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特意找专业化妆师帮她化了一个清纯的妆容,刚好与她以往出现在靳理面前的浓妆艳抹大不相同,这才造成靳理刚刚看到她时没认出来。
现在整张脸通红,肖只是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就被自己的猪头模样惊掉下巴。
双手捧住脸,不敢看他,低声哼哼:
“我想你了。”
靳理踢了下垃圾桶,“上次你私自去闻家,我没有跟你算账,你是不是就觉得可以在我眼前随便出现了?”
肖笑跪在他双腿之间的地上,耷拉着脑袋,抽泣着说:“我,我真的只是想你。”
不知怎地,靳理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第一次对肖笑起了怜悯心。
他轻嗤一笑,提醒道:“我不会再动你,也不会再理你,咱俩的过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在意,我想苏苏她也不会在意。”
肖笑一听,猛地抬头。
当靳理不再使用语言威胁,那就意味着,她对他真的没有威慑力了。
这样的话,她如何成为靳理身边的女人?
她不要啊!
她站起来,拔腿就追上去,却见走廊的保安拦住了她的追随。
靳理大摇大摆回到了卡座,宫少他们还在玩。
靳理却没有了玩的心思,他想苏苏了。
昨晚上他从凉亭离开,总觉得对不起苏苏,同苏苏撒了个谎就驱车离开了,直到现在他一直想联系苏苏,但是心里的歉疚让他觉得没脸。
现在他只想看看苏苏,别的都不想了。
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没有人回应。
他心里有点担心,拎起外套,回头跟他们说了声:“我回了,你们玩吧。”
“去哪儿啊?今天不是不醉不归吗?”闻子豪接连几把都赢了,说话都带着笑。
“苏苏不接电话,我去看看。”
“去看什么啊?她去你家了,估计这会儿正跟你妈喝茶聊天呢,你回去岂不是煞风景?”
“什么?”靳理瞪大双眼,单眼皮被撑到极致,“她去我家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想去看望靳伯母,但是不知道在哪家医院,我就告诉她靳伯母在家呢,她就去了。”
“我草!闻子豪,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还有心思打牌!”靳理抓着头发,长腿一蹬,把人家的玻璃桌掀翻了。
纸牌掉了一地,酒杯也碎了一地。
闻子豪恼了:“你发什么疯?她去你家不是好事吗?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上赶着讨好你妈,哥们儿对你这么好,他么的你还掀我桌子!”
靳理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他一米七五的小身板拎起来,离地五公分,闻子豪已经觉得缺氧了。
“我妈不同意我娶她!她去我家,你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会发生什么?”靳理气得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没想到闻子豪张口就骂:“搞什么啊!我们闻家在汉京城数一数二,你一个小小的靳家,竟然还看不上我们家的女儿!你放我下来,我要去问问你妈,白苏苏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家世有家世,到底哪一点看不上她!”
“我妈说,男人要先立业,才成家。只有等我继承了靳家,才可以结婚。”
靳理把闻子豪丢沙发上,丧头巴脑地往外走。
闻子豪整个背都在痛,他挣扎着起来,宫少赶忙拉了他一把,他站起来追出去:“你等我回家问问我们家老太太啊!”
闻子豪还真的回家了,把事情跟闻老太太讲了。
闻老太太沉思许久,说:“我可以承诺靳家给多少嫁妆,但是我没办法逼芳芳。”
柳芳芳是靳母的名字,闻老太太与她有过几次攀谈,知道她与靳父夫妻感情很好,圈里人也都知道她更爱儿子,可以说她的生命里可以没有丈夫,但是不能没有儿子,甚至有些病态。
靳理十五岁时,与靳母偶有同床。后来闻子豪嘲笑靳理,靳理才知道长大了就不能与母亲同睡,因为这事,靳母看到闻子豪就没有过好脸色。
老太太认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彻底脱离母亲,就不能被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么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闻子豪问:“那白苏苏怎么办?”
“苏苏是我们闻家的明珠,要什么样的男儿不行?还非得巴着他们靳家嘛。”老太太突然掷地有声说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反应,属实是闻子豪没有料到的,不过他觉得老太太说得对,反正他也看不惯靳理动不动就发脾气,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看靳理的笑话了。
这边靳理回到靳家时,到处找人,佣人好心提醒:“少爷,那位白小姐早就走了。”
“走了?”靳理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正准备坐下休息会儿,又听到佣人说:“嗯,太太已经告诉她,你这几年都不会结婚,让她歇了做靳少奶奶的心思。”
靳理登时又站起来,去了母亲房间。
靳母穿着吊带,在房内练习扇子舞,哼着小曲,曼妙的身段随着音乐左右起伏。
靳理一进来,就把唱片机关了,“母亲,我想跟您说几句话。”
“你是打算指责你母亲吗?白小姐拎着东西来的,又拎着东西走了,我可什么都没做。”靳母斜了他一眼,去把音乐打开。
靳理一听,想到白苏苏那么单薄的身子拎着礼物离开的场景,就受不了。
他咬着牙,抱起唱片机,往地上用力一摔:“白苏苏是我此生最爱!如果不与她结婚,我就一辈子不结婚!”
靳母愣了下,眉眼抬起,轻轻笑了,合了扇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儿子,只要你喜欢,一辈子不结婚,妈妈也不会逼你。”
“母亲!我要娶她!请您立刻马上拟定礼单,去闻家提亲,不是订婚,是结婚!”面对温柔的母亲,靳理说不出什么更狠的话,只能继续求她。
靳母却顾左右而言他:“着急结婚做什么?你最近不是跟那个夜店小女孩玩得挺开心吗?继续玩嘛,妈妈没意见,男人在年轻时不玩,老了哪还有力气。”
靳理第一次发觉,母亲的温柔和纵容,是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横在他和白苏苏之间,随时斩断白苏苏好不容易对他生出的那一点意思。
不行,他没时间求父母。
转身离开时,他把门甩得好大声,靳母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因为这个白苏苏,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跟母亲离了心,这让她如何接受这桩婚事?
看着地上这台她跟了几个拍卖场才买回来的唱片机,四分五裂。
她的心在痛。
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让你一直监视少爷最近交往的那个女孩,你这两天安排个时间,约在高端茶餐厅,我和她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