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将军,实不相瞒,在下刘纬台,曾是公孙赞身边的人。
公孙瓒战败后,在下就投奔了袁将军,得了个养马小吏的差事,糊口度日。
刚才来这喂马,无意间看见将军,这才过来看看是否认错。”
“哦,我知道你,公孙瓒身边那个卜卦的,还和他结拜过?”
直到刘纬台说出这档子事,张合才渐渐放下戒心。
刘纬台见张合放下戒心,这才小声说道:
“将军,由于最近要和主公谈判,曹操大营守卫并不森严。
在下又正好知道一条逃回北岸的捷径,正准备找个时机逃回北岸。
正巧在这遇到将军,要不您和在下一起逃回去?”
“不可!我身为主公麾下大将,怎能如此不顾全大局?
既然要谈判,那谈成之后,双方肯定会交换俘虏。
到时你我堂堂正正地被放回去,不是更好吗?”
张合毕竟是名将嘛,多少都有点偶像包袱。
他怎么能轻易去尝试这种不一定能成功的逃跑方法?
即使跑出去,曹操会不会因为这事,在谈判时借题发挥,为难自己主公?
刘纬台劝了半天,见张合没有要跟自己逃跑的意思,他只能悻悻地离去。
……
“哦?这么看来,张合确实是有些骨气啊!”
大帐里,刘彻听完刘纬台的叙述,心里对张合多少有了些期待。
“你做得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像你这么识时务,还有些头脑的小人物,真不多。”
自从上次刘纬台上交刘备写给刘辟的信件后,刘彻就把刘纬台收入了麾下。
暂时让他先和以前一样在军中养马,待回到许都后,再论功行赏。
今天也是临时起意,这才派刘纬台去试试张合的人品。
屏退刘纬台后,刘彻又叫来了郭嘉。
刘彻自官渡开战以来,听过两次张合的名字。
一次是张合、高览率领第三波小部队抢滩登陆,发现势头不对,立刻领兵退走。
保存了麾下士兵,也没有因为急于立功表现而打无把握的仗。
第二次就是张合领军渡河试探延津、白马一代防线的虚实。
虽然最终战败,但听徐晃、张辽说,张合一开始是占据上风的。
不但进退有度,而且十分善于利用地形打阵地战。
要不是贾诩、程昱阴招频出,把张合坑迷糊了,弄不好张合都能全身而退。
加上今天刘纬台的试探,刘彻对张合也是越发的喜欢。
“奉孝,张合这人,你了解多少?”
“主公是想收了此人?”
郭嘉一眼看出主公对张合的喜爱知情,当即出口反问。
“哎呀,你还不知道我?
一共就这么点爱好,喜欢的就是收集这些心甘情愿追随我的大将。”
“这样的话,嘉倒是有一计,可以让张合与袁绍反目,并且死心塌地追随主公。”
顿了顿,郭嘉有些为难道:
“只是,这一计主公得出点血,舍弃些东西。”
“只要不是让我拿自己的命去换,哪怕是损失点兵马钱粮,都没问题。”
“那就好,三天之后,主公只需要……”
随着两人同时发出的一阵坏笑,张合也在此时成了刘彻的“囊中之物”。
……
三天后,大河流速较缓的一处地方,两艘渡船渐渐靠近。
两船靠近到一定距离后,船上的士兵们就下锚收帆,把两只船稳定在了原地。
北岸来的那只船看起来富丽堂皇,用料、摆设都很考究。
袁绍一脸疲惫,无精打采地站在船头,看向对面的船。
“孟德,你我终于又见面了!”
刘彻满面春风,向对面的袁绍抱拳道:
“本初兄,当年洛阳一别,你这些年似乎苍老了许多啊!”
袁绍感念两人年轻时的岁月,不由自主地拉着刘彻叙起旧来。
刘彻对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
直到双方带来的谋士提醒,两人这才进入正题。
袁绍算是有求于曹操,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开口道:
“官渡一战,孟德妙计频出,这一仗,咱们算是打平了。
本来我已经想到战胜你的方法,但前几天刚收到消息,我儿显甫积劳成疾,卧病在床。
你也知道,这幼子最像年轻时的我,也是我最看好的一个……”
说着,袁绍还象征性地抹了把眼泪。
“如此情况,我还怎么有心思在前方和你厮杀?
看在咱们多年好友的情分上,我就不命令其他人代替我和你对战了。
不如就此罢战,咱们也都先回去处理要紧的事情,如何?”
袁绍始终放不下自己的身段,言语中也尽量维护者自己的尊严。
刘彻没有获得有关其他人品行的记忆,但通过观察试探,他也逐渐把自己接触过的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听着、看着袁绍的一言一行,加上这几个月两人交战的情况。
刘彻已经看出袁绍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多谋少断的人。
回头看了眼船舱里放着的一个麻袋,刘彻眼睛一转,笑着对袁绍道:
“本初兄爱子心切,让我佩服。
既然本初兄还念旧情,那我自然不能不识抬举。”
拿出一份于禁发来的战报在袁绍面前晃了晃,刘彻继续道:
“相信上党那边的战况你也知道了。
我费尽千辛万苦,在上党取得的战果,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假如本初兄能彻底退回壶关以北,我可以从获嘉一线撤军,同时答应罢兵。”
听了对方的条件,袁绍赶忙和身边谋士小声商量起来。
不久后,袁绍再次开口道:
“孟德,于禁他们不过围困了高都、泫氏、阳阿三城。
虽说我现在无心再战,但假如我回邺城之后,当即派兵去救,那三城你也未必拿得下。
壶关以南可不止这三城,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刘彻哈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自信道:
“那不如咱们就打个赌,看是你的援军先到,还是于禁他们先把城攻下?
不过你也要想清楚,假如你要打这个赌,那我可就不能讲和了!”
袁绍当然知道打赌必输,眼看自己唬不住对方,袁绍只得退而求其次。
“要不是我儿重病,我还真的跟你赌一赌……”
沉默片刻,袁绍叹气道:
“也罢,那三城我给你便是,壶关以南咱们画条线,分治如何?”
两人拉扯半天,最后达成共识。
袁绍放弃高都、泫氏、阳阿三处,获嘉也不要了,双方就按这个方案重新划定界限。
一切谈好后,刘彻忽然高声道:
“本初兄,你麾下大将张合可还在我手里呢。
难道你就不想把他赎回去吗?”
此话一出,刘彻身后船舱里的麻袋猛然动了一下。
袁绍也有些尴尬,光顾着研究地盘的事了,居然把张合忘了……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显得自己家大业大,袁绍愣是没说软话,只是无所谓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即使放他回来,以后我也未必重用。
不过看在他对我还算忠心的份上,你开个价吧!”
刘彻见袁绍如此嘴硬,心里更是高兴。
“本初兄,我不像你那般家大业大。
张合可能在你那没什么大用,但我却喜欢得紧啊!
不如把他留在我这,我愿意用泫氏一城来换张合,不知本初兄意下如何?”
袁绍可能真的没把张合当回事,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威望在那放着,不需要靠赎回张合来拉拢人心。
几乎没带任何犹豫,袁绍脱口而出道:
“泫氏一城换张合?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