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悄然浸透了紫禁城。微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悠悠穿过养心殿的雕花窗棂,烛火在案几上摇曳不定,将燕景霆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燕景霆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他沉声道:“赵瑾,传安才人来侍寝。”
不多时,安若伊款步踏入养心殿。燕景霆起身相迎,关切的说:“我感觉最近有人要对你不利,我打算安排几个暗卫来保护你。”言罢,他双手轻拍三下。刹那间,几道黑影仿若夜枭,从房梁上飞身而下。落地之际,竟悄无声息。
安若伊抬眸望去,只见来者人人身着黑衣劲装,动作行云流水,尽显高手风范。可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他们竟都梳着双马尾,俏皮的发辫随着动作左右晃动,与冷峻的氛围格格不入。安若伊嘴角微微抽搐,拼命压制着上扬的嘴角。
燕景霆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模样看着有点滑稽,可暗卫们平常都藏在暗处,扎个双马尾,好辨认,省得误了事。”安若伊听闻,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在殿内回荡。在这清冷的夜里,养心殿内弥漫着别样的温馨。
燕景霆对他们说:“一条、二条、三条、以后你们几个来保护安才人,务必护她周全,不能让她掉一根毫毛。”
一条二条三条齐声应道:“喏!”
燕景霆轻轻一挥手,几名暗卫就瞬间消失在了殿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安若伊美目圆睁,眼中满是惊叹,忍不住赞叹道:“你还真有一套啊,这些双马尾战士是从哪里找来的呀?太绝了!”燕景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调侃道:“别忘了,我可是坐拥一亿粉丝的带货主播,涨几个粉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安若伊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地鼓掌,配合他的自夸:“好好好,可把你厉害死了!”话语间,眉眼弯弯,流露出一丝嗔怪之意。
燕景霆正色道:“今日小太监陷害你的事,是原书中的剧情吗?”
安若伊柳眉微蹙,右手下意识地轻托下巴,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与今日事件相关的线索,陷入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安若伊缓缓摇了摇头,精致的珠钗随之轻轻晃动:“我记不太清了。书里确实有类似情节,某个妃子被下人栽赃,扣上使用巫蛊之术的罪名。但今日小太监的做法漏洞百出,和书中描述的环环相扣的布局截然不同。再者,时间线也对不上,书里那件事发生在瑞王登基之后。”
安若伊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继续说道:“按原书的时间线,林如雪此时应该正绞尽脑汁讨太后欢心,私下又频繁与瑞王暗中往来。而你,应当专宠苏云兮,对我不屑一顾。可如今,一切都偏离了既定轨迹,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也难以预料。”
燕景霆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既然如此,那太后和瑞王现在有什么动作吗?”
安若伊垂眸沉思,片刻后,她抬眸说道:“琐碎小事我已记不太清,但太后的寿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寿宴之日,苏云兮献上一尊玉佛像,那佛像质地莹润,佛像的法相庄严慈悲,雕刻工艺精湛,本应是祥瑞之礼。可就在众人惊叹之时,竟毫无征兆地滴出血泪。暗红的血珠顺着佛像面庞滑落,场面诡异至极。太后见此情景,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并责令你严查此事。可还没等查明真相,宫外谣言四起,说是佛流血泪,乃天降惩罚,皆因太后而起。而你因未能妥善处置此事,引得太后雷霆震怒,遭到严厉斥责。”说完,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一眼燕景霆,又补充道“你盛怒之下,又埋了几个人泄愤,包括你宠爱的苏婕妤。”
安若伊顿了顿,紧接着说:“这件事其实是林如雪为瑞王出的计谋。他们不仅坑害了苏云兮,还让太后对吏部尚书心生厌恶,等于断了太后的一条胳膊,可谓一箭双雕,用心险恶。”
燕景霆听完安若伊的陈述,想了想:“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咱们可以将计就计。待太后责令我彻查此事的时候,我就把瑞王的人推上去,太后何等精明,一旦察觉是瑞王在背后捣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咱们就来个坐山观狗斗,看他们狗咬狗两嘴毛。”
安若伊担心的说:“现在早已偏离书中剧情,太后寿宴上还能发生这件事情吗?”
燕景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即便此事不会发生,我也会让他发生的。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安若伊听了燕景霆的话,心中的忧虑随之消散。她下意识地拨弄着腰间温润的玉佩,玉佩在指尖流转,被敲击出清脆的响声。忽然,她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什么,抬眼看向燕景霆,轻声问道:“你穿越来这么久,出去过吗?宫外是什么样子?”
燕景霆微微一怔,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出去过,每天应付那些人脑袋都大了,实在没工夫去宫外转转。”
安若伊一听,眼睛立马亮得跟星星似的,兴奋得脸都有点红了。她往前凑了一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出去玩玩?我还没见过外面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跟康康微服私访记一样?”
燕景霆略作思索,随即点头应允,眼中闪过一丝神秘:“我知晓一条密道,可直通宫外。”
说罢,他领着安若伊,沿着蜿蜒曲折的宫墙,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拨开丛生的杂草,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砖出现在眼前。燕景霆伸手,熟练地转动青砖,只听“嘎吱”一声,一道幽深的密道缓缓展露。
站在密道前,燕景霆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若伊,倘若日后在这皇宫中遭遇绝境,难以容身,就从这里离开。找一处安宁之地,隐姓埋名,好好生活。”
安若伊似乎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只是轻轻点头。
二人迅速换上事先准备好的服饰,压低帽檐,沿着密道猫腰前行。密道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青苔在幽暗中若隐若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光亮。二人走出密道,出口似乎是在一条隐蔽的小巷之中,再直行百步,宫外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马车的辘辘声交织在一起,一幅鲜活的市井画卷映入眼帘。
抬眼望去,街道两旁的灯笼像繁星般闪烁。灯影摇曳间,各式各样的店铺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绸缎庄里,五彩斑斓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道道流动的彩虹;香料铺中,浓郁的香气随着晚风飘散,勾得人鼻尖发痒,忍不住深呼吸,想要将这诱人的味道全部吸入肺腑。
街道上,人潮如织,摩肩接踵。行人们身着华服,欢声笑语不断。孩童们手持糖人儿,在人群中嬉笑奔跑,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夜空中回荡。马车缓缓驶过,车轮与石板路碰撞,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和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共同奏响了一曲繁华的夜曲。
安若伊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叹,情不自禁地抓住燕景霆的衣袖:“你瞧!这夜晚的街市竟如此热闹,与皇宫内的寂静截然不同,就像另一个世界。”
燕景霆同样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目光中满是新奇:“是啊,没想到这宫外的夜晚,藏着这般生机与活力。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好一幅太平盛世的繁华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