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齐声:[容自贞说那句话是我们十个人第一次一起开活动,而我们知道叶守鱼的事就是第二次集体开活动。]
山齐声:[叶守鱼的事件被完整地记录在了我们第二次集体活动用的活动书里,详细的时间、地点、叶守鱼的完整姓名、他双亲的完整姓名、黑雀的名字,全都打在了那页纸上。]
山齐声:[活动书就是昌组整理的给我们看的资料,包括我们接下来要完成的活动,还有彩虹蛇的近期动态,会定期以电子文件的形式发过来,我们开活动时就会放在投影上一起看。]
山齐声:[那天杏少琢进来的时候文件刚传过来,他就直接打开了,我们看了接下来的活动安排,正看着正看着,叶守鱼的名字就出现了。]
山齐声:[然后活动室里一片死寂。杏少琢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当场拿手机要跟昌组联系,这时叶守鱼直接自然地说了“没事,我不在意”,然后杏少琢立刻拨了电话出去了,跟昌组要求修改内容。]
山齐声:[彩虹蛇的部分会放进总的综合档案里,也就是昌组那边整理一小部分发来,这一部分就会被放在彩虹蛇的完整档案资料里。]
山齐声:[然后去年见面会的活动书和投影上这个事件都各出现了一次,今年也出现了,不过没有再提姓名了,只提了叶守鱼双亲的职业。]
山齐声:[这件事已经永远地被存在昌组的档案里了,每年见面会都会作为资料放出来看。]
山齐声:[可最初昌组发过来的那版文件已经被很多片看到过了,彩虹蛇的部分发给每个片的都是一样的,所以俱乐部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知道那个事件说的是叶守鱼。]
山齐声:[黑雀的事件只是彩虹蛇做的众多危害人性命的事情的其中一件,他们每个人都做过很多,秋葵也是。]
山齐声:[所以每个人对彩虹蛇的感情都不同吧。]
山齐声:[那晚我看植择清没有特别的反应,容自贞说恨彩虹蛇的时候也是,叶守鱼的事情被放在投影上的时候也是,他都没露出丝毫不镇定。]
山齐声:[所以他当时那样误以为容自贞恨彩虹蛇,以及跟叶守鱼一起活动了这么久,他心里该是什么感觉呢?]
山齐声:[……哦,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还以为容自贞很恨彩虹蛇。]
阔当燕:我都忘跟你说了,你等会儿把植择清叫住解释一下。
(容自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嘴张开吸了一口气。)
容自贞:我都没觉得……
山齐声:[我们监督那么多场,他就在下面看着……]
黄彻姜:[我也没有。我当然不会把植择清当彩虹蛇看。我不会改变我对他的感情。]
黄彻姜:然后你……跟其他人可别问演得好不好了,别人会误会你的。
容自贞:……什么?
黄彻姜:你这么问别人会觉得你冷漠,好像很冷血一样。
容自贞:这是两回——
(黄彻姜已经打断了他。)
黄彻姜:我们明白。其他人不一定明白。
容自贞:……会吗?
(容自贞右手里的手机亮了。)
(他有些慌地看着自己双手里的手机屏幕。)
容自贞:天呐相作凝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阔当燕:接啊为什么!你那么看着是能知道吗。
容自贞:……
(容自贞有些不确定地点了接通。)
容自贞:外组长。
(容自贞把手机放到耳边,瞬间用了工作时的语气。)
(但是听相作凝那边说了什么以后又恢复到平时聊天的状态了。)
容自贞:啊……要往上开了,上面有个包吃住的农家乐,那个门口有个小诊所能买到药。
容自贞:嗯……你找什么药?
容自贞:那肯定有。我妈把脚划了在那买过碘伏,我看到有止痛药了。
容自贞:没事。
容自贞:外组长再见。
(电话挂断了,容自贞拿下手机。)
阔当燕:他怎么了?
容自贞:……不知道。
(容自贞点了几下,把手机锁屏按了。)
阔当燕:你不多问两句。
(容自贞把手机放到腿上。)
容自贞:我问什么。
山齐声:[他刚才腰疼吗……完全没看出来。]
(山齐声对于自己有些低落。)
山齐声:[……他其实也就比我大四岁啊,不管什么方面都很成熟,我却还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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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
(杏少琢站在门边,没打通。)
(他把手机放下,再拨一次。)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立刻通了。)
杏少琢:喂?
杏少琢:……
(杏少琢立刻往外面走。)
杏少琢:那你不能现在去啊,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开车?
杏少琢:他俩都十六了丢不了。
杏少琢:我看什么?他俩这会儿都自己玩儿去了,我也不知道人家俩在哪。
(杏少琢一边说一边在周围看了一下,没见到植择清和相定艾。)
杏少琢:我看什么啊?我在他俩还没法玩儿,你在车上坐着别动了。
杏少琢:别说了。
(杏少琢说完就拿下手机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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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
(相定艾在洗手间外等着,在门口看见植择清从里面走出来,他就跨上台阶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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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在洗手池边洗手。)
(相定艾站在旁边担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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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洗完然后漱了口,又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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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定艾:……还难受吗?
(植择清摇头。)
相定艾:我刚就看你脸有点儿发白,是不是那菜太油了你闻着难受。
(植择清刚才一直在慢慢吃米饭,没碰一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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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洗完手,两人走出洗手间。)
植择清:可能刚才说了一遍,把以前好多事儿想起来了。
植择清:[我在想叶守鱼。]
相定艾:啊……
(相定艾有些抱歉心疼地看着他。)
植择清:没事,已经好了。
相定艾:应该让少琢给你点点儿清淡的……
植择清:他不知道我会这样。他只知道我吃不进东西,别的都不知道。
相定艾:……
相定艾:[他跟杏少琢的事我也没法多问啊……]
相定艾:休息一下呢?
植择清:我没什么可休息的,我不去回组就没事做。
相定艾:就是什么都不做啊,休息就是不做什么,看能不能好一点。
植择清:我不累。
(相定艾没说什么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相定艾:哦,少琢说他俩去洗车了,让咱俩玩儿。
(相定艾左手拿上手机回了消息。)
植择清:那去帐篷吗?
相定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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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
(两人趴在帐篷里,身下一人压了一个枕头。)
(相定艾在左边,植择清在右边。)
(比起外面的大太阳,这里还有些冷了。)
相定艾:你为什么没告诉黄彻姜你来我家。
植择清:他刚才问你了?
相定艾:嗯。
植择清:他容易多想。
相定艾:多想什么?
(植择清沉默了很久,相定艾一直看着他。)
(因为想得真的太久了,相定艾先开口了。)
相定艾:可是刚才他都知道了。
植择清:没事。我回去跟他说说。
相定艾:那他到底是多想什么?
植择清:他觉得……
(又是想了一会儿。)
植择清:我去见其他人,他就会难过。
相定艾:啊……
(相定艾明白了。)
植择清:平时我都不能跟其他人多说话,不然他看了就不高兴。
相定艾:那为什么……他是只对你这样吗?
植择清:嗯。
相定艾:因为你跟他一样大吗?
植择清:……不是吧。
(植择清似乎有些困了。)
相定艾:你要睡会儿吗?
植择清:不用。
(相定艾感觉植择清很疲惫。)
相定艾:[他真的是很累啊。]
相定艾:[也没有可以放松的时候。]
(相定艾用左手把植择清的左手抓过来了。)
(植择清看着相定艾的动作,没能反应过来。)
相定艾:你手还挺好捏的,像小动物的爪子。
(相定艾用双手轻轻揉着植择清的左手,摸一摸再拍几下。)
植择清:……
植择清:你还是第一个这么碰我的。
(植择清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似乎有些一下不适应了。)
相定艾:……
(相定艾经常被家人或者同学抓着这么玩,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动作。)
相定艾:没人捏过你手吗?
植择清:没有。
(植择清还看着他的动作。)
(植择清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这样触碰自己时,带给自己的柔软的触感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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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定艾用自己的右手和植择清交握了。)
(但植择清的手指没有放下来。)
相定艾:真的挺舒服,热热的。
植择清:……人的手都是热的。
相定艾:但就是舒服嘛,这么握着好合适。
(相定艾就这么看着他们的手。)
(植择清稍微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他心里有点痒痒的,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植择清:杏少琢说不要让别人碰我。
相定艾:嗯。
(相定艾好像没听进去,脸上带着点笑,一直看着植择清的手背。)
植择清:但是也没人碰过我。所以他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很奇怪。
相定艾:……
相定艾:嗯?
(相定艾好像终于听到了,他看向植择清。)
相定艾:他经常跟你这么说?
植择清:嗯。从我十一岁开始说,一直说到现在。
(相定艾眼里有些不对。)
(相定艾眨了眨眼。)
相定艾:你刚进俱乐部那个时候怎么住的。
植择清:就在俱乐部当时的酒店里,我一个人住一间。那个地方有三十几层,他们办公的地方在最上面的五六层吧,就是他们自己重新装修的,下面二十几层都是酒店房间,但好像没在营业,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住。
植择清:后来我来回组了,那个楼他们就卖出去了,现在也是酒店,但跟以前长得完全不一样。
相定艾:少琢肯定很担心你。
植择清:……
(植择清才知道是这样。)
植择清:[所以他总来看我是因为这个吗。]
植择清:[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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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想到了几张打印文件和自己收到的那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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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择清:[你到底为什么那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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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
(相作凝坐在副驾驶,稍微弯着腰,杏少琢给相作凝的后腰按着一个热水袋。)
(相作凝脸上没有难受的表情,还很平常。)
(又敷了一会儿相作凝开口了。)
相作凝:好了不用了。
(杏少琢把热水袋拿开了,放到后座。)
相作凝:那回去你开。
杏少琢:废话。
(杏少琢把后座上相作凝的包拿过来了,把相作凝腿上那盒吃过的止痛药放了进去,再把包放回后座。)
相作凝:你说我还有必要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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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少琢没回答他,把后座的东西全挪到一边,然后把他的座位放平了。)
杏少琢:你现在不治就是等着以后更疼。
相作凝:那'医生都说了没办法了。
杏少琢:哪个医生?你不是光去定期做治疗吗?
(杏少琢看向他。)
(相作凝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天花板。)
相作凝:在苹凉又找了个医生看了。
杏少琢:你不是好几个地方都看过了吗?
相作凝:那还是……想去试一下。
杏少琢:那还是只能这么治着。
相作凝:嗯。
(杏少琢转过去了,拿起腿上的手机按了划开刷着。)
相作凝:今天要不是开我妈这车哪用这么折腾。
杏少琢:那你咋想的突然要开这个。
相作凝:这个后备箱大啊。我刚才上来了才想起来是这个车,喷的和贴的药全在我车上。
杏少琢:是不刚那下弄到了。
相作凝:……
杏少琢:让你别瞎碰,我跟植择清一搭就行了,你非得撑那一下。
相作凝:你不能什么都让植择清做啊,刚才东西也是他搬的。
(杏少琢放下手机转过身看着他。)
杏少琢:是谁转身就走了?
相作凝:我又没说我不回来拿,我哪知道我刚找了片地儿把东西一放,你们就过来了。
杏少琢:哦我们还错了?那行等会儿你别让植择清搬回来,你自己搬吧。
相作凝:烦死了我说你呢!你干嘛让他搬,你搬过来啊。
杏少琢:他拿起来就走了我能怎么办?我就也把毯子一拿赶紧走了,不然还在那让半个小时?
相作凝:你个大人要你干什么的,等会儿你搬,不许让他碰。
(杏少琢声音低下来了。)
杏少琢:我一直拿他当大人,你别在他面前惯他。
(相作凝疑惑地看着他。)
相作凝:是谁放他一个人去机场都不放心,让他来个学校都不愿意。你把他锁家里得了,这会儿又嫌我惯他了。
杏少琢:那不一样。
相作凝:不一样什么?你别阴晴不定的行不行?
杏少琢:……
(杏少琢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相作凝把座椅升起来了。)
相作凝:你老对植择清那么硬,他们都不知道你啥意思。
(杏少琢心里有些慌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后退。)
杏少琢:这是我的事。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车内的氛围有些异样。)
(杏少琢还是一直看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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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
〈河边〉
(山齐声和黄彻姜还保持刚才的位置坐在那里。烧烤架已经收起来了。)
山齐声:回吧,车不好开了。
(山齐声按了手机锁屏,把手机放到腿上。)
黄彻姜:阔当燕!
(黄彻姜冲着河边喊。)
(阔当燕在那边光脚站在水里,和容自贞在拿矿泉水瓶捞着什么。)
黄彻姜:阔当燕!
容自贞:等下我们——
(容自贞还没说完,就和阔当燕一起惊呼了一声,拿水瓶捞了几下。)
黄彻姜:他俩估计还要好久。
(山齐声小声问他。)
山齐声:你跟叶守鱼联系过吗?
(黄彻姜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山齐声:我给他发消息了,没回。
黄彻姜:哦你还给他发消息了?
(黄彻姜也小声问,稍微有些意外。)
山齐声:那天下午我就给他发了,我说我可以帮你搬东西,你如果不想我打扰你就不用回复了,他没回。
山齐声:你觉得我说这话应该没问题吧?
(没想到山齐声会问这个。)
黄彻姜:……我觉得没有。
(山齐声似乎很怀疑自己。)
山齐声:我发完有点后悔,好像不该这么跟他说,但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又担心他。
黄彻姜:[……]
黄彻姜:[山齐声和叶守鱼没拆组之前一直在一起,很熟的样子,但拆组之后说话就很少了。]
黄彻姜:[我以为他们发生什么了。但这么看肯定没有。]
黄彻姜:[……真的很奇怪,明明之前他俩那么熟悉。]
(黄彻姜对山齐声的看法和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黄彻姜:[……我没想到山齐声会这样啊,他也会这么纠结自己说了什么、说得对不对吗。]
黄彻姜:[因为他真的给人感觉挺可靠的,让人觉得很放心,从还没拆组之前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这么觉得。]
黄彻姜:[我是第三个来的,他就在我之后。]
黄彻姜:[虽然已经知道其实根本不是那样了,但我还是会下意识觉得他是个丝毫不需要人操心的人。]
山齐声:那天中午储去非回来我就在想应该怎么跟他说,我想要是过几天再发那不就影响他休息了吗,要发就是那天能发,然后我发完又后悔,你说他看了会不会生气啊?
黄彻姜:为什么生气?
(黄彻姜不理解。)
山齐声: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自己才发的啊?
黄彻姜:啊?
山齐声: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想自己舒服才去照顾他。
黄彻姜:……
(黄彻姜想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有些明白到山齐声的意思。)
黄彻姜:什么你是想说你故意去看他那个样子吗?
(山齐声点头。)
山齐声:然后还有点自我满足的感觉。
黄彻姜:……
黄彻姜:[他能这么想我是真的没想到。]
黄彻姜:[……]
黄彻姜:[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山齐声你想得真的太多了吧。]
山齐声:你不知道我当时发完多后悔,越想越不对,那消息又不能撤回了,他肯定早都看到了。
黄彻姜:……等下你别激动,你别已经做“他这么认为了”的假设啊,你带着这个结果肯定越想越难受。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黄彻姜不知道一句话能牵扯出这么多意思。)
山齐声:因为我——
山齐声:[因为如果别人这么跟我说,我会这么想。]
山齐声:[而且我会有种很反胃的感觉,好像别人是故意在关心我。]
山齐声:[……我是挺没办法的。]
山齐声:我会那么想啊。
黄彻姜:……
(黄彻姜看着山齐声。)
黄彻姜:[他哭的时候我都是装不知道的。]
黄彻姜:[因为本能地觉得他会希望别人这么做。]
黄彻姜:[没想到这个本能还能对了,他真的不喜欢别人安慰他。]
黄彻姜:你为什么……
(山齐声脸上稍微笑着。)
山齐声:我就是会这么想啊,要是我看到那条消息真的会这么想,尤其是那句“我可以帮你搬东西”,越想越觉得恶心。
(黄彻姜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冰镇了。)
黄彻姜:你比容自贞当时说那个受难的人体的时候还让我宕机。
山齐声:……我真的这么想啊,越想越接受不了那种感觉,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黄彻姜:……你现在是逼着我说你恶心?
(黄彻姜说完笑了一下。)
山齐声:不是啊我就是问你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啊?
黄彻姜:我觉得他会怎么想?我觉得他当时那个状态什么都想不了,你觉得他那个状态还能思考吗?
山齐声:对啊我就是觉得情绪那么差的时候更容易脑子很奇怪啊,所以我才后悔啊。
黄彻姜:……
黄彻姜:我觉得你好像根本不需要我给你回答这个问题。
山齐声:……我就是找你问啊,因为我知道我很差劲。
(黄彻姜摇了摇头。)
黄彻姜:没。没人这么想。
(容自贞和阔当燕过来了。)
(阔当燕光着脚,手里提着鞋。)
(黄彻姜站了起来。)
黄彻姜:天哪你不怕把脚划了。
容自贞:我妈那回就这么划的,流好多血。
黄彻姜:你赶紧把鞋穿上,这全是石头。
阔当燕:划不烂。
黄彻姜:划不烂你不怕有虫子啊,山里啥虫子都有。
阔当燕:只有你怕虫子。
黄彻姜:我怕的是虫子咬我不是怕虫子!你别站着了赶紧穿上!
(阔当燕看着他没说话。)
容自贞:他脚没干。
黄彻姜:纸干啥用的!你擦了赶紧穿啊!
阔当燕:晾晾。光脚对身体好。
黄彻姜:谁告诉你——
山齐声:哇这什么?
(山齐声的惊讶声打断了黄彻姜。)
(山齐声看着容自贞手里的矿泉水瓶。)
容自贞:虾。
山齐声:透明的啊……
(山齐声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山齐声:好小啊……
容自贞:还有螃蟹,也是透明的,我怕把他手夹了没让他抓。
阔当燕:那一捏就碎了,还能把手夹了。
(山齐声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肩膀瑟缩了一下,笑着看着阔当燕。)
山齐声:你要把螃蟹捏碎啊?
阔当燕:好多东西呢,都在石头下面,我们刚才掀出来一堆,还有带腿的。
黄彻姜:啊别说了!
(黄彻姜尖叫了一声,按住耳朵。)
容自贞:你也恐鱼啊?
(容自贞把水瓶放到黄彻姜眼前,黄彻姜看了下就不想看了。)
黄彻姜:我恐阔当燕说话!
容自贞:今天燕难得说这么多话。
(容自贞看着阔当燕。)
山齐声:就是啊,你是一见大自然就话多吗?
阔当燕:……
(阔当燕看着他们。)
阔当燕: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话少很奇怪吗?
(都笑了一下。)
容自贞:我那会儿也以为你不想碰人,谁知道你这么黏人。
阔当燕:……
(阔当燕看着他没说话。)
山齐声:好了。他今天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山齐声站起来,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山齐声:[阔当燕真的是话很少啊,就是一直不会说话,我第一眼见他以为他不能说话……]
山齐声:[他身上真的有很强烈的那种感觉,像是从来不说话的一个人。]
山齐声:[被他看过来的时候会有种要被吞噬的感觉,我觉得他像凌晨的湖水,他浑身都被无声感包裹住了。]
山齐声:[但他竟然害怕独处,他只想永远和人待在一起,如果放他一个人,他就会很难过很恐慌,好像要撑不下去了。]
山齐声:[所以没拆组之前看他和黄彻姜永远待在一起,但两人不会说话,就只是那样坐着做自己的事,或者什么也不做,就一起坐着。]
山齐声:[黄彻姜是我们组唯一一个不喜欢和人相处的。储去非他们组是只有叶守鱼喜欢和人相处,剩下四个人都喜欢自己待着。]
山齐声:[也不知道为什么拆成这样了。]
(四人收拾着完东西往停车场走。)
黄彻姜:[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跟除了双亲以外的人在外面因为玩儿待这么久呢。]
黄彻姜:[去年跟阔当燕、植择清、储去非、叶守鱼去看过一次电影,但也只是稍微在购物中心里逛了一会儿,看完就回宿舍了。]
黄彻姜:[和阔当燕和植择清出去都是去书城,我还没有自己跟人一起开车出来来过这么远的地方玩儿。]
黄彻姜:[其实昨晚睡前有点无法安心,我也不知道我在隐隐地慌什么,就是觉得第一次一个人跟人出来玩儿,有点未知的恐惧感吧。]
黄彻姜:[很快啊,已经到要回去的时间了。]
黄彻姜:[要是阔当燕没搬出宿舍该多好啊。]
(黄彻姜看着阔当燕在前面听容自贞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