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疼的厉害,但万幸……
她猜对了。
天道还需要她。
天道舍不得让她就这般死掉。
眼前一片漆黑,恍惚间光怪陆离。
全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
九极玄雷没有将她神魂寂灭。
窥测未来也没有让她无功而返。
的确遭罪。
但,目的达成。
毕竟,天道对她,向来偏心。
……
“你看到了什么?”
不知是多久之前的过去,一个相貌格外眼熟的少年,将一个刚出世的女婴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金光过,异象生。
这个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
而白家百年基业,容不得任何存在,为其平添任何的意外。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一袭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手中那安睡着的婴儿,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这个孩子的身上,凶兽与神兽各色因果线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的未来,将会被无数的神兽血脉的继承人团团包围,哪怕你不把她带回来,
那群其他的家伙们也不会让她就这般在如此情景之下无人看管。
但为什么是白家。
你知道白家在八大家族之中的地位。
你也知道白家的安危代表着什么?
疏宁,你马上就要继位白家的家主了,你应该以白家的利益为主体利益,
而不能凭借着一己私欲,用整个白家作为你任性的资本,你明白吗?”
这是……
自己被老哥抱回家的那年。
“三魂七魄少了一魂。
父亲,我想让她像一个正常孩子一般长大,您能帮我吗?”
抱着婴孩的少年并没有回答中年男子的任何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提问。
并抬起了头,将目光看向了满是不赞同的自己的父亲。
并再次重复了一句。
“您能帮我吗?”
幼时的白疏宁实在执拗,未得到对方的应答便一直抬头望着对方的双眼。
“您算不到她的身份吗?
需要我明说吗?
她是妖神的后裔。
是白泽血脉的后人。
麒麟血脉世代以白泽为首,这是您亲自教我的。
我也读过了好多遍远古时期妖神大人的故事。
父亲……
我想让她像正常孩子一样健康平安的长大,您能帮我吗?”
对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并再次确认了一句。
“这是你的意思?
还是被血脉牵引中的并不清醒的意识作祟。”
血脉纯度越高的神兽后裔,越容易受到妖神之力的牵引。
潜藏在神兽后裔灵魂深处的来自于对妖神的供奉与亲近,是他们近乎刻在灵魂之中的本能的忠诚。
每位神兽后裔都自愿接受这对于妖神血脉的绝对忠诚,也自愿被这潜藏在灵魂深处的亲近,而牵动自己的情绪与决策。
但白家不可以。
白家很特殊。
白家的安危,仅次于来自妖神血脉的重要性。
“我很清醒,父亲。”
清醒的沉沦与血脉的亲近。
“决策是我亲自下的。
我现在很清醒。
我希望她可以平安的长大。
像个正常孩子一样。”
老者最终还是未曾说些什么。
只是叹了口气。
摆摆手,转身离开。
中年的白疏宁最终还是得偿所愿。
他遵循着自己意识中的指引,将怀中的婴孩喂过奶粉之后,带进了那个只有白家血脉才可以踏入的竹林禁地。
他在那里的禁书之间不断地翻找着。
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中年白疏宁的指尖拧起一道幽蓝色的灵力,并在禁地的青石之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玄奥的符文。
阵法的线条如活物般迅速流转,将他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吸入了阵中。
他咬破舌尖,将心头精血直接的滴在了阵眼之上,霎时之间,红光暴涨,与他那幽蓝色的灵力纠缠成一道能量的漩涡。
而随着阵法的运转,白疏宁一头乌黑的墨发无风自动。
麒麟的图腾在额间浮现,灵魂深处传来一道意料之内的剧烈的痛楚。
冷汗也随之一滴又一滴的掉落。
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那阵法中央熟睡的婴孩,当最后一丝的灵魂碎片融入阵法之中时,
他踉跄着扶住石柱,却见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婴孩突然的睁开了双眼。
“咿呀咿~”
格外纯真格外干净的笑容,让白疏宁只觉那灵魂撕裂的种种痛处接化作了一道和煦的暖意。
镜中倒影里,原本正风华正茂的青年在此刻鬓角却染了些许的风霜。
灵魂之力的消耗将让他在转瞬之间近乎抽去了十年的寿命。
他将地上的婴孩轻轻抱起,嘴角却不自觉间微微上扬。
“值得了。”
“我的乖乖,好好长大吧。
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好好的,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长大吧。”
……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一道看不清面色的金色身影轻轻开口。
“我不明白。”
云欢抬头。
看着那道金色的身影,并感知着其中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力量的化身,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地直接开口。
那道身影倒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反问。
“不明白为什么白疏宁非要将你带回,并不顾当时白老家主的意愿,只因为你修复丢失的三魂?
还是说,不明白白疏宁非要将你带回的执念从何而来?”
“对。”
云欢对眼前之人猜中自己内心的疑虑这一件事并没有丝毫的惊讶。
毕竟……
天道,无所不知。
“您会为我解答的,对吗?”
口中用的是疑问句,用的是您的“敬称”,但格外理直气壮的语气,却似乎笃定了对方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天道是偏心的。
并且是偏向自己的。
否则也不会在对于任何人都必死的九极玄雷之下仍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并且……
还让她看到了这本不该让她知道的一切。
云欢虽不知这份偏心为何存在,但这其中的理由似乎并不重要。
感受到对方的一点点的偏心的云欢,由着自己那多年来被白疏寒娇宠而来的性子,依照本能地对眼前的天道进行着得寸进尺的要求。
并笃定对方不会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