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
“滋——！”一声刺耳的刹车，陆子野猛地惊醒，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大巴已经停在了多特蒙德训练基地门口，中午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睡美人终于醒了？”
胡梅尔斯抱着胳膊站在过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睡下去，我以为你要错过跟房产经纪的约会了。”
陆子野这才想起正事儿。
今天下午约了房产经纪，带老妈去看房。
——她在酒店住不惯，早上还抱怨“德国床太小，不如咱们龙国酒店”。
陆子野艰难地站起身，结果大腿肌群一阵痉挛，差点当场表演劈叉。
“慢点，菜鸟。”
狐媚一把拽住他后衣领，顺手往他怀里扔了瓶冰镇功能饮料：“肌肉乳酸堆积超标了吧？晚上记得泡冷水澡。”
克洛普拍着手招呼全队下车：“今天放假！别让我逮到谁偷偷去夜店——说的就是你，大十字！”
在一片哄笑声中，球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开。
陆子野龇牙咧嘴地挪下车，掏出手机一看——老妈已经发了五条微信：
“儿子，中介说这套房带花园！”（附带一张种满玫瑰的小院照片）
“但厨房太小，妈施展不开。”
“附近有个亚洲超市，有卖老干妈！”（重点标注）
“你到哪儿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回复，突然肩膀一沉——胡梅尔斯不知从哪推来一辆俱乐部自行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抛：“骑这个去，比你瘸着腿走路快。”
陆子野盯着这辆印着多特队徽的亮黄色自行车，嘴角抽搐：“……没后座我怎么带我妈？”
狐媚耸耸肩：“那是你的问题。”
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明早7点，负重深蹲加练，敢迟到就加罚50个引体向上。”
远处传来奥巴梅扬同情的喊声：“快跑！他上个月就这么练废了斯文-本德！”
陆子野翻身上车，一边蹬踏板一边给老妈发语音：“妈，我出发了——您先看房，千万别签合同！德国中介忽悠人比龙国还狠！”
车轮碾过林荫道，深秋的风裹着鲁尔区的煤烟味扑面而来。
他忽然想起今早《南德意志报》的标题——【陆子野：多特蒙德的东方奇迹】。
“奇迹个屁……”他揉了揉酸痛的大腿，笑着叹了口气。
此时训练基地二楼办公室，克洛普和助教正透过窗户目送他远去。助教嘟囔：“这小子真能折腾。”
克洛普喝光最后一口咖啡，幽幽道：“所以才配得上多特的黄黑战袍啊。”
……
陆子野骑着那辆亮黄色的自行车，飞驰在多特蒙德的街道上。
他微微弓着背，双腿有力地踩着踏板，虽然肌肉仍带着特训后的酸痛，但风掠过脸颊的感觉仍旧让人心情舒畅。
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带着淡淡的面包香气从街角的烘焙坊飘来。
“帅气的自行车！”
咖啡馆外，两个戴着鸭舌帽、正在喝黑咖啡看《鲁尔日报》的老头抬起头，其中一个推了推老花镜，眯眼打量着飞驰而过的黄黑身影。
“这亚裔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嘿！昨天的比赛你看了吗？那个龙国小子，进俩球那个！”
“老天，就是他——陆？！”
两人猛地站起来，报纸哗啦啦滑落在地，其中一个激动地掏出马克笔挥舞：“嘿！陆！给签个名——喂！等等！！”
可陆子野已经骑出去几十米远，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和两个老头徒劳的追赶背影。
“该死，跑得比他妈球场上还快！”老头气喘吁吁地停下，摇头苦笑。
“果然是踢足球的……”
……
十分钟后，陆子野一个漂亮的急刹，稳稳停在了一栋红砖墙面的德式小楼前。
他跳下车，随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按下门铃。
几秒后，门开了——一位风韵不减、穿着简约旗袍的东方女性出现在门口，黑发盘起，眉眼间透着知性优雅的气质。
“妈！”陆子野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抱了上去，“想死你了！”
宋雅琴——曾经的沪上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如今被儿子一声“妈”喊得眉眼弯弯。
她伸手拍拍他的背，又捏了捏他的胳膊，嘴里却忍不住唠叨：“昨天比赛我看了回放，那个5号差点铲到你脚踝，吓死我了！”
“没事，您儿子现在壮得很！”陆子野咧嘴一笑，故意绷起手臂肌肉，“看，比在沪城的时候结实多了吧？”
宋雅琴轻哼一声，却又藏不住眉眼间的骄傲：“是结实了，也晒黑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安娜·穆勒——三十岁出头、金发碧眼的德国房产销售——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猛地捂住嘴：“天哪！你是昨天对圣保利2球2助攻的陆？！”
陆子野挑了挑眉，冲她眨眨眼：“正是本人。看来我在多特蒙德已经小有名气了？”
安娜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昨天看了比赛！那脚任意球太帅了！哦！天哪！我得告诉我儿子，他一定会……\"
\"咳咳，\"宋雅琴清了清嗓子，\"咱们先看看房子？\"
\"对对对！\"安娜赶紧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文件，立刻切换职业销售模式，认真道：“放心，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也许有一天，我能跟别人说：‘看，多特的超级巨星，他的第一套房子是我卖给他的！’”
陆子野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雅琴在一旁含笑看着，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感慨。
——半年不见，儿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和自己较劲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在异国他乡闯出名堂的男人了。
……
二十分钟后。
\"客厅太小了。\"宋雅琴皱着眉头比划，\"我连钢琴都摆不开。\"
\"而且后院也太窄，\"陆子野撇撇嘴，\"连个球都踢不开。\"
安娜额头冒汗：\"没关系！咱们去看下一套！我车就停在前面。\"
陆子野推起自行车，冲母亲笑道：“妈，上车！”
宋雅琴一愣：“这……这怎么坐？”
陆子野拍了拍横梁：“坐这儿！我载您！”
宋雅琴哭笑不得：“胡闹！我都多大了还像小姑娘似的……”
“没事，您儿子现在可是专业运动员！”说罢，他弯下腰，半开玩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女士，多特蒙德环城游，即刻启程——”
\"想都别想！\"宋雅琴直接打断，\"自行车给我锁好。想让你妈坐在自行车吹风？想得美！\"
安娜虽然听不懂龙国话，但似乎明白了母子二人的意思。
她赶紧打圆场：\"没关系，我开的是途观，空间很大的！自行车可以挂在车后。\"
陆子野挠挠头，乖乖把自行车扣在汽车后面的架子上。
上车前他回头看了眼第一套房子，忍不住嘀咕：\"要是能找个带球场的就好了...\"
引擎发动，陆子野和母亲相视一笑。
连看了好几套房子，一直没找到完全合适的，不是厨房太小，就是后院太窄。
陆子野坐在安娜的车后座，整个人瘫在座位上叹气：“早知道买房子这么麻烦，我就一直住在球队宿舍好了。”
宋雅琴白了他一眼：“宿舍连个独立厨房都没有，等你带姑娘回家吃饭，难道天天叫外卖？”
“啊？什么姑娘？”
陆子野顿时耳朵一红，支支吾吾不敢接话。
安娜在后视镜里看着母子俩斗嘴，笑得不行：“接下来这套是今天的重头戏，富人区的三层别墅，绝对符合你们的要求。”
十分钟后，别墅大门前。
“哇……这个漂亮！”
刚推开门，陆子野就忍不住喊出声。
第一层是宽敞的大客厅，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把整个屋子照得透亮。正对大门的位置留了一块空地，显然是专门放钢琴用的。
宋雅琴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墙壁，点点头：“吸音做得不错。”
“那必须的，这房子的前主人是个小提琴家。”安娜笑道。
陆子野二话不说先冲向二楼，果然找到了一间超级电竞房，还带个超大沙发床。“这房间归我了！”
宋雅琴慢悠悠上楼，检查了一下卧室和浴室，嘴角轻轻扬起。房子装修得简约大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几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对了，后院！”陆子野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跑下去。
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想象大很多的草坪后花园，边上甚至还有个半场足球门网。
“可以可以！这地方够我练射门了！”他乐得直接往草地上一躺，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安娜笑着补充：“从这里步行五分钟就能到河边，环境特别好。”
宋雅琴站在花园中央，微风拂过，阳光洒在她的肩上。她环视一圈，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挺好，但就是离训练基地有点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