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被识破后,心中一阵慌乱。
若此刻贸然承认,必定会被王爷严惩,不如抵死不认,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王爷,这衣服是我们帮人做工,雇主赏赐的。而且我们并非从事体力劳动之人,我们是在账房做事的。”
其余几人也赶忙随声附和:“对对对,王爷,我们都是账房先生,手上自然没有茧子。”
苏辰眉心微蹙,略一沉吟后,给出一道数学题。
“布商携20两银赶集,绢一匹售银一两,布一匹售400文。一两银等于1000文。
共买绢、布30匹,其中布比绢多10匹,问各买多少匹?”
随后,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厉声道:
“既然你们自称账房,那便说说这道账目该如何解答?若答错了,可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那几人相互对视,面露难色。
他们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算术了。
众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是被这问题给难住了。
“你们这帮蠢货,连这般简单的账目都算不明白?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苏辰大手一挥,
“郑虎,将这些冒充百姓的家伙给本王拿下,带回府衙严加审问!
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郑虎领命,带着侍卫迅速将这几个假冒的人捆绑起来。
那几人起初还想挣扎反抗,但在郑虎和亲卫们的威严之下,很快便放弃了抵抗,耷拉着脑袋被押往府衙。
苏辰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真正的百姓,沉声道:
“乡亲们,本王知道你们是被人利用了。梅德丸平日里为非作歹,他绝不是你们的恩人,而是你们苦难的根源。
本王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彻查此事,还大家一个公道!”
百姓们心中微起波澜,恐惧虽在,却也因苏辰的话燃起几分希望。
苏辰转身,率众人回府衙,一入府,便即刻下令:“把那几个冒充百姓的,押到审讯室!”
随后,他大步迈入审讯室,端坐在主位之上,眼神犀利,直逼众人。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若你们如实交代,本王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那几人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恐惧和犹豫。
为首的一人咬了咬牙,缓缓开口:
“王爷,我们......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哼!”
苏辰猛地一拍桌子,“收人钱财?那你们可知这是在触犯王法!
本王再问你们,是谁给你们的钱财?”
那几人吓得连连磕头,但却始终不肯说出背后的主谋。
苏辰见状,心中明白,他们是在害怕报复。
于是,改变了策略,“你们以为不说出实情,是在保护自己和家人吗?
错了!
本王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调查你们的家人,若你们继续隐瞒,本王就将你们的家人一同治罪!”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了,哭喊道:
“王爷,饶命啊!我们说,我们说!是梅家的管事,伊璋挂派我们来的。
他让我们冒充百姓,来向您施压,好让您释放梅德丸。”
苏辰眸中怒色一闪而逝,“伊璋挂?”
旋即,他冷冽开口,对郑虎下令:
“速将这些人的供词录下,令其签字画押,另外即刻把伊璋挂擒来见本王。”
“遵命,王爷!”
郑虎领命而去。
......
与此同时,梅哲仁在府邸内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等待消息。
听闻手下禀报冒充百姓的人被苏辰识破擒获,他脸色“唰”地变得煞白,惊怒交加:
“怎会如此?这苏辰怎这般精明!”
慌乱间,他在屋内急促踱步,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能让苏辰焦头烂额,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败露。
伊璋挂在旁,也急得额头冒汗,忙问:“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
梅哲仁牙关紧咬,目露凶光:“绝不能善罢甘休,苏辰公然与本官作对,定要他付出代价。”
稍作沉思,他恶狠狠地甩出一句:
“去,召集人手,备好武器,今晚就劫狱救德丸,再找机会收拾苏辰。”
伊璋挂面露怯意,劝阻道:“大人,此举太过冒险,府衙守卫森严,苏辰定有防备......”
“住口!”
梅哲仁怒目圆睁,厉声打断,
“德丸被困,本官岂能袖手旁观!田守仁管着地牢,他自会帮忙。”
话音刚落,一人踉跄闯入,面如土色,惶惶禀报:
“大人,不好了!王爷派人来拿伊璋挂!”
伊璋挂闻言,如遭雷击,身形一晃,心下大惊:
那些闹事的怎会如此快招供?
刹那间,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滚滚而落,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梅哲仁也呆住了,没料到苏辰行动如此果敢迅猛。
他缓缓转头,目光冷冽如冰刀刺向伊璋挂:“本官平日待你不薄,你可知该怎么做?”
伊璋挂顿感脊背发凉,寒意直透骨髓,双腿一软,“扑通”跪地,重重磕响:
“大人,您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愿以死相报!”
梅哲仁脸色愈发阴沉,“放心,你家人本官自会照料周全,保他们平安无虞。”
伊璋挂满心苦涩,深知被当成替罪羊,可为保家人,只能咬牙应道:
“小的明白,小的......小的今日不慎失足落水,溺水身亡。”
说罢,他脚步沉重,缓缓迈向府邸湖中。
望着那黑沉沉、暗藏凶险的湖面,一闭眼,决然纵身一跃。
梅哲仁伫立湖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伊璋挂渐渐没入湖水,片刻后,对下人冷冷吩咐道:
“去,叫人捞尸。”
几个下人连忙应诺,不一会儿就领着家丁,拿着打捞工具匆匆折返湖边开始行动。
他又望向幕僚,声音低沉而冰冷:“田守仁可有回信?”
幕僚面露难色,嗫嚅着说:“田大人......他......他说此事无能为力。”
梅哲仁眼中寒芒一闪,从鼻腔挤出一声冷哼:“哼,这田守仁,关键时候竟选择明哲保身!”
顿了顿,他脸色阴沉似水,摆了摆手:
“罢了,按计划行事......”
幕僚匆匆退下。
梅哲仁负手站在庭院,目光仿若能穿透黑暗,遥遥望向府衙方向,牙缝里挤出狠话:
“苏辰,识相就赶紧放了我儿,否则,休怪本官手段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