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把点燃后的火油罐子当做巨石抛了过来?”
“嗖嗖嗖……”
正想着,十几个“火流星”越过城头,飞向城中,不多时便坠落炸开。
炽热的火焰随着桐油四处流淌,燃烧民宅和草木。
一时间,寿春中多处地点燃起大火,火光大亮。
黄猗惊惧异常:“张飞这是要烧了寿春?”
他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空洞,似乎看不到周围士卒的拼杀、听不到城内救火的噪杂,感知不到整片战场的凶险。
心里只有一个念想:
“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得!投!降!”
……
城外的敌军如惊涛裂岸,裹挟着喊声,一波接一波的汹涌而来,守军拼命抵抗,死伤越来越多,血水弥漫。
城头守军和民壮鏖战一整日,叠加彻夜不眠,早已经筋疲力竭,动作越来越迟缓,若不是敌军摸黑进攻,动作比较慢,这城早已被攻克。
城头各处皆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配合着惨叫声和呻吟声,宛如地狱。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永夜。
黄猗整晚心惊胆战,甲胄里的内襟早已被冷汗浸透,但眼里的意志越来越坚定。
皇宫里。
袁术疼醒过来后,先喝了蜜水舒缓紧张的心情,静听了一会儿暗夜中的厮杀声,问道:
“张飞还在进攻么?”
袁耀送上汤药:“一直没停。”
袁术嘴角一勾:
“他这是急了,看来,城外的粮草不多了!咱们胜利在望!”
他顿了顿继续道:“朕有伤在身,明天就不去城头督战了,天亮后,你代替朕去城头鼓舞士气!”
袁耀振奋道:
“儿臣遵旨。”
……
卯时一刻,东方天幕渗出惨白。
城头守军的脸色亦是惨白,个个摇摇欲坠。民壮个个眼窝深陷如骷髅,因为一日一夜都没吃饭,此时扶女墙都双腿打颤。
城外的敌军又换了一批,攻势越发猛烈。
黄猗看着如蚁群般攀梯而上的敌军,心胆俱裂,正要号召守军投降时,身后传来袁耀的声音:
“敌军粮草将尽,又逢昼夜进攻无果,军心必然丧失大半,看我去劝降!”
黄猗转头看去,只见袁耀穿着全身甲胄,铿锵有声的走到城边,嘶声吼道:
“吾乃仲氏太子,城外的逆贼听着,现在停止进攻,卸甲受降,我可以饶恕你们的死罪!还会给你们吃饭!”
黄猗闻言抽了抽嘴角,暗自思忖:“有这种未来的皇帝,真是太没前途了,还是投降吧!”
……
城外。
喊杀声渐渐退去,所有敌军在袁耀喊话后,皆后退两箭之地,整齐列队。
不多时,张飞策马出阵,仰头喊道:
“汝若是愿意出城亲自牵吾战马,引我入城,我可以考虑一下归顺的事情!”
话罢,他将手中丈八蛇矛、悬在腰间的配剑和背上的长弓交给范疆,又令亲卫和所有将士都后退百步。
单骑立身城外,以示“真诚”。
范疆边后退边问:“君侯怎么可以说归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以后做什么保证,就没人信啦。”
张达应道:“君侯又没说是谁归顺谁,只说考虑归顺的事情。”
范疆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城头。
黄猗心中怒道:
“骗三岁孩子呢!我小舅子怎么可能相信!”
谁料,袁耀喜道:
“好!一言为定!你等着!我这就出去。”
张飞闻言瞪大眼睛:“这都行?我忽然发现,我很喜欢和傻子谈判!”
不多会。
寿春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渐渐放下。
袁耀带着百余甲士徐步走出,缓步行到张飞身前,朗声道:
“吾最礼贤下士了,这就牵着翼德公的战马入城,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