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响起一阵嘈杂声。
李扶音还没睡醒便被丫鬟架着去了前厅,里面乌泱泱跪了一群人。
她勉强睁开眼睛瞧了一眼,发现是宫里的太监来侯府宣旨,瞧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她这会没什么脾气了,老老实实跪了下来,等着接完圣旨之后赶紧回去睡觉。
结果就听到圣旨里,皇帝夸赞了白惜月的医术,赏赐了她一些黄金,然后便话锋一转,赐了永安侯嫡女宋云清为知和县主并赐婚宁王李墨霄,让礼部即刻开始筹备二人婚事。
众人谢恩后,永安候宋弘立刻接下圣旨,脸上满是喜色。
虽然嫁人的是宋云清,但她被封为县主,对永安侯府的名声大有裨益,他自然是高兴的,没想到一直都不被他看好的女儿,竟然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然而,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太后的懿旨便来了。
太后显然是得知了侯府发生的事,给永安侯府的老夫人送了不少人参补药,赏赐了白惜月一些首饰和锦缎,又让白玉颜过几日亲自带着白惜月去谢恩,意思便再明显不过了。
宋弘只能松口把禁足的白玉颜给放了出来,并且吩咐她来替宋云清准备嫁妆,筹备出嫁事宜,如今她成了县主,在侯府里的地位是与从前不同了,所准备的东西也不能丢了侯府的颜面。
宋云岭此刻也在府里接旨,听到宋云清被封为县主之后很高兴,随后得知母亲被解除禁足,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一笔揭过,他又怕宋云清会不高兴,便主想上前安抚几句。
“清儿……”
李扶音正体验着宿醉醒来的难受,看到宋云岭主动示好,她也不废话,直接道:“哥哥,我身子有些不适……你能背我回房吗?”
宋云岭瞧出她不舒服,立刻点头同意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不适……你可是喝酒了?”
李扶音没说话,她实在是懒得废话,她也不喜欢宋云岭,叫他帮忙也只不过是顺嘴。
“来人,速去请府医。”宋云岭吩咐下去的,随后主动蹲在了李扶音身前,“清儿,你上来,阿兄背你回去。”
这里是侯府,宋云岭和宋云清又是多年兄妹,不过妹妹身子不适,做哥哥的照顾一下,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就在宋云岭背起李扶音,准备带她回去时,白玉颜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宋云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白玉颜疯了一般扑了过来,一双眼睛猩红一片,死死瞪着李扶音,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生吃了她的肉!
谁也没有见到过侯府主母如此癫狂的模样,直接就惊呆了。
刚接完旨,还未将宣旨太监送走的宋弘也傻了,他前脚才解除了白玉颜的禁足,结果她立刻就冲了过来,一副癫狂发疯的模样,着实没有半分可取之处。
他生怕白玉颜疯癫的样子传出去,立刻斥骂道:“夫人,你又怎么了!你若是身子不适,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歇着,别到处乱跑。”
白玉颜一解开禁足便冲了出来,她听到白惜月身边的丫鬟说她出事了,第一时间便过去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把白玉颜惊得头皮发麻,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满脸肿胀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她那宠辱不惊貌若天仙的女儿!
白惜月身边的奴婢在她耳边说亲眼看见宋云清打了白惜月,她瞬间火冒三丈,一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她再也忍无可忍,直接便冲了过来。
偏偏就在这时,白玉颜瞧见宋云清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背在身上,那画面无疑是给她本就愤怒的情绪火上浇油,她当场就炸了!
此刻的白玉颜,根本管不了旁边是否有人在,也根本想不起自己和宋弘的颜面了,今日她若不能弄死宋云清,她如何对得起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宋云岭,你给我放下这个小贱人,她敢打你妹妹,还敢陷害我,我今日非要她死!”白玉颜满脸凶恶,直勾勾的眼神阴狠得渗人。
宋云岭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白玉颜,在他心里,母亲虽然对外严肃端庄,但实则对他温和又慈爱,心疼他读书苦,总是给送许多东西,他从前只觉得母亲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与他记忆中的母亲截然不同!
此刻的白玉颜,就像是被恶鬼附身,完全没有形象,完全失去了理智,宋云岭怎么敢把身上的宋云清放下?
且不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白玉颜的狠毒,连自己的婆母都敢谋害,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这个时候若是放下了宋云清,她还真有可能会立刻冲上来杀人……
此时的宋云清,已经是县主了,身份与之前截然不同,哪怕是宋弘也不敢让她轻易出事,他立刻吩咐人送走宣旨太监,随后快步走到了白玉颜的身旁,将她死死拉住,怒吼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就算宋云清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可她如今已是县主,你作为她的嫡母,怎能如此失态!”
白玉颜听到县主这两个字,表情一阵扭曲,她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宋弘,咬牙切齿道:“就因为她是县主,你就要偏袒她护着她了?她不过是个野种,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挨了打,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却要袒护罪魁祸首!”
宋弘沉下脸,冷冷盯着白玉颜,理直气壮道:“就算清儿打了月儿,你作为当家主母,也不该如此大吵大闹,丢了侯府的颜面!就因为月儿挨了打,你就要杀人,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你们……”白玉颜气得浑身都在抖,她当然不止是为了白惜月,也是为了自己所受的屈辱,可是宋弘和宋云岭却都被宋云清这个小贱人给迷惑了,现在谁也不愿意再向着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