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如金纱般透过窗棂,洒落在太子府的每一寸土地。昨夜的宁静尚未完全消散,白日的生机已然蓬勃而起。
清洛在侍女们精心的梳妆打扮后,与李贤携手来到启辰殿。踏入殿中,只见一张长方形的餐桌置于殿内中央,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美食画卷。这餐桌之上,菜品之丰富、奢华,令人咋舌。
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瑞龙戏珠鲍翅羹”。以极品鲍鱼、鱼翅为主料,佐以老母鸡、干贝、火腿等食材,经数小时慢火细炖,汤汁浓稠似乳,色泽温润如玉。羹中,颗颗圆润饱满的鹌鹑蛋恰似龙珠,漂浮其中,与鲜嫩的鲍鱼、爽滑的鱼翅相互映衬,散发出诱人的鲜香。
紧接着,“麒麟玉脍炙”上桌。选用南海深海的珍稀麒麟鱼,仅取其脊背最鲜嫩的部分,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以秘制酱料腌制后,用荔枝木炭火烤制。鱼片表皮微焦,泛着诱人的金黄,内里却依旧保持着鲜嫩的口感,入口即化,伴随着荔枝木的淡淡清香,令人回味无穷。
还有那“凤凰展翅八珍煲”,以肥美的野鸡代替凤凰,腹中填满人参、灵芝、虫草、雪莲等八种珍贵食材,用荷叶包裹,再以黄泥封裹,放入土窑中慢烤。待上桌时,敲开黄泥,揭开荷叶,香气瞬间四溢。鸡肉吸收了八珍的精华,肉质鲜嫩,滋味醇厚,仿佛将天地间的珍奇美味集于一锅。
围绕着餐桌,十二三名侍女身着素雅的锦缎服饰,垂手而立,姿态端庄。李贤与清洛分别坐在长方形桌子的对面。清洛望着满桌美食,宛如一位专业的品鉴师,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侍女们依照既定顺序,莲步轻移,依次为清洛夹菜。清洛浅尝了一口“瑞龙戏珠鲍翅羹”,那浓郁醇厚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她不禁微微闭眼,细细品味,由衷赞叹道:“此羹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言罢,便欲再尝一口。
侍女见状,微微福身,轻声婉劝道:“小姐,这桌上佳肴各具特色,皆为精心烹制,还望小姐每道菜都能品尝一二,如此方能领略膳食之精妙,营养之均衡。”
清洛微微挑眉,面露疑惑之色,不禁问道:“是吗?”
李贤坐在对面,满目宠溺地看着清洛,柔声道:“小姐喜欢怎么吃便怎么吃,不必受这些规矩拘束,你们依小姐意思行事即可。”
侍女们赶忙齐声应道:“是。”
然而,一道道菜品接连不断地被夹至碗中,清洛渐渐觉得这般吃法颇为繁琐,遂说道:“你们还是不用给我夹菜了,我自己吃便好。”说着,她站起身来,拿起碗筷,自行夹菜。不多时,便夹了满满一碗,而后坐回位置,开心地吃了起来。侍女们见清洛如此率真有趣,忍不住掩嘴轻笑。
李贤见状,看了一眼侍女,侍女们顿时吓得低下头。李贤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无需伺候了。”
清洛可顾不上这些,一来腹中实在饥饿,二来这菜肴滋味着实鲜美,较袁府的饭菜美味许多,在她看来,简直如同古代版的豪华自助餐。只是,这奢华程度让她暗自思忖,如此一顿饭,怕是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日后定不能这般浪费。
“慢点吃,别噎着了!”李贤满眼关切地说道。今日,他的胃口也格外好,毕竟能与自己倾心之人一同用餐,且清洛吃饭时那香甜的模样,着实让这顿饭增添了几分趣味。
二人用完膳后,携手来到花园之中散步。花园里的梅花园中,梅花品种繁多,红梅似火,白梅胜雪,绿梅如翠玉,黄梅若金缕,争奇斗艳,美不胜收。梅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为整个花园披上了一层馥郁的香纱。丫头们手持宫扇,远远跟在身后。
李贤轻轻拉着清洛的手,漫步于梅林之间。清洛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笑着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李贤听闻,对清洛的文采赞不绝口,笑着说道:“这首诗实在是应景之极,洛儿果然才情出众,出口成章。”
清洛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这不过是宋代诗人的佳作,我哪有这般才情。嘴上却谦虚道:“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我们摘些梅花,回去装扮下屋子吧!”清洛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说道。
“好啊!”李贤欣然应允,随即拿起剪刀,挑选花苞繁多的枝头,小心地剪了起来。清洛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李贤,眼神中满是温柔。有时,清洛伸手去剪梅花时,李贤便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用力剪断花枝,默契十足。
此刻,二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清脆的笑声在梅园里四处飘荡。墨尧和风影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听得真切。
“殿下自从来到长安,这可是头一回如此开怀大笑呢。”墨尧不禁感叹道。
“是啊,你瞧他,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风影打趣道。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嘲讽殿下呢。”墨尧佯装严肃地说道。
“我哪敢嘲讽殿下,我这是真心替他开心呢。”风影赶忙解释道。
“风影,你说这世间漂亮女子数不胜数,为何殿下唯独钟情于清洛小姐?难道真如你所说,是被下了迷魂药不成?”墨尧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懂什么?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风影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此时,武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二人说道:“我们家小姐聪慧过人,心地善良,天底下怕是难寻这般好女子。与她相处,便能发觉她的出众之处。”
“你个大男人,还偷听我们说话。”墨尧略带讽刺地说道。
“我还用偷听?你们声音这般大,今日风又大,这声音自然就飘进我耳朵里了。”武艺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墨尧和风影站在原地。
不多时,两人便剪了许多梅花。玉珠和其他侍女手中皆拿了一大捆。
“够了吧!天瞧着快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清洛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李贤微笑着点头,说道:“我都听你的。”
二人转身折返,清洛手中拿着一支梅花,轻轻放到鼻前轻嗅,那淡雅的梅香让她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