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爷庙返回后,第七小队进入了彻底的休息期。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为前线送去一些物资,然后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绞肉机般的战场。
他们亲眼看到穿山甲从关墙内部钻出,带着一群小灵猫化作漫天残影疯狂收割着生命,几乎每一次都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才能渡过这轮背刺。
也亲眼看到无穷无尽的鱼类异种扭着尾巴强冲彭泽关的缺口,丑陋的模样加上扭曲的姿态,不用正面碰撞便能劝退很多人。
强忍着各种不适,彭泽关的驻军愣是用血肉之躯没让异种越雷池一步,也难怪唐钟林迫切地想从根源解决自题,伤亡实在太高了点。
第七小队也曾提出过协同作战,不说能有多大作为,能填补一个小缺口都算是功不可没。
可问题是当听闻他们来自于无葬学院后,军中几乎所有的高层都提出了反对意见,不相信可以把后背交给一群恶感者。
加上其他军士同样嫌弃第七小队的存在,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信仰和坚持的侮辱。
这就导致唐钟林连力排众议都做不到,众口铄金的力度很多时候比成群结队的异种还要凶猛,为了长远考虑,少数服从多数才是正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谭辰羽和李一桐了。
只要第七小队踏上战场,他们就有太多机会除之而后快,为了给魏星一个满意的交代,第七小队的赛前历练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这期间唐钟林多次询问过艾凡一行人在菖芭山死湖的经历,但第七小队已经将三缄其口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问不出半点儿有用的信息。
别说唐钟林了,连魏老院长都没资格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和实力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和信任度也毫无瓜葛。
唯一的原因就是艾凡他们清楚,这个消息一经公布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偏偏魏星他们的地位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决策,被动接受是独属于炮灰的特权。
就这样的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彭泽关总算迎来了短暂的休整期,在建与拆的不断地轮转中,破碎的关墙总算是有了一个雏形,华国的基建永远都是如此强大。
彭泽关的异种同样很有打工人精神,到点下班绝不拖沓,让它们多冲一次关都是对时间的蔑视,对此艾凡只能表示叹为观止。
趁此机会,欧阳竹带着第七小队的成员敲开了唐钟林办公室的门。
“要离开了么?”从堆积如山的文件后面探了头出来,唐钟林的脸上满是疲惫。
对于他这种武夫来说,宁可再守个把月的雄关,也不愿意与文字和印章多打一秒的交道,稍微用点儿力,就是章碎纸穿的结局。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要赶不上学院大比的开幕式了。”欧阳竹不咸不淡地说道。
也不怪她心情不好,换作是谁被闲置了将近一个月,还饱受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心情都不会有多么美丽,没有欣桌子已经是很努力在克制了。
“不要有这么大的情绪,你们知道的,我也需要顾全大局,更何况你们也不是没有得到历练,单是见闻就不知道甩开同龄人多少条街了。”
“那确实,我们对人心险恶有了长足的见识,如果可以,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艾凡默默给欧阳竹点了个赞,就这脾气简直不要太对胃口,对付这些满嘴打官腔的人,就应该直来直去,不然铁定会被各种cpU。
“罢了罢了,就当是我欠你们的,祝你们学院大比能有好的名次吧。”
欧阳竹冷哼一声,没有再过多停留,只有艾凡在离开前与唐钟林深深对望了一眼。
意思非常明确:我之前的建议希望你能重视起来。
这是独属于艾凡的温温柔。
和来的时候一样,普普通通的军用吉普,没有人欢迎,也没有人欢送,真就应了那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车队壮大了一分。
无葬学院的队伍选择和第七小队同一时间赶赴中南关。
要不说神赐者的排面足够大呢。
除了一辆车是供队员乘坐的,其余的三辆都是供护卫乘坐的,主打一个“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待遇的差距已经足够让人闹心了,无沿学院的领队还是和他们有过不愉快的肖爱婷。
双方见面的那一刻,艾凡明显感觉到肖爱婷想要指使护卫将他们就地格杀的意图,估计是被人叮嘱过什么,这才硬生生控制了下来。
留下一句“土包子”后,释释然乘车离去,留下一片烟尘和尾气
“小凡,给你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欧阳竹紧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懂,不管学院大比这次的形式是什么,只要遇见无沿学院的两支队伍就下死手将他们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放心,这操作我熟。”
“你明白就好,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欧阳竹重重地拍了拍艾凡的肩膀。
其实欧阳竹说不说都无关紧要,艾凡之所以最后心甘情愿接下学院代表的身份本就是有私心的。
为学院正名,为恶感者正名都是次要的,这么高大上的目标与他的人设非常不符。
他只想通过这次大比告诉明堂:
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的非常精彩。
他要让全华国的人都看见,第三个五星图录的拥有者是他们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要借助众人的注意让明堂投鼠忌器,为自己赢得更多的资源和时间。
为此,学院大比夺魁就是他的必由之路,不管是哪所学院,只要敢拦在他面前,那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之摧毁,直到无人敢触其锋芒!
艾凡不是胸怀大志之人。
但如果有人、有事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他并不介意除之而后快。
这是《无罪无谅》教给他的第一条准则:
只有杀死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才能更好地活着,才能去制定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