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艾凡疯狂的举动给震慑住了,包括第七小队在内。
沈宣辰副堂主更是脸色阴沉的吓人.如火的杀意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人有自信是好事儿,但拿自信当嘲讽的工具就有些过分了,若不是碍于大佬们的面子,其他学院的代表早就蜂拥而上,对艾凡拳打脚踢了。
“无葬学院不愧是藏污纳垢之地啊,连你这种教养的人都敢收?”无垢学院二队队长陈乙一走出队伍阴阳道。
火属性带来的爆脾气不允许他受这些窝囊气。
完蛋!第七小队的众人齐齐拍了拍额头。
这是脑子有多大的包才会想着踩一踩艾凡,要知道这可是连雄关司令、明堂副堂主都敢指着鼻子骂的狠人啊!
“教养?”果不其然,艾凡从吃不哑巴亏,“那是送给以礼相待之人的回礼,你们配吗?
一个学院大比被你们策划成了诛杀同族的闹剧,没说‘你们脸都不要了’已经算很客气了!”
“你......”
“我什么我”,艾凡干脆利落地打断了陈乙一,成功让后者戴起了红屁股。
“敢做那就敢当,别做了又在这里强行洗白,看把你们给能耐的。”
“闭嘴!”沈宣辰大喝一声,再继续放任艾凡开地图炮,好端端的开幕式就全毁了。
“所有人领取你们的战术手环,它会全程记录你们的军功,领取完后立即出发去对应的部队中报到,再有出言不逊者取消本次大比的资格!”
不屑地撇撇嘴,艾凡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暴怒的种子已经埋下,总要给它一些成长的时间。
当第七小队来到部队的驻地后,欧阳竹她们才终于理解艾凡在开幕式上的疯狂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
十二支学院小队,十二支先头部队,每支部队200人,拆散和整合行动都比较容易。
200人中,20~30个神赐者外加神异者,最低等阶三阶,最高等阶六阶,在没有进入到秦岭核心区域之前,这个配置是足够 横扫外围的。
可偏偏艾凡他们所在的队伍中没有其他神赐者。
队长也不过是一个大腹便便,刚刚达到五阶中段的油腻大叔,刚见面的时候此人连嘴角的油光都没有擦干净,哪有什么军人的风范。
部队其他人也没好哪去,隔壁队伍身着甲胄、意气风发,战意凝聚在头顶,远远了望着曾经的故土。
反观艾凡所在的队伍,精神涣散、衣着随意,别说战意了,他们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就这副模样送到异种面前都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明堂对无葬学院的打压如今已经不用打马赛克了。
据艾凡的了解,他们所在的先头部队的将士一部分是在原部队中犯了事的,聚集在一起也好日后拿出来当炮灰团。
另一部分是遭受了心理创伤自暴自弃的,这群人唯一的作用就只剩下充当诱饵了,让他们拿起武器比收复失地还要难些。
“这下该怎么搞?”吕晓颓丧地瘫坐在床上,语气中的无奈极具感染力。
欧阳竹的眉头同样紧锁着,这不同于平常的小队作战,单靠他们五人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完成前期的清扫和驱赶任务的。
深入腹地,且没有大部队支援,面对群起而攻之的异种,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有没有办法提升一下他们的斗志?”成冰雪摸着自己漂亮的小下巴说着最无解的话。
一支战略部队的斗志不是靠团建或奖金来提升的,纯粹就是斑爆发前就脆弱的心灵,在末世来临之后变成了迟到的叛逆期,这种人,没救。
“最好的办法就是兵分两路,既然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当好炮灰,那索性就圆了他们这个梦。
而咱们要做的则是从另一条路登山,在山顶插下抑制器,至于异种会不会在抑制器的作用下变得疯狂,就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情了,明堂应该已经有相应的对策了。”
艾凡冷硬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终南山有两条古道,一条名为子午道,通过它可以在途经楼观台、重阳观后抵达最高峰太白山。
另一条名为武关道,绕道南五台后登顶太白山,而南五台:清凉、文殊、舍身、灵应观音,同样是这次秦岭行动的重头戏之一。
只要在这五座山峰上插下抑制器,就相当于关闭了秦岭北麓的大门,为后续清剿异种提供极大的便利。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完全就是让这200人用生命为咱们吸引火力啊。”
欧阳竹于心不忍地说道。
可现实就是现实,第七小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正因如此他们才更加珍视生命。
但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故事的一部分,这和你多努力地想去改变他们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
还是那句话,不要试图去改变任何人,除非你是能主宰命运的救世主。
艾凡用坚定的眼神答复了欧阳竹转瞬即逝的天真,说到底他们自己也不过是明堂手里的一把刀罢了,还是被百般厌弃的那种。
次日一早,十二支先头部队齐齐开拔,尖刀一般刺向了秦岭。
这是华国在经历了黑暗年代以及统治格局重新洗牌后,组织起的第一次对异种的反攻。
动物被关得久了会渐渐失去它们的血性,人类同样如此,单从这点而言,明堂的决策倒是无可厚非。
不庸置疑,想想屏幕前的你,是不是被关在了几平米的工位上,然后忽然发觉,还是怀念上学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冲的自己?
中南关距离终南山是十二支队伍中最近的,只用了个把小时的时间,艾凡便他们便穿过了荒废的城市、破败的村镇,站在了终南山曾经的正大门前。
佛教、道教、寿文化、钟馗文化、财神文化曾经都在终南山发扬光大,可以说这里是集百家之所长,然后形成了属于这座山自己的底蕴与神秘。
大门前摆放的巨石,上书“天下第一福地”,便是对悠久历史最好的佐证,传承数千年的香火让整座山都显得气质出尘,超然世外。
可如今,门前的巨石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福”字上是一个交叉的爪痕。
天下第一福地到天下第一凶地,一字之差,却讲述着断开的时间线。
我们都不该忘的,明堂的统治者们更不该。
哪怕到生命终结的前一秒,也该回忆起老祖宗们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