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强压下继续翻阅的冲动,将目光转向旁边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
这玉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符纹,内中盛放着半瓶银色液体。
“小贼,赚大了!”江煌的声音难掩兴奋。
“这是’玄武真髓’,我在化元宗遗址中见过对它的记载。”
“此物用玄武神兽精血炼制,配合玄武炼体决修炼,效果比你现在用的金阳涎、通玄丹强上万倍!毕竟那些更适合炼气一途。”
“可惜只有半瓶......”许安有些遗憾。
“知足吧。”江煌道。
“此物炼制方法乃上古炼体宗不传之秘,早已失传,用一瓶少一瓶,这半瓶足够你用到结丹前了。”
玉瓶旁边是一尊黑沉沉的小鼎,只有巴掌大小,却莫名给人一种极重之感。
许安刚一拿起,就被其份量惊了一下。
“这是’千钧鼎’!都是好东西呐。”江煌赞叹道。
“可自行产生最大百倍的重力场,还能精确调节。有了此物,以后你就不用费心布置重力聚灵阵了。”
许安大喜。
他修炼时最烦恼的就是布置重力聚灵阵,不仅耗时费力,还需要定期补充除重力石以外的其他阵法耗材,更常有重力不稳的问题。
如今有了此鼎,一大难题便迎刃而解。
“不过,”江煌语气一转。
“此鼎虽好,但重力场极为霸道。贸然开到高倍数,足以将你瞬间压成肉泥。而且从铭文看,它应该还有其他玄妙用途,或许还是一件颇为难得的法器,可惜你现在修为太低,筑基前都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能。”
最右是一枚青黑玉简,其上纹路流转,显得格外不凡。
许安试着用神识探查,却立刻被弹了回来。
他加大神识强度再试,仍是无功而返。
“别费力了。”江煌道,“此简有防探查结界,强行打开可能会毁了里面的内容。等你筑基后再想办法。”
“小贼,你这运道…”江煌看罢,发自内心感慨。
“这几样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到外面,都够人打破头颅了。这简直就是化元宗炼体一脉的完整衣钵!偏偏被你给捡到了!”
许安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几样宝物小心收好。
但随即又犯了愁:接下来该去哪?
天南城肯定是回不去了,被南风密探给盯上,回去就是无尽的麻烦。
何况两年前陆宇轩亲眼看到他逃进了安道法域,这个隐患一直都在。
“该换个地方了。”许安心想,“最好是能找个修仙宗门投靠,但一时间……”
他皱眉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不如去青山剑宗试试?”
“青山剑宗......\"许安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修炼青山剑诀已有一年多,这门剑法朴实无华,却是越练越觉得精妙。
他多年前从灵鬼老道那得来几卷,但并不完整,若是能拜入青山剑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只是青山剑宗位于大盛王朝西南的太川道,距离天南城所在的上南道极远。
中间要横跨岭南道、云州道等数个行省,就算他全程用飞的,也得花去大半年时间。
想到路途遥远,许安突然想起了家乡。
他的老家在大盛西北的乾州道久安府,与太川道都在大盛西部,只不过分属一北一南,相距虽不算近,但比之上南道还是近了太多的。
“不如先回家看看吧…不知道娘亲和两位兄长现在过得如何了?”
许安心中一阵酸楚。
自从七年前那场临安水难,他被卷入洪流中失踪后,对家人而言,他就已经音信全无了。
“就这样决定了。”许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先回乾州道看看家人,然后再择机去青山剑宗碰碰运气。”
…………
大盛西北,乾州道,三面环山,一面临河。
《舆地志》有载,乾州道山势雄健,群山巍峨,地势如龙腾虎跃;江河奔涌,水势浩大,气象如天风浩荡。
正应乾卦之象:乾为天,至阳至刚,刚健不息。
在大盛国人眼中,乾州道是个偏远贫瘠的地方。
可这里的人安于清苦,往往同一姓氏族人聚居,当地民风彪悍,最是刚正不阿。
这日,就在乾州道的巍峨群山之间,一场激战刚刚落下帷幕。
山谷中遍布着修士斗法的痕迹,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都穿着永夜殿标志性的黑色长袍。
几名身着皇庭司制服的修士正在清理现场,收拾残局。
颜真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髻,来到一名正在查看战场的中年男子身边。
中年男子身形挺拔,眉眼刚毅,成熟的面庞上满是岁月的沉淀,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文彬,”颜真真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甜美笑意,“这次倒是顺利。”
这中年男子赫然是陈文彬,但如今观其一身皇庭司的飞鱼蟒袍,修为气息已至筑基初期巅峰,与过去那个灵心观的中年道士形象截然不同。
原来,陈文彬近两年修为一路高歌猛进,接连突破,跨入筑基初期,距离筑基中期也仅有一步之遥。
过去,陈文彬一直在刻意压制修为,才一直在炼气期蓄势,为后期突破筑基打好根基。
但经历了太一门灭门之变后,他痛定思痛,终于决意突破。
为了复仇,他主动找上了颜真真,表明希望加入玄守庭的皇庭司,为诛灭永夜殿尽一份力。
经颜真真引荐,他很快便得到了皇庭司的青睐。
如今已是皇庭司七十二地煞卫之一地杰卫的正式成员。
而这两年,颜真真也跨入了筑基期,从地英卫调遣到了地杰卫,职位依旧是总旗,负责眼下这支独立行动的小队。
陈文彬轻轻点头:“确实顺利,这些永夜殿的邪孽,从我加入玄守庭以来的这两年越发猖獗,这次总算成功打掉了他们的一个窝点。”
“过去他们都是潜匿起来暗中发展,但近期似乎疯了一般,到处活动。据我接到的线报,其他地煞卫这两年也频频与永夜殿发生遭遇战。”
颜真真蹙眉,“每次剿灭他们的据点,都能发现各种典籍和地图。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也认为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陈文彬双目闪着淡淡黄芒,正在用灵观诀查看地上的尸体。
但他忽然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处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