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面色一变,急忙张了张口想要出声制止洛婉清,但就在此时,只听得上方传来一道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你便是镇国公府的庶女?”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殿之中回响,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洛婉清微微一怔,心中虽略感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屈膝行礼后缓缓开口应道:“回皇上,臣女正是镇国公府的……庶女,洛婉清。”说到“庶女”二字时,她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两个字有着千钧之重,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微沉,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下方的洛婉清。他自然还记得不久前镇国公府老夫人寿宴之时所发生之事——当时这位洛婉清竟公然有意为难镇国公府的嫡女!想到此处,皇上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几分。
然而,相比起洛婉清来,镇国公的大女儿倒是颇有嫡女风范。即便其父母与兄长皆因要事离京,独留她一人在京城之中长大,但她始终举止端庄、仪态优雅,丝毫不失大家闺秀之风。如此看来,这姐妹二人之间的差距可谓一目了然。
皇上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洛婉清,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唇紧闭,许久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洛婉清只觉得时间似乎都凝固了一般,自己就这般跪着,周围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本想着让姐姐洛倾城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好借此机会一展自己的风采,不曾想皇上竟一言不发,这可如何是好?
洛婉清就这样孤零零地跪在那里,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皇上始终沉默不语,整个大殿中的人也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然而,在场众人的目光却无一例外地投向了洛婉清,不少人甚至还微微摇起头来,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要知道,一直以来京城里都流传着有关镇国公府二小姐洛婉清的种种佳话,皆言其不仅容貌出众、才情过人,而且品德高尚、温婉贤淑,比起那身为嫡女的大小姐洛倾城可是要强上百倍不止。可如今一见,这位传说中的二小姐竟是如此愚不可及,难道她不知道皇上向来最为看重嫡庶之别么?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会以洛婉清的难堪收场时,忽然间,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洛婉清,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嫡女尚未展示才艺,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献舞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长公主和抚远将军的女儿宁碧瑶。
洛婉清听闻此言后,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辩驳,但理智却紧紧地扼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她深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犯下任何错误,如果她不顾一切地当众反驳,那么毫无疑问将会和宁碧瑶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
而宁碧瑶身份尊贵非凡,乃是长公主的爱女。面对这样的人物,即便心高气傲如洛婉清,此刻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于是,走投无路之下,洛婉清迅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丁香。毕竟就在刚刚入宫之时,她曾特意嘱咐过自己的贴身婢女丁香,要与她携手共同狠狠地羞辱洛倾城一番。然而事到如今,情况已然失控,她已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之中,唯有依靠丁香来化解眼前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丁香在接收到洛婉清投射过来的求助目光时,心中不禁一阵纠结和为难。洛婉清当初仅仅吩咐她一同刁难洛倾城而已,可眼下需要直面冲撞的对象却是地位尊崇、备受长公主宠溺的宁碧瑶啊!这着实令丁香感到左右为难,踌躇不前。更何况,她清楚地知晓宁碧瑶在宫中的分量和影响力,稍有不慎便可能给自己招来大祸。
然而,当丁香看到洛婉清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时,内心深处顿时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原来,丁香暗自爱慕着她们府上管家的儿子,并且两人之间早已有了亲密的肌肤之亲。尽管丁香出身于顺天府尹之家,但其身份相较于真正的贵族而言仍显低微。但是比起管家之子,她的身份可谓是尊贵无比。
倘若她与管家之子私通之事被揭露出去,必然会导致声名狼藉,甚至有可能遭受严厉的惩罚。想到此处,丁香浑身颤抖不止,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