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不想与她多说,什么都不知道,还拿乔。
抬脚往次卧去。
“我和他的婚事是长辈定下的,在订婚之前,我不会像一些女子早早跟男人同居,不自爱没教养。况且,你说你是他女朋友,我和他的同事从未听他说过,估计也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恋人吧。”曾凝嘴上半分不让,其实气得牙根痒痒,恨不能冲上去咬几口,凭什么她可以住在他家里,她却连一双拖鞋都不配有。
白苏苏唇角抹了浅笑:“无所谓,我要休息了,曾小姐走时记得带好门。”
喝了人家咖啡,也不好太过分。虽然放在以前,过期哪怕一天她也是不屑于喝的,但是太久不喝,唇齿还真的想念。
沉澍不在,曾凝再坐下去除了生气也没用,没多会儿,关门走了。
门被曾凝摔得声音很大,次卧门关着,白苏苏都听到了。
劳什子未婚妻,走好不送。
白苏苏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五味杂陈,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
梦里,白建成站在高出的岸边,沉澍阴笑着拿出枪抵在他后背,踢了一脚,人就掉入海中。
白苏苏不敢再睡,找了身灰色运动衣穿上,戴了个黑色口罩和鸭舌帽,背了个包,往里塞了些沉澍留在鞋柜的现金,不忘带上手电筒和军刀。
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正值初夏,山间的微风不断,吹得浑身湿哒哒的,还透着心凉。
出租车停在别墅区门前,白苏苏迟迟不下车,司机催促:“姑娘,到地儿了。”
白苏苏压低帽子,开口的声音阴森:“再给你加一百,帮我个忙。”
司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敢出口答应,正犹豫着,门岗的大灯射出光打在车玻璃上,晃了几下,以此警示他们快离开。
司机觉得脖子上一股凉意,侧脸一看,吓得魂差点飞了。
这小姑娘正拿着刀子抵在他脖子上,他不敢乱动,听到她问:“帮不帮?”
“帮!帮!”
低声吩咐了几句,白苏苏从左边车门弯身下了车,躲在冬青树后,用繁枝茂叶挡住身子。
出租车则去与保安攀谈,看起来他们谈得并不愉快,甚至所有门口值班的保安都围了上去,听司机大叔说他女儿跑丢了,根据监控显示女儿进了这里。
这年头丢孩子是大事,保安用对讲机联系物业监控室。
司机大叔演技很差,但好在光线不好,没人看到他哭丧着的脸,表情怪异。
而白苏苏则趁机从围挡的缝隙溜了进去。
云栖府邸别墅区的安保很好,不定时会有保安巡逻。
进了大门,白苏苏拿掉口罩,大大方方往路灯下走。
偶尔会碰上一两个保安,远远瞧一眼,看着有些眼熟,就没追上去细细追究。
白苏苏总算来到贴着封条的白家门口,左邻右舍还亮着院子里的灯,她不敢在正门口有所逗留,压低鸭舌帽戴好口罩,来到后院的小树林。
踩着松软的土地,不敢发出一丁点响声,站在半米高半米宽的狗洞前。
白苏苏想起,小时候跟邻居小朋友玩星星点灯的游戏,作为惩罚输的人必须钻狗洞。她没钻过,因为每次都赢,就算不赢,她也会用糖衣炮弹央求其他小朋友顶替。
没想到,长大后,她要折下一米七的身姿,钻这个脏兮兮的狗洞。
猛吸一口气,白苏苏双膝跪地,低头往里爬。
前厅后院门都贴着封条,白苏苏只能从厨房去了二楼,然后再从二楼楼梯直接进入地下室。
穿过S型长梯,抚过墙上的藏书架,白苏苏百感交集。
白建成学历只有小学,但是他却在发家后将整个地下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藏酒,一部分藏书,架子上千本书,他都读过,有些读得不止一遍。
所以,他才花钱请侦探社帮他搜集信息,做了人生第一本书,给了白苏苏。
最后没办法又烧掉。
那也是白苏苏唯一读过千百遍的书,至今铭记于心。
龙胜集团的资料都在书桌的保险柜里,白苏苏很轻松就打开了,但是却发现保险柜里还有一个上了密码锁的小匣子。
白苏苏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也就不管了,把所有档案袋抱出来。
挨个打开,在书桌上将东城项目相关的资料挑出来,通通装入塑料袋。
其他的她想一起带走,包括那个小匣子,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连个正经住处都没有,还是算了。
离开时,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在别墅区门口,门卫看到她,例行询问:“白小姐,你家不是查封了?怎么进来的?”
“坐车进去的,我记得A区业主的同行人员不需要登记。”白苏苏道。
“你跟哪家车进去的?”
“靳家的车。”
靳理的爷爷奶奶是退休的老干部,前几年搬到这里,所以这个谎撒得很有信服力。
门卫没说什么,打开门闸让她离开。
白苏苏走得很快,直到走到大路上,才放下心来,蹲在路边大喘气。
这个点,上山的豪车很多,但是下山的车不多。
白苏苏徒步走了几步,就看到先前载她过来的出租车司机在路边等着,一直打着双闪,白苏苏敲开车门,司机将她送回江景花园。
白苏苏直接拿出五百块,递过去:“辛苦了。”
回到沉澍家,白苏苏倒头就睡。
到了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恍然想起,周末还要打工。
她忙忙活活地去了餐厅,同上次差不多快一点才到餐厅,领班攒着劲儿准备批评,经理一个眼神就把她瞪熄火了。
白苏苏浑然未觉,换了衣服就开始干活,一刻都不停歇。
直到晚上才有时间啃着干面包看那些带回来的资料。
项目资料没什么用处,只有项目进展日志引起了白苏苏的注意。
项目进行得好好的,转折点就出在一个实习生身上,这个叫段刚的实习生进公司刚满三个月,就成了项目监理,他一句话,项目周边的几百亩草坪就都被围起来,堆放挖出来的土,用以日后回填基坑。然后,一场暴雨,毁了所有。
段刚,她好像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时,门响了。
密码输入后,锁芯“咔”地一声收缩。
书房里,白苏苏捏着资料的手指顿住,看向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夜里九点半。
沉澍回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放下资料,奔向他,抱住他问未婚妻的事,问白家的事是不是有他在其中运作……
然而,站起来,她眼里的光亮一点点黯淡。
不行,她还没查到真相,不能这样带着问题去问他,在男女关系里,这样就是质问,质问代表着不信任,从此两人之间就会有隔阂。
还是等她查出眉目再说吧。
白苏苏抓起资料,就地躺在书房的沙发上,资料在身下压着,宽大的家居服遮的严严实实。
进门后,沉澍第一眼就发现白苏苏的高跟鞋在鞋柜下方放着,先去次卧没看到人,就去主卧,也没人,倒是本应该放在书房的笔记本在床上放着,他走过去,手指抚摸笔记本外壳,温温热热的。
说明,电脑刚关不久。
他又去浴室,最终来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