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一掀,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扑通跪下。棒梗突然喊:\"何叔!我昨儿看见一大爷翻我妈的箱子!\"
何雨泽盛了四碗汤,奶白的汤底浮着碧绿的葱花。槐花捧着碗抽泣:\"何叔,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何雨泽往汤里滴了滴秘制辣油,红油瞬间绽开金菊花纹,\"我瞧不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喝完这碗汤,我带你们去找冉老师。\"
秦淮茹手一抖,热汤溅在手背。冉秋叶是小学新来的音乐老师,住在学校家属院。昨儿她托何雨泽修房梁时,悄悄塞给他半斤粮票……
\"冉老师那里有空房?\"秦淮茹眼睛骤亮。
\"不但有空房,还有工作。\"何雨泽从兜里掏出介绍信,\"街道办缺个保洁员,管食宿,每月18块工资。秦姐要是愿意……\"
棒梗突然把碗墩在桌上:\"妈!咱们去冉老师家!我不给坏人当孙子!\"
\"咔嚓?那动静太大了。\"何雨泽倚在枣树旁嗑着南瓜子,月光给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了层银边,灶膛里飘出的葱爆香得整条胡同都咽口水,\"贾东旭那双腿,早该废在轧钢厂。\"
何雨柱攥着炒勺的手一抖,热油差点溅到脚面:\"哥!你刚还说让我少跟东旭掺和,这转头就要……\"
易中海拎着红双喜灯笼从前院晃过来,花白眉毛拧成疙瘩:\"东旭那孩子我看着长大,不至于……\"
\"不至于?\"何雨柱把炒勺往石桌上一拍,\"上礼拜他往我院子里泼脏水,说我在食堂顺走半碗红烧肉!要不是我大哥……\"他忽然噤声,想起那天何雨泽不知从哪变出半斤肥膘,逼着他当全院面熬了锅油渣粥。
\"大哥!\"傻柱看到贾东旭裤管渗出的血迹,下意识要上前搀扶。何雨泽却突然抬脚勾住石凳,贾东旭本就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挺挺扑向堆着蜂窝煤的墙角。
\"哎呦!\"贾东旭额头撞在煤堆上,手里攥着的肉票撒了一地。秦淮茹尖叫着去捡,却被何雨泽用鞋尖踩住:\"贾师傅,您这票子上的公章……怎么是倒着盖的啊?\"
全场骤然死寂。
阎埠贵突然倒抽冷气:\"假票!东旭你胆儿太肥了!\"他边说边往兜里揣票子,全然忘了刚才还在装好人。
\"胡说什么!\"贾东旭挣扎着要起身,右腿却突然使不上劲,\"何雨泽你使绊子!我……我腿!\"他惊恐地发现小腿肿得发亮,方才那一摔竟撞到了暗藏的钢筋头。
\"使绊子?\"何雨泽慢条斯理掏出怀表式录音机,贾东旭和保卫科干事交易的对话清晰传出,\"要不我陪你去派出所说说?正好把假票来源查清楚。\"
易中海的灯笼\"当啷\"掉在地上,火苗蹿起烧了纸灯罩。他哆嗦着指向贾东旭:\"你……你竟敢……\"
\"我能证明!\"秦淮茹突然把棒梗往前一推,\"孩子看见东旭在食堂后巷……\"
棒梗刚要开口,阎埠贵突然厉声喝道:\"都闭嘴!\"他镜片后的眼珠转得飞快,\"家丑不可外扬!东旭媳妇,快把票子烧了,就说……就说……\"
\"就说贾东旭护厂心切,追小偷摔断了腿?\"何雨泽轻笑一声,系统突然提示【触发完美解决方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转向傻柱,\"柱子,把咱家那瓶茅台拿来。\"
\"哥!\"傻柱急得直跺脚,\"那是留着给雨水……\"
\"少废话。\"何雨泽接过酒瓶,在贾东旭面前晃了晃,\"贾师傅,要帮你也不是不行。但这酒……\"
贾东旭盯着酒瓶咽口水,右腿的剧痛让他满头冷汗:\"你要什么?\"
\"我要你当着全院的面,说何雨柱是轧钢厂最清白的厨师。\"何雨泽突然把酒瓶往石桌上一墩,\"再把你偷师娄师傅的卤水方子写出来!\"
\"你!\"贾东旭刚要破口大骂,何雨泽突然按住他肿胀的小腿:\"知道为什么疼吗?因为那截钢筋沾过狗血,破伤风杆菌最爱这种环境。\"他压低声音,\"不想截肢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秦淮茹突然扑通跪下,棒梗吓得哇哇大哭:\"何大哥!东旭他不能……不能……\"
\"不能怎么样?\"何雨泽冷笑,\"不能当英雄?还是不能当瘸子?\"他忽然提高嗓门,\"各位街坊都听见了,贾东旭同志要与不法分子斗争到底!\"
易中海如梦初醒,颤抖着掏出钢笔:\"我……我来记先进事迹。\"
\"等等。\"何雨泽拦住他,\"得用轧钢厂的信纸,再盖上保卫科的公章。\"他转头对傻柱使眼色,\"去把刘岚姐请来,就说东旭要揭发她倒卖肉票。\"
\"算你识相。\"何雨泽突然抄起炒勺,照贾东旭后颈轻轻一敲。在众人惊叫声中,贾东旭软绵绵栽进煤堆。
\"大哥!\"傻柱扑过来要查看,却被何雨泽拽住后领,\"晕血而已。\"他拍拍身上的煤灰,\"三爷,劳您驾去胡同口喊辆三轮车。\"
\"送……送哪去?\"阎埠贵腿肚子直转筋。
\"哥!\"傻柱抱着新得的菜谱冲进来,\"这水煮牛肉……真能日销两百份?\"
\"废话。\"何雨泽把最后一块牛筋嚼得嘎嘣响,\"等东旭'养好伤',咱家酒馆也该开业了。\"他望着中院晃动的灯笼,嘴角勾起冷笑,\"到时候请全院吃席,三大爷记得把算盘带过来。\"
阎埠贵刚要心疼油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谄笑:\"小泽啊,三大爷能不能……\"
易中海茶缸子哐当磕在石桌上:\"雨泽啊,街道办刘主任亲笔写的文书,你总不能说是假的?\"
\"刘主任左手写字会往右下斜,这字儿怎么是往左上飘的?\"何雨泽指尖划过签名处,突然抓起茶缸将凉茶泼在纸面。墨迹遇水晕染,露出底下铅笔勾画的痕迹。
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好家伙!还真是描的!\"二大爷刘海中猛地拍大腿,茶缸盖子蹦起半尺高。
三大爷阎埠贵推着眼镜凑近:\"这铅笔印儿深浅不一,怕是拿硬币拓的模子……\"话没说完被老伴儿拽回人群里。
\"老易啊。\"他拖过条板凳在易中海对面坐下,灶台边煨着的鱼头汤飘来白雾,\"您知道我爸当年怎么评价您吗?\"
易中海瞳孔骤缩。三十年前那个雪夜,何大清攥着半块冻硬的烙饼,说:\"中海哥心眼儿比蜂窝煤还多,可惜都用在算计自家人……\"
\"他说您最擅长把公家的事儿当私货卖。\"何雨泽突然掀开汤锅,乳白浓汤咕嘟冒泡,\"就像这锅汤,看着满院飘香,其实底下藏着鱼胆。\"
\"你……你血口喷人!\"易中海茶缸子砸在地上,红糖水流进砖缝像凝固的血。
\"今儿这汤都尝尝。\"何雨泽盛了八碗汤挨个递过去,\"三大爷您肾虚,多喝点枸杞。\"阎埠贵刚要推辞,看见碗底沉着的整颗鲍鱼干,默默端稳了。
人群再次骚动。二大爷刘海中突然抄起顶门杠:\"走!咱上街道办说理去!\"
\"等天黑。\"何雨泽按住躁动的众人,\"各位叔叔阿姨,麻烦回家取点老物件。\"他压低声音,\"能证明这院子姓何的东西。\"
冉秋叶第一个转身,裙角掠过何雨泽手背:\"我家有爷爷留下的地契存根!\"三大爷推了推眼镜:\"我那儿有何家太爷爷中秀才的捷报复印件……\"
夜色渐浓时,四合院门口突然亮起四盏马灯。何雨泽将祖传铜锅支在当院,灶火映得众人脸红彤彤的。
\"老易。\"他掀开锅盖,百年高汤的香气直冲云霄,\"您闻闻这锅底,像不像您当年在何家灶房偷学的秘方?\"
易中海踉跄后退,鞋跟碾碎了半块青砖。他忽然指着何雨水:\"你妹妹当年发高烧,还是我……\"
\"愣着干什么?去灶间翻啊!\"贾张氏尖利的嗓门刺破耳膜。秦淮茹刚要迈步,忽然听见院门方向传来清脆车铃声。
\"坏了!\"她脸色煞白,\"何雨泽回来了!\"
贾张氏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她:\"按计划行事。记住,许大茂给的好处可不止两斤肉票。\"
秦淮茹眼神闪烁:\"何兄弟真是细致人,连腌菜都用上青花椒了。\"她假装帮忙盖缸,袖口却往缸沿蹭了蹭——许大茂说过,何家秘制酸菜配方能卖五块现大洋。
\"秦姐要是喜欢,回头我单独装坛给你送去。\"何雨泽突然凑近,清冽的松木香混着灶火气息让她心头一跳,\"不过……\"他指尖掠过秦淮茹发梢,\"偷师可不如拜师学得真切,您说呢?\"
\"老贾家的,手往哪儿摸呢!\"阎埠贵气得山羊胡直抖,\"我亲眼看见你往兜里揣鸡蛋!\"
贾张氏却突然坐在地上拍大腿:\"作孽哟!何家小子污蔑长辈,这是要遭雷劈的!\"她怀里滚出三个鸡蛋,在青石板上摔得稀碎。
\"我说后墙根的药苗怎么总少呢,\"何雨泽晃了晃手里带泥的根系,\"敢情是贾奶奶当萝卜拔了?\"
人群炸开了锅。易中海背着手踱步:\"老贾家的,偷菜偷药偷碱面,这是要开杂货铺?\"二大爷刘海中拐杖敲得笃笃响:\"必须送派出所!这年月还敢搞破坏……\"
秦淮茹突然扑向何雨泽,膝盖砸在石板上发出闷响:\"何兄弟!看在我男人牺牲的份上,饶过我婆婆这回吧!\"她发髻散乱,露出后颈青紫的掐痕,\"她、她也是想给棒梗补身子……\"
\"秦姐,\"他俯身轻声道,\"想改变命运吗?\"
\"哐当!\"
\"作孽啊!老贾家这是要翻天啊!\"三大爷阎埠贵跳脚躲着飞溅的酸菜,假发套都歪到耳根。他刚算计着从贾家葬礼顺点白面,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空投\"砸了场子。
\"都别嚎丧了!\"何雨泽把炒锅往石磨上一墩,震得槐树叶簌簌直落,\"贾张氏昨儿还抢我半碗卤汁拌饭,今早就咽气了?阎老师,您不是说她命硬能克死三任丈夫吗?\"
三大爷被\"阎老师\"三个字捧得发飘,捻着山羊须凑近:\"按八字说她该活到七十八,除非……\"老学究突然卡壳,眼睛直勾勾盯着何雨泽从系统空间掏出的卤牛肉。
\"除非什么?\"冉秋叶抱着教案挤进人群,月白色布拉吉在灰暗四合院里像刀切豆腐般利落。她瞥见何雨泽袖口沾着葱花,悄悄把擦手巾塞过去。
\"除非……\"阎埠贵喉结滚动,鼻尖几乎贴上那盘泛着油光的牛肉,\"除非遇上横祸。\"他猛地后退半步,\"贾家昨儿炖的鞋底子似的棒子面粥,怎么可能突然暴毙?\"
\"要我说就是报应!\"二大爷刘海中挥舞着红袖章,假肢在砖地上敲出闷响,\"这老虔婆偷公家煤球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报应?\"
易中海背着手踱到何雨泽跟前,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雨泽,你既敢从天上下来,定是查明白了?\"他早看这总往厨房顺调料的老太太不顺眼,但面上还得端着调解主任的架子。
何雨泽冲冉秋叶眨眨眼,后者会意地从挎包里掏出钢笔记录。他掀开锅盖,浓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各位街坊,贾张氏不是病死,是撑死的。\"
\"撑死?\"秦淮茹指甲掐进掌心。昨天婆婆突然翻出半袋白面,说要包顿饺子\"改运\",难道……
\"准确地说,是撑死后又摔死的。\"何雨泽用锅铲挑起片肺叶组织,\"看这淤血痕迹,至少是后脑勺着地。不过真正致命的……\"他突然捏碎块肺组织,腥臭的黑血溅上磨盘,\"是混在饺子馅里的毒鼠强。\"
\"都别慌!\"何雨泽从系统兑换出紫外线灯,蓝光扫过贾家门框,\"看这些抓痕,死者生前想求救却被人按住。而真正下毒的……\"他突然转向秦淮茹,\"该是你那个总往轧钢厂跑的表舅吧?\"
秦淮茹浑身一颤,发梢扫过供桌上的白幡。她想起表舅昨儿塞来的黄鼠狼尾巴,说是能\"镇宅\"的……
\"何雨泽你血口喷人!\"贾东旭的遗孀突然扑向供桌,却被傻柱用擀面杖拦住。众人这才发现,这位轧钢厂学徒工手里还攥着把剔骨刀。
\"都别动!\"冉秋叶突然厉声喝道。她举起教案本,上面用红笔圈着某人的考勤记录,\"贾家媳妇,你表舅上周三旷工去黑市,买的正是毒鼠强!\"
\"简单。\"何雨泽从锅底刮下半块卤肉塞进傻柱嘴里,\"老规矩,里应外合。\"他冲冉秋叶使个眼色,后者立即掏出盖着红章的调令:\"贾张氏涉嫌投机倒把,遗产充公。不过念在……\"
\"念在棒梗是烈士遗孤!\"何雨泽接话比三大爷算账还快,\"这样,东旭嫂子和孩子搬去后院,我们爷仨住前院。三大爷,您不是说要收学徒吗?\"他冲傻柱抬抬下巴,\"这孩子天生神力,剁起肉馅能震碎案板。\"
\"成交!\"秦淮茹抢过钢笔就要签字,却被何雨泽按住手腕:\"等等,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东旭嫂子。\"何雨泽把卤牛肉推过去,\"以后院里偷鸡摸狗的事,您得帮着盯梢。\"他压低声音,\"比如三大爷藏在煤堆里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