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亲王和恭亲王被放了!
这件事引发的风波不小,因为刘公公的交代,瑾亲王率先被羁押在刑狱之中。
恭亲王试图捞人,可惜作用甚微,就跟他儿子一样,不论如何做大理寺的人都只有一句话。
没有皇上旨意,一律不准探视。
刘公公交代的够详细,甚至还拿出了与瑾亲王往来的证据。
刘公公不是傻的,瑾亲王再谨慎,论起藏东西的本事,也比不过常年揣测主子意图的刘公公。
每次刘公公都会当着送信人的面将来往的书信烧掉,而等送信人一走,刘公公就会立刻画下送信人的模样,以及信中的内容。
根据这点,刑部的人抓人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波折。
或许瑾亲王也觉得刘公公不会背叛他,所以用来送信的人都是他的亲信,虽然会让对方躲出去一二,但对于早就盯着瑾亲王府的探子来说,躲跟没躲是一样的。
刘公公一开始是不想出卖瑾亲王的,但架不住平安攻心。
刘公公既然会为了自己的侄子背叛太女殿下,自然也会为了侄子背叛瑾亲王。
平安只是在他面前稍稍提了提瑾亲王的作风,并告诉他:“若是瑾亲王被抓了,树倒猢狲散,或许你侄子还有活命的机会。”
“但要是你这边咬死不认,你猜瑾亲王那边会不会因为你的忠心耿耿而对你侄子网开一面?”
当然不会!
刘公公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们这种没根之人对自己血缘后代的看重几乎刻在了骨子里,就算是福禄寿喜这种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避免不了收几个干儿子,以免自己死后无人记得,无人供奉,沦落为孤家野鬼。
刘公公当时就招了,他招的越快,他侄子的安全就越高。
瑾亲王被抓的时候,恭亲王还算自由,起码不用享受牢狱之灾。
结果当他去拜访几个平日还算给他面子的朝臣,企图让他们为瑾亲王求求情,却意外的吃了闭门羹开始,恭亲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们的计划失败了,甚至很有可能暴露了。
恭亲王瞬间觉得乌云罩顶,流年不利,这几年他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对外,他可能还是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亲王,对内,明眼人都知道宗亲已经被皇上厌弃,恭亲王这个皇室宗亲的领头人,也早早就上了皇帝的黑名单。
恭亲王现在最想解决的,不是把瑾亲王捞出来,而是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国都所上门了,二话没说将恭亲王以及恭亲王妃一起带走了。
恭亲王暴怒,大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本王就算不得皇上信赖,那也是超一品的亲王,你们有何仰仗,敢捆本王下狱!”
君不离缓步走近,俊朗的眉目染上些许嘲讽:“上次去捉拿瑾亲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恭亲王猜猜,他现在在哪?”
恭亲王怒容瞪视:“君不离,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能落下什么好吗?”
“现在用的上你,所以你高高在上,但你别忘了,宗族宗亲再如何,那也是皇室血亲,若是宗亲真豁出去闹起来,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
君不离对恭亲王的威胁毫不在意,他知道恭亲王说的在理,可他不在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真到那一步,他除了认也别无他法。
眼下,所有的事都不是他能决定的,皇上有令,他还能不从不成?
他也可以把事情推给常温玉他们,可他做不到。
常温玉他们虽然有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但不可否认对方也多少有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才爽快的答应入职。
国都所本就干的得罪人的差事,他又怎么能让别人替他去顶这口锅。
君不离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腰间的刀把,面色隐藏在头盔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恭亲王见君不离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到了对方的痛处,继续傲慢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即便是储君,也未必能保的下你。”
甚至她自己,也很可能要在此事上栽个跟头。
君不离的眼底闪过暗芒,随后才抬头冷漠道:“这就不劳王爷烦心了,带走!”
侍卫们态度强硬的将恭亲王夫妇请上了马车,恭亲王妃面色涨红,一点都不配合。
“放开,你们这些贱人,也敢碰本王妃!”
侍卫们也没敢碰她,而是让到一边,由几位粗使妇人动手,强行将恭亲王妃请上了马车。
恭亲王与瑾亲王不同,瑾亲王是证据确凿,不容抵赖,可以直接押入刑狱受审。
但恭亲王的证据却不多,不足以将他捉拿下狱,所以国都所只能“请”恭亲王夫妇配合调查。
之所以要加上恭亲王妃,是因为她才是这趟恭亲王府之行的最佳推手。
恭亲王看着不如瑾亲王谨慎,可等君不离他们真的往下深查下去才发现,恭亲王可比瑾亲王难对付多了。
能治对方罪名的确切证据一个没有,旁敲侧击的证据又不足以将恭亲王拿下。
吉祥楼的事有容管事顶着,光明会的事又有刘大去认……
恭亲王最多就是一个识人不清,御下不严,除此之外再想找他的错处,就会发现陷入了僵局。
此次他们敢大张旗鼓的将恭亲王夫妇带走调查,还是从恭亲王妃身上找的口子,足以证明恭亲王的不好对付。
恭亲王夫妇坐在堂下,恭亲王目光倨傲的看着准备审问他的君不离和常温玉,眼神带着冷意。
他自信自己做的事哪怕众人皆知,也绝对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来问他的罪,所以他有恃无恐。
谁成想,常温玉根本就没用他作为突破口,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一旁的恭亲王妃。
“恭亲王妃,慎刑司的严公公举报,说您给了他十万两白银,希望他能将恭亲王世子放出来,可有此事?”
恭亲王一愣,随后怒不可遏的看向身旁心虚的恭亲王妃,怒斥道:“愚妇,本王不是说了,世子那事我自有安排,何须你多此一举!”
恭亲王妃本来有些心虚,可对上恭亲王的怒容,愣了一下后就炸了。
“你每回都这样说,可结果呢,深儿还在慎刑司里一动未动!”
“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夜都无法安枕,闭上眼睛就是深儿苍白着一张脸,对我喊疼。”
“深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你不心疼他还不准我这个当母妃的想想办法吗!”
恭亲王气的瞳孔血丝都出来了:“本王如何没想办法?但皇上不放人想的再多又有何用!”
“那是你的事。”恭亲王妃不甘示弱的喊回去,“我不管这些,我就要我的深儿平平安安的待在我身边!”
夫妻俩吵的不可开交,常温玉眯了眯眸子,用力的拍了拍桌上的惊堂木,这还是他特意去弄的一块,毕竟严格来说国都所并不是审查罪犯的地方。
惊堂木的声音压过了恭亲王夫妇的争吵,常温玉冷着眸子斥道:“不要转移话题,我要问的是王妃,银子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