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心神一动,并没有急着命人接张昭入城,而是问道:“来人真的是孙策麾下的张子布?”
“末将已经看过斥候送回的消息,张子布自芜湖渡江登岸后,便被我们的人察觉,一路监视之。应该不是张飞那边的细作。”
刘勋点头:
“你去请他入城,只带他一人来府衙,其随从安置于驿馆,派个熟悉曲阿的人试探一二。”
“末将明白。”
那校尉走后,刘勋看向乔双:“我听门吏说,乔公近期连日叩门,每日三顾,可有要事么?”
“正是!正是!要务!吾有要务!”
乔双着急忙慌的抢答:
“老夫见仓廪空虚、粮秣日蹙,近期运入城中的粮草亦是不足,心中甚忧,准备出城筹粮!”
刘勋双手一摊:“庐江郡的各个城池皆无粮可用啊。”
“老夫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准备去江夏郡借粮!”
“江夏黄祖虎踞荆襄久矣。去年乔公婉拒其子纳汝长女为妾的请求,你二家早已经生了嫌隙。
那黄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徒,如今岂肯雪中送炭?”
乔双面色悲壮的说道:
\"老朽愿舍了脸面,携二女赴江夏送黄射为妾,为主公求来粮草。”
“这……不好吧!”
“若是吾二女能换得万斛粮米助主公守城,纵使身填沟壑,亦无憾矣!”
言毕,乔双以袖掩面,苍髯颤动甚有悲情色彩。
刘勋长揖,眼角隐现泪光:“乔公高义,然令爱容貌出色,应为人妻,如今为了我送人为妾,我怎能安心。”
乔双见他如此,提高声音道:
“昔西施入吴而越甲吞强楚,貂蝉连环而汉贼授首。今二女若能解庐江倒悬之急,正是尽了吾之本分。为了主公,老夫甘愿献出一切!”
刘勋紧紧握住乔双的手,眼神恳切:
“吾有乔公,何惧张飞虎狼之师!吾这就给你开具出城的军令,另取府库金珠为嫁妆,派甲士护送前往江夏。”
乔双拿了军令,领了财物,一脸悲壮的离开府衙,心中暗自欢喜:
“太好了!终于可以逃出牢笼啦!
待经过江夏抵达襄阳,立刻与刘景升结亲!为女儿找个好的归宿。”
……
乔双走后。
门吏引着张昭进入太守府。
刘勋抬眼去看,但见张昭广袖当风,青衫磊落,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
“吾乃彭城张子布,奉吾主之命,前来相助刘太守。”
刘勋赞道:
“孙伯符真乃仁义之士也!
只是,吾听下人说,子布先生轻车简从,只带了十几个仆从前来,并无大军相随。怎么,孙伯符就派来你一人助我?”
张昭从容捋须笑道:
“某此来来非为刀兵,只为出谋划策。”
刘勋脸色垮了下来,干巴巴的道:“万分感谢,吾不缺谋士。”
张昭又道:“若刘太守愿归顺吾主,豫章太守即日便可率军来援。”
刘勋勃然变色,按住腰间剑柄,厉声叱责:“也就是说,子布来此出谋划策助吾是假,来做说客是真。”
他冷哼一声,按剑而起,怒道:
“汝主亦是深恨刘备,此来相助,名义上是来此助我,实际是报仇雪恨。
而且,孙伯符与我均领太守印绶,乃平级,怎敢让我归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