了看。
“好像是被吓着了,找个出马仙叫叫魂吧,估计问题不大。”
“别呀,我们信不着那些出马的,都是骗子。”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满脸焦急地说道:“小林师傅,我们就信你,咱红旗都知道你有本事,老夏家那姑娘就是你救回来的,找你肯定万无一失,这才求着娇娇让她请你来。”
“阿姨我真不懂,我就是个开灵车的,之前是凑巧撞见过几回而已。”
这时雷娇开口道:“你不是有个师傅嘛,能不能请你师傅出手救救他,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她的表情有些为难,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和林宇多说什么。
林宇心一软:“行吧,那来搭把手,把他抬我车上去,我去找我师傅看看。”
张桐的几个朋友七手八脚抬着他出了病房,径直朝后车厢走去,气得林宇直翻白眼。
“放前边,他还没咽气呢!”
把张桐放到后排座后,雷娇小声问道:“我能跟你去一趟吗?”
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林宇不由想起几天前她见鬼之后仍旧一脸淡然的情景,这姑娘身上有种疏离感,像是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特别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行啊,你坐副驾驶吧。”
林宇先给老道打了个电话,征得老道的同意后才开车直奔青松,老道以前交待过他不想管太多闲事,所以林宇轻易不会去麻烦他。
一路无话,车子很快开到青阳观,老道只是看了一眼张桐就肯定地说道:“吓着了。”
他让林宇取来一张黄纸和一碗水,画了道符后烧成符水喂张桐喝下去。
水一下肚,张桐马上悠悠转醒,不过意识还有些迟钝,但已经能认出身边的父母。
“行了,带回去休息几天吧,别吃油腻的东西,弄些黄芪泡水喝,可以补气虚,培元固本。”
送走了张桐一家,林宇留下来准备和老道聊聊天,没想到雷娇居然也跟着留了下来。
老道一改往日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态度,乐呵呵的招呼她一起喝茶,还特意沏了壶自己采来的野山茶。
“小友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老道动作娴熟地沏好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雷娇意外的看看他:“师傅怎么能看出我有心事?”
“呵呵,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惊涛拍岸,有什么心事都憋着,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雷娇红了眼眶,从小到大她基本没怎么在外人面前哭过,这次被老道一语说中心事,积郁多年的委屈瞬间让她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