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众人途经了一家超市,旁边还有药店。
苏华盛道:“进去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一个异能小队留在外面守着两家店防止丧尸围堵,其余的人就进去搜罗东西。
萧见信原本不想进去的,手疼得不行,决定进药店里面去找个烧伤膏,但同时他也想吃点零食。
“旦增,去找口香糖。”
说完,萧见信走进了药店里。
他在一排排货架上寻找烧伤膏和消炎药,将所有的消炎药塞进袋子里后,眼神继续在花花绿绿的药盒上看来看去。
药店里没有灯光,他找得费劲,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出去了,他还在一排排地看。
这烧伤膏这么难找?
等到了最后一排,萧见信蹲下,双眼在凌乱的架子上看过去,终于找到了,他正伸手去拿——
“吼——”
角落里居然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猛地张嘴朝萧见信的手咬去——
“喂!”
一只手扯住萧见信的后领,伴随着怒喝,一股大力将他猛地扯到了后面去。
萧见信一屁股坐在身后之人的脚上,一条腿从他肩上伸出,猛地踩在那丧尸干瘪的脸上,用力一蹬——
“哧咔——”
那丧尸的青色的脸顿时像个瘪了气的皮球,凹下去了一大块。
那皮鞋没有停,抵着脚尖狠狠一蹬,直直踩得脑袋宛如裂开的西瓜般噗咔一声变得稀碎。
而后,丧尸扑腾的四肢也终于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
苏华盛低头看向萧见信,怒骂道:“注意点周围行不行!?旦增呢?”
萧见信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身子还在颤抖着,那颤抖的力道透过他的腿传递到他身上。
他居然,会吓成这样……?
萧见信抬头看向他,瞳孔似乎还在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苏华盛注意到萧见信的双手,问道:“手怎么了?都是血。”
萧见信收手道:“我烧伤了,在找膏药。”
“你——”
“谢谢,陶斯誉。”
这话语实在是过于笃定,让人无力反驳。
“苏华盛”哼了一声,扯住他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拉起来,“我装得不够像?”
萧见信扫视了他一圈,看见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型,道:“外貌很像,行事实在不像。”
闻言,陶斯誉一怔:“……什么时候发现的?”
“救我的时候。”
“我以为是没救旦增的时候。”
萧见信拍了拍身上的灰,背对着他重新缠了缠手上的绷带道:
“也有,你露馅太多了。苏总绝对会救旦增,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救我。”
陶斯誉道:“苏总救你也只是顺手的事。”
为什么如此笃定……
萧见信双手插兜,摇头笑道,“我死了,旦增会更好用。但——”
“——只有死在丧尸口里才行。”
陶斯誉沉默,眼神复杂地看着萧见信。
他是怀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
“别用苏华盛的脸这么看我。”萧见信转身想要离开药店。
陶斯誉道:“不是要烧伤药吗?”
“找到了。”
两人沉默着从药店走出来,也刚好到了时间,清点了人头后,再度开始前进。
萧见信独自走完了最后这段路,没让旦增背着。
等过了检查进了西栋,陶斯誉上了二楼。
晚餐后,苏华盛直接宣布了一件事。
“连夜撤离这里!?”
集合的众人面面相觑。
而此刻,站在旁边的虞初魉高声道:
“你们应该也察觉了,这座城市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寥寥无几,有能力的异能者也都已经撤离,虽然现在全世界都在爆发这种危机,但还有安全的地方在。”
听见这段话,众人都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听起来。
“军方前几天已经传递来了消息,往北边走,有刚建立起来的一个避难所,我们——往南走。”
“什么?”
众人又迷糊了。
“不去那边吗?”
“为什么往反方向走?”
苏华盛直接道:“我们自己建立避难所。”
南边最近的地方是一个二线城市,有母亲河经过,肥沃的土壤,大片的土地,人口也不算多。
危机刚爆发时不少人都往北方去了,相信北方肯定更有希望。
但苏华盛却说,往南边走,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避难所。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听懂了苏华盛的话语后,顿时热血起来。
“好!”
“听苏总的!”
热闹的一楼,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萧见信默默开门回了房间。
片刻后,旦增也进来了,看见萧见信缩在了床上,以为他冻着了,迅速变成狼钻进了被窝里。
但一上去,却发觉萧见信的体温很高。
旦增一惊,呜呜叫着,用嘴推了推萧见信的脑袋。
发烧了?
萧见信迷糊间被推得脑袋一歪,扬起了脖子,脖颈间一直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拱着,他烦躁不已奈何四肢没了力气。
“关灯…旦增…”
他呢喃着,觉得顶上的灯光刺眼的可怕,照在他眼里好似针刺。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好累……”
好困……
好饿……
不想动……
旦增着急无比,在他身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味,腐烂的气味。
他低头用灵敏的狼鼻在萧见信身上嗅闻着那令人恐惧厌恶的气味,从脖颈嗅到了双手。
狼的四肢撑在床上,脑袋拱开了被子,低头一看。
双手绑着绷带,依然有血迹渗出。
他立刻张嘴咬住剥离的绷带尾部,用力撕扯开来,一圈一圈被血液浸染的绷带已经泛黑,落在床上,直到露出底下的皮肤,看得旦增眼眶一酸。
被烧伤的肌肤红中发紫,血液似乎已经没有再流动,伤口泛白。
而右手的虎口上——有着一个人类的牙印。
咬得很深。
肯定已经将病毒注入进去了。
旦增心尖一凉,大脑空白了一瞬。
“桑格?桑格?”
“桑格?”
“桑格,”他一遍遍呼唤着萧见信,轻轻拍着他的脸蛋,“不要睡,待会儿要走了,我们要去南方了。”
“桑格?怎么了?告诉我。”
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吗?
只是一会儿,他就没有保护好……
“萧见信!”
他迷茫地盯着身下闭上了双眼的萧见信,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咚咚——”
敲门声抽离了旦增混乱的思绪,门外的人透过门板传来,提醒道:
“旦增先生,尽快收拾东西,我们半个小时后就集合出发。”
旦增猛地一颤,像是突然惊醒了,他给呼吸逐渐平缓的萧见信盖好被子,立刻翻身下了床,扯出行李箱,开始整理着房间里的东西。
他快速地把必需品和他们的衣物都塞进了箱子里,连背包也塞得满满的,口香糖放在了侧面,方便他拿出来,递给萧见信。
收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声道:“桑格,在我背上睡会,会有点不舒服。”
他将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萧见信放在了背上,双手紧紧圈住他的双腿,将背包挎在了胸前,推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西栋前所有的车都开出来了。
旦增跟着人员的安排,走进了一辆车厢内。
车里已经有了三个人,看见他,都望着他背上的人。
旦增将东西都放在座位下面后,反手将萧见信抱进怀里,坐在座位上,沉默下来。
有人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旦增给萧见信拉下口罩遮住脸蛋,让他的下巴垫在自己肩上,背对着众人,道:
“他太困了。”
车内再度沉默了。
随着车辆颠簸,萧见信的脑袋晃来晃去,旦增捏着萧见信的手腕,感觉到他的温度,闭上双眼,感受着下面的脉搏。
咚、咚、咚——
咚。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