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把切好的第二块牛肉放进嘴里,因为小时候训练的原因,在吃的方面她有点异食癖,面对这种正常的餐食,味同嚼蜡。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不浪费粮食的优美传统。
陈砚就不一样了,被家里存在感最低的人忽视,急得跳脚。
“陈最!”
喊着就想上手收走她的碟子。
手刚要碰上,就被陈最眼疾手快的捏住手腕。
“嘶~”
看在是原主弟弟的份上,她可是收了力道的,奈何面前这位少爷娇生惯养,疼的龇牙咧嘴。
“食不言,寝不语,陈家,没教过你?”
她依旧不看他,自动忽视他的惨叫。
陈砚自己也不想在一个乡巴佬面前丢面子,咬着牙。
“拿开你的脏手!”
“呵!”
陈最饶有趣味的笑了一下,这次不是施舍,而是定睛看着他。
“脏?”
陈砚没见过这般反应的陈最,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一时没有反应。
只见软弱的陈最一脸诡谲,伸手将他一推,一米八的少年就被推回椅子上坐下。
陈最用着毫不客气的语气教训他。
“既然,陈家没教过你,那就由我这个当姐姐的来教教你!”
看着大言不惭的陈最,他倒没有心生讨厌,而是对这个一向软弱无能的姐姐产生了丝丝好奇。
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会经历什么,愣坐在原地。
以新形象出现的陈最本就看着不好招惹,如今换上阴鸷的眼神反倒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陈最一点也不像他的姐姐,严肃的样子反倒和大哥生气时很像。
陈砚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立马皱眉。
面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怎么能和大哥相提并论!
狠狠剜一眼面前的女人,“就你?上赶着勾引姐姐的未婚夫,也想教我?不自量力!”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陈家最小的老幺是个实打实的姐控。
对陈知许比她的未婚夫还要上心,所有人都羡慕死陈知许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弟弟了。
所以在面对处处让姐姐陷入不义之地的陈最,他向来没有好眼色。
这次更没有放过机会去嘲讽她。
要是换做原主,此时肯定羞红了脸,只会红着脸,苍白的解释不是那样的。
不过她不是原主,直接扫掉陈砚面前的盘子。
昂贵的瓷器在大理石上摔了个稀碎。
“你干什么!”
少年捏着刀叉,锤在奶油米的餐桌上!
闻声进来的工作人员紧张询问。
“怎么了?”
问完就看到他们不和谐的一幕,陈最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既然不知道怎么尊重人,那就别吃了。”
“你!”
陈砚气的牙痒痒,但是他们陈家男子从小就被灌输不打女人的思想,他气的双手颤抖。
很快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陈最莫非又是被那个林露教了什么新招法?
吸引他的注意?
陈砚想不到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当即忽视掉面前的人。
“刘叔,帮我重新上一份。”
进来收拾的刘管家,忙不迭的答应。
看似是他脾气好,其实,是在通过吩咐家里的管家向她树立威严,毕竟这个家里的佣人原主可使唤不动,除非是有人吩咐。
这种伎俩伤不了她分毫。
陈最继续安静的吃着东西。
管家没有让人进来收拾,而是圆滑的给陈砚盛了一份新的,然后自己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之前没注意陈家还有这样会处事的管家,不像是陈家的风格。
陈最放下刀叉。
“刘叔。”
她的声音很淡,刘叔和其他佣人不太一样,很公正。
“怎么了,二小姐?”
原本陈砚看着重新上上来的牛排,心情有几分得意,但是在面前这个女人喊刘叔的时候他就无比厌烦。
这个女人又要干什么?
“我有事情要和他说,麻烦刘叔先回避一下。”
为了让面前的女人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陈砚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没什么事情要和你说,刘叔不用回避。”
两人针锋相对,管家夹在中间为难。
“二小姐.......”
为难的一句二小姐,让陈砚得意的气势增加了好几倍。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说——现在知道这个家谁说话比较管用了吧!
陈最将最后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细嚼慢咽,公事公办是管家的能力,但是内心他是偏袒陈砚的,人之常情,她没必要点破。
不过叫他回避,无非是想给陈砚这个自尊心正盛的少年留点面子。
既然这个弟弟不领情,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为他考虑。
陈砚看着吃完的陈最从座位上起身,哼笑一声。
算她识相,知道见好就收。
就在他以为陈最要离开餐厅的时候,女人走到了他的旁边,毫无征兆的撤走了他的餐盘,然后他的右手就被女人不客气的捏住。
这次没有刚刚疼,但是她一个女人竟然能捏的他动弹不得。
无论他怎么反抗,右手都没抽出来一分。
“陈最!”
“你干什么!”
力量的悬殊让他一个少年觉得丢人,怎么可能自己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碍于管家在这,他又不好明说。
之前暗地里号脉,除了陈母几乎都是陈家的下人,都没有毒素。
今天借这个机会号陈砚的脉,就在她以为也很干净的时候,号出了少年体内的毒素。
她凝神朝少年看,天真的陈砚还在怒视她的粗蛮。
陈最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冷声骂了一句。
“蠢货!”
陈砚也因为她这声蠢货愣住。
“你.......你刚刚说什么?”
少年倒没觉得有多生气,而是这个姐姐好像没他想的那么软弱。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陈最骂他,而是陈最反常的表现。
就在少年愣住的同时,陈最压着声音。
“刘叔。”
“二小姐!”
她把另一只手里的餐盘朝管家说话的方向递了递。
等刘叔把那份没切完的牛肉端走,陈最才松开陈砚的手。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陈砚扯到了盘子碎掉的位置。
作为杀手,她知道弄哪儿最疼,也知道弄哪儿能让人蹲下。
她一个巧力,就让陈砚如同犯人一样蹲在了地下。
陈砚的后脖颈被死死按住,他怎么都起不来,越动脖子就越疼,有一种会被陈最弄断的感觉。
“收拾干净!”
面对陈最的指令,他十分不服,但是又躲不过脖子上的压迫,只能逞嘴上功夫。
“凭什么!”
“是你不讲理!凭什么要我买单!”
他越说越不服气,之前还觉得换了一身形象的人从某些方面很像大哥,现在一看完全和二哥蛮横不讲理的脾气一样,就是个无赖!
陈最把少年的脖子往下压了压。
“我不讲理?”
“陈砚,”
“别忘了,是你先招惹的我,我教了你规矩,既然学不会,我有的法子让你好好学!”
陈最的语气可不是虚张声势,蹲在地上的陈砚也终于明白刚刚自己的想法不是错觉,这个疯女人真的会随时弄死他。
平时和这个陈最没什么接触,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讨厌,虽然这样想,他还是嘴硬道:“松开我!”
哪知道,他越是这样,脖子就越疼。
真狠。
陈砚自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刘叔面前,乖乖的把大理石上的碎瓷片和残渣收拾干净。
中途,看戏的陈最还不忘给他丢两张纸,直到陈砚彻底把地上清理干净,她才满意的松手。
“这才乖嘛!”
夸的一点也不走心,陈砚心里只觉得怪怪的。
陈最没多为难他,立即松开,陈砚黑着脸从地上起来,气冲冲的离开了餐厅。
管家克制的站在一侧,陈最忽视掉他,跟着陈砚出去。
少年心性,不像是这种豪门培养出来的孩子。
“陈砚。”
她叫一声,前面的少年觉得丢人跑的更快了,她没有强求,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毒的作用怎么样,她尚不知晓,如果陈瑾没有说谎,那么偌大的医院造假,涉及的东西就太广了。
她得请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