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在打谷场看大货车的民兵队的人,一整夜真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不夸张地说,以前秋收看粮的时候都没这一夜精神。
实在是没办法,谁能想到都夜里了,村里还能有一波又一波地人睡不着觉来隔着篷布看钢架的人呢,关键来的人还轻手轻脚的。
要不是一个村都是熟悉的,手里的枪是真的要忍不住举起来了。
说好的早上吃完早饭去卸货,宋建明和程意川吃完饭到的时候,嚯,好家伙,那活儿都干了一大半了,打谷场上早就热火朝天地忙成了一片。
按照由近到远的原则,宋金来已经带着两个技术员和村民在地里实操了起来。
一块一块的地都是划分好的,难就难在搭钢架,因为地基如果不够硬,在支撑点的位置还需要做硬化处理。
村里提前买好的砖头和水泥真是派上了用场。
宋金来一边看着人干活,眼神一边在寻找程意川的身影,有文化有知识的年轻人和他们这些只知道干活的农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要是能让程意川将来进村委就好了,反正他是宋诗佳的丈夫,又是个上门女婿,怎么算这也是宋家人。
宋金来的打算程意川是一点儿不知道,他正忙着统计数字呢,给了几亩地的钱,领几亩地的钢材,还有当时多交的钱现在也要挨家挨户退给人家。
钢厂的车队和技术员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村里所有的大棚全部搭完,所以无论是上手的还是在边上看着的,都在很认真地学。
吃完午饭,又看着村民自己动手搭了两个大棚,钢厂的技术员就告辞要准备回去了。
宋金来带了几个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进车厢里,“都是乡下人自己种的菜,新鲜着呢,大家伙带回去分分,别嫌弃啊。”
“村长,您太客气了,厂里还有别的任务,我们就先回了,后面要是有问题,随时打电话到厂里联系我们。”
站在村口看大货车走远,柴油的味道,混着飞扬起来的泥土冲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宋建明抬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要是哪天他也能开上这样的大货车就好了,这么一辆车,那能装多少菜奥,要是有车,他也不用每天刮风下雨还赶牛车了。
因为他眼神里的羡慕和想要都是明晃晃的,边上的程意川看的真切,鬼使神差地开口,“爸,以后咱们会有自家的车的。”
转头,对上的是一双坚定且带有野心的眸子,“爸信你,咱们加油干,肯定买得起。”
男人间的约定在这一刻不需要任何纸质的契约,就此达成。
一连干了一个星期,北河村的地里样貌大换,间隔着的大棚,上面铺着白色但不是那么透明的塑料薄膜,两边的顶上压着干草,就站在远地方,光是这么看着,就很特别。
北河村搞集体经济不是秘密,公社开会的时候各个村的村长和支书都在,这是一个典型,也是一个排头兵。
周围好多个村子的人都在看着呢,看北河村能不能挣着钱,能不能干的起来。
压力很大。
宋金来已经连着好几天吃完晚饭就溜达到宋建明家里,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起步,说的都是下一步怎么办,人怎么安排,地怎么规划,明明从程意川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差不多的,但他就是想每天按时按点的过来听一次。
看着手电筒的光圈在眼前转啊转,然后转弯不见,宋诗佳摁下开关,头顶的电灯随之熄灭,“金来叔这几天看着真的都有点变老了,感觉前几个月他还没有白头发的。”
一只手揽着老婆的肩膀,一只手提着热水壶,程意川带着人往屋里走,“那可不是吗,金来叔家这次也是出了大本钱了,六亩地的大棚菜,我猜这都压上大半个身家了。”
天气有些冷了,一到秋冬季节,宋诗佳就容易手冷脚冷,去山城之前,程意川怕她晚上脚凉,叮嘱了好几遍。
但宋诗佳是个懒得,能躺着肯定不爱坐着,也不想出门倒泡脚水,宁愿在被窝里多花点时间捂一捂,主要还是因为这会儿还不是大冬天,要是天气冷的不像话了,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她肯定也是会勤快一点儿的。
把人摁在凳子上坐好,木盆里倒上热水,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稍微兑了一点儿凉水,程意川还不忘在里面放上纱布包好的生姜片和花椒粒,“快坐下,泡二十分钟,现在我回来了,你可是不能再偷懒了。”
看着蹲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宋诗佳没忍住勾起男人的下巴,亲了上去,“其实有你在家,抱着我睡觉,泡不泡都可以的。”
结婚都一年了,但每次说这样的情话,不仅是程意川,宋诗佳都会不好意思到脸红,只是两人都可能装了,表面上都以调戏对方当乐趣。
出差一个星期没能和老婆一起睡,回来后的程意川像是吃不饱的大象,胃口大的很,家里之前剩下的套本来就没几个了,加上村里最近很忙,他也没能抽空去县医院拿,原本宋诗佳是想着她也可以去的,但站在医院的门口,徘徊了半天,还是因为脸皮太薄没敢走进去。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程意川忍不住动了又动,手也不安分地开始上下摸索了起来,“老婆,佳佳,你别挪了,再挪都贴着墙根了。”
“那你朝外面去点儿,你这样挤着我了,我难受。”
吃过肉的人,看着锅里的肉还能忍住不流口水的能有几个,宋诗佳其实也在忍耐的边缘,只差一句诱惑的话,就会自甘沉沦。
越发上头不满足的程意川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趴在宋诗佳耳边,说了一句男人都知道的假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程意川,宋诗佳只觉得有趣,“真的?真的没事儿。”
“嗯,我保证,不会。”
被情欲缠身的合法夫妻一动了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得亏是身下的实木床当初打的时候木匠够用心,也幸亏两人住的是单独的两间厢房,远走的理智再次回来的时候,宋诗佳都忍不住笑了。
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真的一点儿也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