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舒还想继续演一演,但是对着银票她实在是哭不出来,于是矜持了三秒才将银票收起来。
当然,她自以为的矜持,落在身后之人眼中,就是她手飞快从桌面闪过,只留下一道白皙的残影。
谢沉舟笑出了声。
楚云舒恼羞成怒:“不许笑!”
“我只是比较缺钱而已,都怪侯爷非要让我半年内给他找天下最锋利的刀,不然就抄了我的库房,这根本就做不到,现在不多藏一些,以后就真要一文钱都没有了。”
呵,她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谢沉舟盯着她的脸,凉凉道:“我记得是你先传信给他,允诺送他全天下最锋利的刀的?”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楚云舒心虚了一瞬,但是想到这个又不是谢沉舟她又挺直了腰板。
“那只是夸张形容啦。”
她举例道:“就像一碗面,如果是买来的,那就是一般的面,但如果这是你娘亲手为你做的,那这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面!同理我亲手送给侯爷的刀,也一定是最特殊最好的刀。”
母亲从未给他做过面,她只会希望他从她眼前消失。
谢沉舟他冷不丁道:“靖安侯吃过最好吃的面是他大嫂做的,如果是最特殊最好的刀你送的不配。”
怎么在哪都能听到她不配,谢沉舟这么说就算了,这个狗男人也这么说。
他的嘴巴是淬了毒嘛。
楚云舒无语了:“你是不是从没舔过自己的下嘴皮?”
“什么?”
“因为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把自己毒死。”
“...........”
楚云舒手指在桌案上画着圈圈,哀叹道:“我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够资格了,我只是想万一以后侯爷能对我有一点点喜欢呢,那时候再送的刀意义就不一样了吧。”
“但是,半年太短了,肯定不够。”
谢沉舟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她会去求助谁?
是她背后的主子吗?
男人的心中掠过一些猜测,目光落到桌上的那张纸上,这是她要传给那个人的信?
就让他看看,她究竟是谁的人吧。
黑暗中,谢沉舟眼眸冰冷,玄色衣袖掠过楚云舒的脸颊,将桌案上的纸张抽走,楚云舒想要拦都来不及。
“别看,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慌乱站起来夺纸,椅子摩擦在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少女转过身,刚抬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如果什么都没写,那你在慌什么?”
谢沉舟扯了下嘴角,反而更加确信这纸上肯定写有东西。
楚云舒努力争辩:“那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是的,上面只有‘狗男人’三个字。
抛开她前面涂成墨团的内容,后面的‘狗男人’写满了一张。
笔迹一开始还是锋芒毕露,力透纸背,到后面反而带着几分缱绻的之意。
很明显,小骗子骂了他无数遍。
只是前面在骂他,后面在想他。
谢沉舟也难以理清他复杂的情绪,一时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庆幸。
楚云舒已经放弃抵抗,一头转撞在他胸膛上了,小手锤他,“啊啊啊,把我的纸还给我啊!你非要逼我当着你的面骂你吗!”
谢沉舟像是被猫爪在心头挠了一下似的,不疼却痒得厉害。
“嗯,怎么骂?”
楚云舒怒道:“狗男人!”
声音娇娇的,一点骂人的气势也没有,谢沉舟笑了起来,胸膛发出沉闷的震动。
他竟然还嘲笑她!
楚云舒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准备给这个狗男人一个好看。
下一刻,楚云舒感觉自己砸在了石头上,硬得她手疼。
她咬住唇瓣,没让自己哭出来。
谢沉舟感觉自己掌心有些湿润,他无奈地将少女抱起来,拍背轻哄了一下:“别砸了,小心手疼。”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少女熟练地埋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不带任何欲望的相拥让谢沉舟也感到一抹温情。
片刻后,楚云舒小声说:“你的外衣太硬了。”
谢沉舟默默脱掉了外衣。
少女的手在他的身上摸了摸,不知不觉就从里衣伸进去,摸上了男人的胸肌。
谢沉舟身体紧绷,他握住少女不安分的手。
楚云舒娇娇怯怯道:“抱都抱了。”
一句话,谢沉舟又脱了一件衣服,等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后。
他看着身侧睡得香甜的少女,深深懊悔起来。
自己怎么又没有克制住自己。
不,这不是他的错。
是楚云舒太粘人了。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被她哄骗住,他要狠狠拒绝这个女人。
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冷漠无情。
谢沉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在默认自己还会再来,底线也在一点点往后退。
楚云舒醒来时,摸了摸身侧的褥子,已经凉了。
看来男人早就走了。
突然她摸到了一个小玉盒,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固体膏状物,闻着有淡淡的药味。
楚云舒想起来了,昨晚自己迷迷糊糊说过,让狗男人轻一点别留下痕迹。
天气快热了,她已经不能再穿厚衣服遮住领口了。
男人只说‘不用担心’,依旧我行我素地给她种着草莓。
现在看来,他还没坏到底。
知道给自己留药。
就是不知道这药效怎么样了。
楚云舒弄出来一点抹到自己身上,眨眼间,那上面的红痕就消失了。
楚云舒呆若木鸡。
啊???
这是古人能拥有的技术吗?
这东西真的不是什么修仙界才有的东西吗,还是说这个世界是不科学的?
这药膏简直吊打现代的所有美容品,要是把这个弄到现代,绝对是所有女孩追捧的护肤圣品!
肯定很贵。
就连这个盒子,也用得上好的和田玉。
真是太奢侈了。
拿到了这样好的药,楚云舒反而不舍得用了。
想了想,只抹了脖子上的红痕,还有手腕处的那一圈手印。
楚云舒想起这些是怎么留下的就有些脸红。
五月初十,靖安侯府举行了一场赏花宴。
靖安侯府的朱红大门前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这场宴会是以大夫人的名义来举行的,陈婉仪为谢恒守孝三年了,这三年她一直深居简出,维持着思念亡夫的模样。
外人都称赞她有情有义,是世家贵女的典范。
陈婉仪刷够了名声,觉得自己也该重新出现在人前了。
她养了三年的芍药也到了展示的时候。
让人知会了一声薛文锦准备好宴会当天的吃用后,就给各家贵夫人送去请帖。
薛文锦正在算侯府每日吃喝的账单,听到陈婉仪办赏花宴也要由她出银子,顿时头疼了起来。
开个宴会,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下去。
陈婉仪竟也好意思让自己出银子,给她刷名声。
可以说楚云舒的奶茶真是一场及时雨,一旦摆出来,绝对会惊艳全京城的贵女。
哼,陈婉仪既然想白嫖,那她就别怪自己把她的风头抢走了。
对了。
薛文锦又让王嬷嬷送一套华丽的头面给楚云舒,让她在宴会当天打扮得好看些。
只有无能的主母才会让小妾扮丑。
小妾的美貌才是主母的脸面。
薛文锦就是要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后院里的小妾有多貌美,自己有多贤惠大度。
她前世也不是白活的。
不是只有陈婉仪能刷名声。
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