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慕容瑜怀中的婴儿正抓着段野的狼形玉佩牙牙学语,口水将玉佩浸得发亮。狼骑统帅满脸无奈又宠溺,粗糙的手指轻轻刮过孩子的脸颊:“小祖宗,这可是北境圣物。”话音未落,洛星遥端着药粥疾步而入,金蚕蛊残魂绕着碗沿盘旋:“小心呛着!这粥里加了能增强血脉之力的雪莲子。”
萧琅胞弟踮着脚尖凑到床边,小心翼翼展开新修复的古籍:“陛下,萧家祖谱记载,每逢九星连珠,九幽裂隙的封印便会...”话未说完,云雀的弟子突然撞开房门,银发凌乱,箜篌琴弦还在震颤:“西南传来急报!镇魔碑附近的村民...都长出了鳞片!”
寝殿内瞬间陷入死寂。慕容瑜将孩子交给段野,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骤然发烫,渗出暗红字迹:“旧患未除,新祸又至;情丝为绊,亦是盔甲”。记忆翻涌——三日前洛星遥曾说东海怨念波动,昨夜萧琅胞弟修复的古籍边角,也出现过相似的鳞片纹路。
“我去西南。”段野将孩子塞进洛星遥怀中,玄铁刀出鞘时带起凛冽寒风。他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血色:“北境狼骑随时待命,定能...”“不行。”慕容瑜按住他的手背,感受到掌下紧绷的肌肉,“你留着镇守皇城,西南地势复杂,需要洛郎的医毒之术。”
洛星遥的指尖微微发颤,药碗中的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臣定当竭尽全力。”他低头避开慕容瑜的目光,却被女帝用指尖勾起下巴:“我要你平安归来。”药王谷主耳尖通红,金蚕蛊残魂突然在两人之间织出细密的光网。
萧琅胞弟拽住慕容瑜的袖口,古籍在怀中微微发颤:“我也去!萧家暗卫遍布西南,定能...”“你留在宫中研究古籍。”慕容瑜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破解九幽秘密的重任,只有你能担起。”少年红着眼眶点头,偷偷将一枚刻着星图的护身符塞进她掌心。
云雀的弟子突然跪下行礼,银发在晨光中闪烁:“请陛下让我随行!师父临终前说,箜篌音波或许能...”他的声音哽咽,“能为陛下分忧。”慕容瑜将他扶起,触到对方因练琴而生的茧子:“有你在,我便安心。”
三日后,西南边陲。慕容瑜的金凰旗猎猎作响,洛星遥的药箱堆满特制解药,云雀弟子的箜篌弦上凝结着驱魔符咒。当他们踏入小镇,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村民们皮肤下凸起鳞片,眼中泛着幽蓝异芒,却仍颤巍巍捧着食物:“陛下...救救我们...”
“是九幽怨念侵蚀!”洛星遥扯开村民衣袖,手臂上浮现的青铜纹路与北境锁链如出一辙。他的金蚕蛊残魂疯狂钻进地底,“蛊虫感应到,镇魔碑下方...”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鳞片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蟒口中衔着的,竟是萧琅胞弟拼死修复的古籍残页。
慕容瑜的紫月印记与朱砂痣同时发烫,她将三脉之力注入箜篌。琴弦震颤间,云雀弟子突然扣住她的手腕:“陛下小心!这巨蟒的鳞片能反弹音波!”少年银发飞扬,将箜篌横在身前,“让我来!”他指尖划过琴弦,奏出的不再是清越曲调,而是夹杂着怒吼与悲鸣的战歌。
洛星遥趁机甩出药粉,金蚕蛊残魂组成锁链缠住巨蟒七寸。药王谷主的声音混着喘息:“陛下!它的弱点在...”话未说完,巨蟒突然吐出黑雾,洛星遥为护慕容瑜,整个人被腐蚀的鳞片擦过肩头。鲜血滴落的瞬间,慕容瑜瞳孔骤缩,三脉之力如火山喷发。
“洛郎!”慕容瑜的怒吼震碎半空黑雾,她将婴儿的金色血液与自身力量融合,注入箜篌。当琴弦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巨蟒鳞片开始崩解,露出内部蜷缩的古籍残页——上面赫然画着初代女皇将心脏一分为二的完整过程,以及最后一句用血写的警示:“双心合璧非终局,九幽本源藏于情”。
残页在光芒中化作灰烬,巨蟒发出绝望的嘶吼。慕容瑜趁机挥出光剑,却在即将击中蟒头时,听到段野的狼嚎从千里外传来。龙袍内衬的凤凰图腾剧烈燃烧,她突然明白——所谓“情”,既是软肋,亦是铠甲。
当光剑刺入巨蟒心脏的刹那,黑雾彻底消散。洛星遥虚弱地靠在她肩头,云雀弟子的箜篌弦全部崩断,而千里之外的皇城,段野握紧玄铁刀仰天长啸,萧琅胞弟捧着古籍泣不成声。慕容瑜望着怀中重新恢复平静的村民,终于读懂初代女皇的深意:九幽难灭,因人心欲念长存;而人心亦坚,因牵挂与守护永恒。
返程那日,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洛星遥的伤口已敷好药,却仍固执地替慕容瑜拎着药箱;云雀弟子默默调试着新换的琴弦,偶尔抬头偷看女帝侧脸;慕容瑜抚摸着龙袍内衬微微发烫的凤凰图腾,想着皇城中等候的两人。风掠过金凰旗,卷着段野的狼嚎、萧琅的墨香、洛星的药味、云雀的琴音,织成最坚韧的情网,护着这天下,也护着她心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