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虽然定下来了,但对周蘅芜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有了这层关系,晁晟和孙夫人算是彻底加入了周家的队伍中。
苗长安看得出来,晁晟很喜欢周蘅芜,看她的时候,眼里有光。
于是,它对晁晟的满意度,又稍微提升了一点点,勉强算他及格了。
还有孙夫人,她的表现让苗长安非常惊讶——孙夫人特别喜欢周蘅芜,甚至比晁晟更甚。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崇拜,就好像是追星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
咋回事?
苗长安可太好奇了!
它下意识的对孙夫人多了几分关注。
结果,终于从孙夫人和晁晟的某次谈话中,猜到了答案。
孙夫人的性格从小就比较软,她母亲疼爱她,也知道以女儿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去高门大户。早就替她打算好了,想要找一个人口简单、品性敦厚的夫家。
可她却高嫁到了侯府——她母亲当初是极为反对这门亲事的,可拍板定下婚事的,是孙夫人的父亲。
进了侯府之后,孙夫人可谓是受尽了冷眼。
她自己倒还好,大不了躲入佛堂不问世事,可晁晟不行。
孙夫人发现,自己不仅不能保护儿子,反过来还需要儿子保护自己时,心中的难受就别提了。
她也想过为了儿子强硬起来,可是,她可悲的发现,她做不到……
周蘅芜小小年纪就遇上抄家流放的祸事,却依然自信、冷静、处变不惊,就是她想要成为的模样,所以,她喜欢。
听了这母子二人的对话,算是解了心中疑惑,苗长安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对他们的印象再度提升一点点:嗯,都是很有眼光的人!周蘅芜可是它养着的小姑娘,当然是最好的!
………………
离开了京都地界,流放队伍行走的速度陡然加快。
大多数人花钱去了枷锁,买了车马,赶路自然方便了一些。
衙役们也并不担心他们会逃走。
毕竟,他们和之前流放的犯人不一样,到了流放地点就算是脱了罪,之后便是良民,还可以想办法重新出仕。
周庭章这一代的肯定是没指望了,但像是周彦之这个岁数的少年,还是可以继续参加科举的。
真要逃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还要被通缉。
再说了,这些人们都养尊处优惯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真要逃走,离了队伍,反而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大自然自会教他们重新做人。
闻夫人一直想着在琼州置办家业,这也是流放队伍里大部分人的想法。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他们也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垓州。
自开国到如今也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京畿附近自然是繁华的,可到了偏远的地方,这世道也不是那么太平。
垓州多山,这路自然也不好走。
山路难行还在其次,山中多匪,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如果是一般流放的犯人还不需要忧心这个,毕竟,都是罪囚,无粮无钱,也没什么招人觊觎的。
可这次不一样。
说是流放,可谁不知道这三家人都带着不小的家底呢?
这不,刚到垓州,衙役们就紧张起来,所有男丁的枷都给去了,还人手一根木棒当武器,女眷们也被集中起来。
要说最大手笔的,还得是孙家,直接请来了一家镖行,专门护送孙夫人和晁晟母子。
孙夫人的父亲在前两年已经病故了,如今掌家的是她的嫡亲兄长,她母亲依然康健。所以,孙家才能拿出这许多的银子。
周家那边,闻夫人特别庆幸,能提前把孙女和晁晟的婚事定下。
要不然,周家老的老,小的小,还多数都是女眷,真遇上山匪,可该怎么办啊!
周蘅芜不知道祖母的忧心和庆幸,她现在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冲动:“枕书,我现在很的很厉害?山匪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枣子是白吃的?武功是白练的?”苗长安白了她一眼,“还有我给你准备的棍子,那可不是普通兵器。只要你自己不怕、不手软,能正常发挥,对付十几个人轻轻松松!”
周蘅芜安心了,她怎么可能会手软?不就是见血嘛,当初在庄子上的时候,看到别人杀猪,她也没怕呀!
周庭章也被闻夫人从车里赶了出来,伤早好了,却依然整天窝在里面不露面,连吃的喝的都要让人给送进去,还嫌这嫌那,要吃好的喝好的——也亏得李姨娘还听他的话,愿意伺候他。
要说原先是失望,那现在闻夫人对这个儿子就算是彻底绝望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楚情况!哪怕实在没有能力,也得有个态度啊!像他这样的,真遇到危险,会在第一时间被丢下的!
…………
进入垓州的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没有意外发生。
但到了第三天,苗长安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阿芜,要做好准备,我听到周围有动静,估计是山匪派来的探子,探听咱们这边的虚实呢。”
周蘅芜深呼一口气,握紧了手中那根笔直的木棍:“枕书,我知道了。”
苗长安说的没错,她们确实是被山匪盯上了。
准备动手的地点,就在前方的一线天。
所谓一线天,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全长有五六里,两侧的山壁又高又陡峭,中间可供人通行的道路,最狭窄的地方只能勉强通过一辆马车,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镖行的人对这边的地形很是熟悉,当然也清楚一线天的危险,早已经提前派人前去交涉,想要花钱消灾。
队伍里本来还有人不乐意,毕竟,他们现在不比从前,银子花出去容易,想再赚回来可就难了。
可镖行的人说,不想花钱买平安,那就得全折在一线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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