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柳二人闻言一惊。
真如夏学长所言，此事非同小可。
可两位管理盯着他标注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视频中何航入侵系统的可疑举动。
何航赛前频繁查看光脑，但他给光脑设置了防窥模式。旁人发现不了他在看什么。
视频外的几人也一样。
柳超管不懂就问：“夏冰舸，你怎么发现他入侵赛事系统的？”
“你们身为管理，应该最了解赛事系统。”夏学长自动无视了二脸茫然的虞安和林璨，耐心的对两位管理解释，“选手进入池子里大部分都会选择匿名，那之后能看到的只有他们的机甲信息和比赛数据。你们看这几段视频就能发现，何航能通过他看到的信息精准定位到选手本人的位置。”
视频中，何航看了几眼光脑，然后在候战区举目张望。和他形影不离的队友似乎在帮忙。两人很快得逞，装作若无其事靠近目标人物。
夏学长挑出来的几段视频，都是如此这般的发展。
两位管理立刻操控面板查证，发现被何航挑中的对手几乎都是池子里的匿名选手。
两人神色严峻起来。
入侵校内赛事系统，这可比违反赛规严重。
“哎哎哎，你们看！”林璨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是不是精神控制！”
他看到其中一个视频，被何航靠近的目标人物晃了晃脑袋，回过神后对方看着光脑面板露出震惊之色。
夏学长瞟林璨一眼，“不一定是精神控制。”
“那何航为什么每次都要靠近选手，再发起挑战？”
林璨一句顺嘴的发问，像一记闷锤重重击打在夏学长头上。
对啊，挑战选手不一定非要靠近对方。可何航的行为着实反常。
夏学长瞬间捕捉到什么，猛然睁大双眼，如同陷入癫狂之中手指飞快的在全息面板上滑动。
他的阅览速度着实惊人。一旁人的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
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一段赛后视频上——
何航将对手击退到擂台之下。胜负分晓后他立刻下台靠近对手表示关心，还善意的提醒对手光脑来了新消息。
光脑打开弹出被挑战的面板，对方鬼使神差的点了接受挑战。可很明显对方精神状态不佳，不适合继续下一场鏖战。
类似这样的视频，还有几段。
怔了半晌，夏学长望向林璨：“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这下，他茫然了。
区区一个单兵，怎么可能会精神控制。
“给钱给钱！”林璨得意坏了，追着两位管理要赌注。
曹超管愿赌不服输：“着什么急，这不还没证实嘛！”
柳超管问：“夏冰舸，你们学院里有双修指挥的单兵？”
“怎么可能！”夏学长反应有点大，“不然整个学院早就炸了！”
真要出了这样的人才，只怕不止指挥学院，整个分校甚至相关学术界都会引发轩然大波。
“看吧，”曹超管拒不交钱，“指挥学院里没单兵。”
“你怎么耍赖皮呢。”林璨据理力争，“我们赌的是他会不会精神控制，可没赌他是不是指挥学院的学生。”
单兵没有指挥之才。这是公认的事实。
这种常年形成的固化思维在此刻被动摇，夏学长好似三观被倾覆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被林璨摇了几下，他像被操控的木偶动作僵硬的转给他七万星币。
跨系统收款会被克扣更多手续费，虞安赢的那部分暂放在林璨的账户里。
林璨立马发朋友圈庆祝，正沉浸在胜利的快乐中，忽然听到夏学长严肃的问：
“林璨，你怎么断定何航会精神操控？”
“就是一种感觉，具体我也说不上。”林璨转头看虞安，“假富婆，你怎么看？”
元芳附体的虞安摸着下巴尖想了想，“单兵学精神操控，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夏学长下意识反驳：“帝邦军校自建校以来，出过单兵机甲师双修的例子，出过指挥机甲师双修的例子，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尝试单兵和指挥双修并且还成功的例子。”
“这破学校的校史才多少年。”虞安坐在管理的席位上抱着双臂翘着腿，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教训孩子的大家长，“照你的意思，没有指挥没有机甲的年代，老前辈们的那些仗都是白打的？总把目光局限在一段短暂的时期中，永远看不见这方天地之外的天纵奇才。”
夏学长不认同她，“单兵和指挥的作战方式全然不同，单兵对精神力的把控做不到指挥那么精准细致！”
“为什么不可以？”同样的话，林璨在观战席时问了无数遍。
夏学长瞟他，“我解释多少遍，你要是听懂一点就不会再问这么蠢的话。”
林璨：“明明是你讲的不清楚！”
夏学长：“是你太笨！”
一旁，虞安冷不丁的问：“璨哥，拿石头打你脑袋和拿你脑袋撞石头，哪个更疼？”
林璨摸着脑壳，“脑袋更疼。”
虞安验证完毕，转头对夏学长说：“孩子智商没问题。”
夏学长：“……”
测试智商的考卷中有这一题吗？
虞安明显在护短，“单兵想法简单，不意味着蠢。指挥想法太多，不代表聪明。”
她朝林璨招了下手，然后顺势拿起桌上一套针线——柳超管练习专注力用的道具。
虞安捻着针尖，四根细针如同花瓣在她指间绽开。
其他人也凑近，想看看她要搞什么名堂出来。
“这是队友。”虞安将左手的四根针比做战队的四个成员，接着竖起右手食指，“这是同一个战队的指挥。”
她右手捏起四根头发丝一样细的长线。
“这是指挥散发出来的精神力。”
说着，她将四根细线同时穿进四根针眼，动作一气呵成。
虞安对林璨说：“指挥至少要做到这么细致，才能让队友们接受他的精神操控。”
她扯掉针眼里的细线，右手捏成拳状在林璨眼前晃了晃。
“这是单兵的精神力——”
林璨一脸茫然，只见虞安右拳猛地捶向她左手捏的四根针。
在她粗暴的重击下，四根针从她指间跌落，东倒西歪横在桌面上。
“单兵的精神力饱满澎湃，也更加单一暴力，难以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他人的精神世界。”虞安将双臂枕在脑后，顺着往下说，“精神世界既然被称为一方世界，必有一扇大门，门上的钥匙孔就那么点儿，只有做到像指挥那么细致，才能把精神力搓成和钥匙孔适配的尺寸。”
在她形象的展示和比喻下，林璨明白了单兵和指挥的差异。
他和大家的关注点不同：“单兵能搓吗？”
虞安往管理的全息屏上递去一眼，屏幕上播放着何航的一段比赛视频。
“那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