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近在身边的队友,辛芯更依赖网线另一头的大忽悠。这一点让何航很不高兴。
“你听她吹。”他不想看到辛芯承担冲动造成的可怕后果,“裁剪手能越阶杀人,一个低阶的裁剪手能粉碎一个高阶超凡的精神海。”
超凡界有这么一说,星网上也是这么传的。
辛芯更愿意去相信虞安的那套说辞,还有什么比把天克指挥的裁剪手拉下神坛更刺激的。
尤其想到能亲自验证裁剪手并非传言中的神乎其神,一股热血直冲大脑,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机会不是一直有。
辛芯坚决不会错过,准备放手一搏,“就让雷霆来的更猛烈些吧!”
见她不听劝,何航只好对付撺掇者虞安,“虞安,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出了事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何航咋呼完,群里响起虞安的声音:
“你敢赌吗?”
辛芯自然的接话:“怎么赌?”
“见过蛛网吗?”虞安不能释放精神力,定位不到裁剪手,不过却能出出主意。“你用精神力织大片蛛网挂满起雾的地方,这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
“你的意思是,用我的傀儡丝把星外谷织成天罗地网?”
星外谷那么大占地面积都要全网覆盖上用精神力化的傀儡丝,辛芯勉强一下倒是能做到。只是那样的话,她精神海要耗空一大半,遇上裁剪手还怎么打?
得喝一百瓶恢复剂才能补回来,这样又是另外一种结果——没被裁剪手打死,先被恢复剂撑死。
“天罗地网,倒也不必。”虞安唇角微扬低低笑了一声,“不用那么周全。”
辛芯顿了一秒,心中一瞬恍然。
身为指挥她习惯了全方位思考,想到的天罗地网乃万全之策,实施起来却是有心无力。
筛掉无关紧要的地方,能省不少事。但疏漏之处又可能被敌方钻空子,会使整个计划便多了几分风险。
所以虞安才说,赌。
有再多的把握结果也可能会是一场空,却容易让人上瘾。
“正东和正南之间。出事的星兽都是从这几个方向来的。”虞安划出一片范围,算是将星外谷切割出了四分之一。“把你的精神力辐射出去,多布几层精神蛛网。我们就赌裁剪手的手会犯贱,对方剪掉蛛网,你就能准确的定位。”
辛芯没有接话,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单兵之中也是有脑子的,还是说异能进阶后智商也一并提升了?
心里嘀咕了一阵,辛芯在群里回应:“好,我听你的。”
说完,她就地开始整活儿,按虞安说的,将精神力缓慢地辐射出去,缠绕上距离最近的两个路灯的灯柱。
两分钟之后,灯柱之间结了一大片经纬分明的蛛网,悬挂在空中随风轻微晃动。每一根精神丝隐隐闪动着饱满坚韧的光泽,排布规矩整洁没有一丝赘余。
辛芯如法炮制,又在周围其他几个地方布置了精神蛛网,越来越得心应手。
何航说了几句长他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话,被辛芯甩了臭脸后变得跟鹌鹑似的,默默的陪着她到处撒网。
在东南之间布下重重精神蛛网,辛芯发觉一个问题。她能感觉到前面布的几个精神蛛网被人为破坏,却无法从中分辨出差别。
这样下去,即便赌到了裁剪手对她的精神蛛网出手,也可能被她过滤掉。
辛芯想不到对策,心里越来越烦躁,她只好在群里求助:
“三阶,我发现这里的游客手都挺贱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要扰乱我,不然我感觉不到裁剪手的位置。”
虞安问:“你现在这种感觉,跟之前你失去机关鸟的精神连接感觉一样吗?”
辛芯愣了一下,“不一样。”
先前和胖啊啾之间的精神连接断开,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她毫无防备,遗漏了很多细节,只感到浑身发冷了一瞬,今天却没有那种感觉。
“我知道感觉不一样。”辛芯却无法清晰的描述出来,自责的说,“当时有很多细节我没有捕捉到。”
主意是好主意,她上阵后才发现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
虞安打开星外谷的全息地图,看到辛芯此刻的位置。
“我往你那边去。”她边说边往东南方向走。
“你来有什么用。”辛芯闷声说。
“我去找你的精神蛛网,帮你回忆一下那时候的感觉。”
虞安话音落下后,群里安静了足有半分钟。
辛芯陡然拔高嗓音:“你也是裁剪手!?”
“裁剪手应该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去碰撞另一种精神力,”虞安说,“我的路子跟你们不一样,我就一把子力气。但不管是用剪刀还是用菜刀,被割到还是一样会痛。”
走了不到两公里,虞安看到一棵树上挂了一片精神蛛网。
蛛网的游丝柔软纤细,像无主的帷幔一样随风摆荡。
“找到了。”她停在精神蛛网前,在群里对辛芯说,“等下我会出手,你定神感知。”
“我准备好了。”辛芯屏息凝神。
虞安右手握着粒子刀,后退两步,将面前的蛛网尽收眼底。她双眼微敛,目光倏然一冷,下一秒挥臂出刀。
粒子刀在她身前飞快的横扫出一道极细的红色光线,骤然急转停在她身体右侧。
被刀刃掠过的精神蛛网突然一分为二,从中间齐齐裂开却没有完全斩断。靠近右端边缘的地方仍有几根蛛丝相连,和下方飘然而落的半面蛛网紧紧衔接。
虞安事成收刀,“给你留几根,方便回收。”
辛芯想尖叫。她现在终于意识到,三阶超凡觉醒的能力再垃圾,但对精神力的感知和对力量的把控根本就是他们这种低阶超凡理解不了量级。
“哥们儿,有感觉了吗?”林璨突然在群里发声。
辛芯嗯了一声,“确实不一样。”
其他人破坏她的精神蛛网,她会觉得心情很烦躁。被虞安一刀斩,她有一瞬间浑身毛骨悚然,就好像有人揣着恶意在她背后开了个玩笑。
不禁让她想起小学时,后座调皮捣蛋的男生趁她不注意偷偷用剪刀剪了她的头发。她察觉之后先是惊恐不安,然后悲愤交加,最后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