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当天凌晨说的,人是当天夜里走的。
飞机到达码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们没有直接上船。
而是在码头附近的酒店留宿。
“你的人呢?”
“马上会有人来和我们会合。”
说曹操曹操到,套房的门在此时响起。
裴叙开的门。
叶麟的桃花眼像是装了追踪器一样,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她也在看清来人惊了一下。
江烨......
就在这个名字蹦出来的瞬间,裴叙和叶麟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是叶麟上前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叶麟。”
冥洲找南魁的人也叫叶麟。
有那么一瞬间她耳边响起的是裴叙跟她说的话,那就是——你的记忆不是真的。
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江烨绝对不可能和冥洲有关。
所有没有得到印证的猜测全都得到了答案。
看起来叶麟有话要和裴叙说,她现在脑子也有些混乱,找了借口独留两个人相处。
等她出来的时候叶麟已经走了,裴叙并没有就叶麟这个人和她聊什么。
简单的休整一夜后,他们就上了去小岛的船。
两个小时的水路,船只才缓缓靠上岸边。
一下船,就有人来接应他们。
“裴先生。”
男人点了一下头,带着她上车。
车子在小岛西边的一处别墅停下。
“上岛了,你应该告诉我你的计划。”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陈最则是顺水推舟。
“你要查柏隐,我刚好也要见她。”
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大概是意料之中,她没有多问。
在裴叙去见柏隐之前,她得先去见见柏家的人。
当天夜里,她从小岛的西边去了小岛的南部。
刚到柏家的宅子,她就看见柏隐在佣人的簇拥下从庄园出来,然后上了豪车的后座。
她跟着上去,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小岛上的现状。
柏隐所乘坐的车在离开人流中心的时候遭到了袭击。
狙击枪打爆的轮胎迫使车子在车道上失了方向,因为惊吓,载着她的司机在此刻紧急刹车。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紧急刹车之后,司机打不着火了。
而前面那辆爆掉一只轮胎的豪车,即使在路面擦出了火花,也重新掌握了方向疾驰。
接着第二发子弹开始射击,豪车在马路上驾驶出了S弯的形状。
射歪的子弹乱弹,其中一颗正好击碎了他们这辆车的挡风玻璃。
司机一边怒骂一边下车逃命,她却在这场豪车快要消失之前越过座位,启动了车子。
“明天我会把车子开回来,自己来取!”
说完,留下一脸懵的司机,选了另一条道路,跟着上去。
七弯八拐没有让前车起疑也没有暴露自己,在车子驶出郊区之后,她才停了车。
这个方向,是要去柏家的制药厂?
刺杀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要雷打不动的去制药厂?
等了半个钟,她才重新驾着车往道路的尽头开。
郊区之外的地段,人烟稀少,她把这辆车子停在了一处人户的旁边,然后下车徒步前往。
到达制药厂的时候,这里似乎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有战火的味道。
看着子弹穿透的痕迹,她顺着车轱辘的印记找到了最边上的废弃厂。
荒草丛生的周围正好停着那辆轮胎被打爆的豪车。
她正要靠近,那辆豪车砰的一声,炸的火光四溅。
陈最退开的时候,只感觉背后热浪横生。
废弃厂的前面还有两座厂,看着地上的脚步杂草偏倒的痕迹,人去了前面的工厂。
但是陈最偏走进了那座废弃的厂。
就和阿尔法的那座实验室一样,她仔细在里面绕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充满按钮的岛台上找到了开关。
按下去的那一瞬,身前的岛台咔嚓一声,原本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岛台,突然又升高了一点,中间那根柱子缓缓地呈现出一道门的形状。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只是这道门和在国内的不也一样,没有密码。
像是一种机关,在出现的一瞬,就缓缓打开。
里面和一种圆柱形的电梯一样,她进去,电梯和岛台同时移动,慢慢的陷入漆黑。
原本她以为这种漆黑会一直延续到电梯到达,但是并没有,大概两秒钟漆黑的环境中就亮起了画面。
是一个巨大的圆面屏幕。
上面出现的画面是一具不同角度的人体。
每一面的人体构造旁边还有一节放大版截取的部位图片,就像医科书里示范的教材。
柏隐还真是个变态。
电梯下行比她想象的要久,她靠在电梯的一边并没有心思去细看电梯内突然亮起来的屏幕构造。
就在她继续等电梯的那一瞬,原本只是图片的曲面屏突然播放起一版带着一种人文音乐的视频。
肃穆又严谨。
但是当视频开始播放的时候,是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人体。
身上的毛发被剃的干干净净,在她看清楚男人的脸后,大脑开始宕机。
像是良久不曾被打开的一面,在此刻正在被面前的凶猛野兽撕咬,从大脑被撕咬的细缝,那些不曾被知道但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开始往外冒。
各式各样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突然的容积量让她的脑袋爆疼。
那些被裴叙提起过而她不曾知道的画面一个一个的往外蹦。
疼的她紧抓着地面,闷哼出了声。
画面里的男人中了枪伤,扒着门把她推了出去。
温柔缱绻又带着倔强。
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逃出去!”
而那个男人正是视频里播放的人。
.......
官寻。
记忆里有着一头浓密头发的人此刻的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他身上切合的地方远比南魁和她说的还要触目惊心。
整个人被切开又缝合的程度就像是一个切口,去拔的人皮,人皮被拔的不完整然后又一个缺口诞生。
不知道是汪莞心的心脏钝痛还是她的,那一瞬她全身都在发抖。
随后是数不清的震怒。
电梯也随之到达。
缓慢开启的那一刻,她双手撑着屏幕站起来,扶掉刚刚因为各种情绪夹杂挂在脸颊上的水珠。
那一刻她知道今天谁也不能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