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兴茶楼的地下,最近又新弄了一个“密室”。
密室的结构呈八角形,每个角边都对应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铜门;但是这些门中,却只有一个连通楼上,另有一个则直通后山的幽谷。
而其它的门呢,就不消说了,不称是死门也差不多:如果不懂得机关,进去就是一道迷宫,随处都是陷阱;即使你有三头六臂,也得给我消失无踪!
呵呵,话说这楼兰人可真够闲的哈,这是在玩“超级玛丽”吗?
那倒不是。
美智子在玩穿越前,怕是还没那玩意儿呢吧!
所以她能有这“创意”,得源自于“端午事件”后,她对于安全的重重顾虑了。
正是在极度的睡卧不宁之下,才悄悄调来庞查,自外而内、秘密制作了这么一个“狡兔三窟”。
有多秘密呢?
这么说吧:就连这个楼里的徐大掌柜,居然都毫无察觉呢!
所以啊,正是基于这种“绝密”的安全,盛茵才又悄悄搬回了这里。
而也许是太觉着安全了,她最近也变得慵懒,都快晌午了、才在“阿狸”的服侍下懒懒起身,半躺到锦榻上养神。
听到动静的阿紫忙推门进来,伺候她洗漱用餐。然后跟尤利一个剥着葡萄,一个在前面掌着扇子。
过了一会儿,阿紫看她精神好点了,才悄悄禀报说:“听上面茶客们说,今天魏廷又有动静了。”
盛茵警觉的一蹙娥眉:“究竟什么事。”
“估计也不算什么大事。狗皇帝一早去了西郊,只看见回来的旗号上、写着’祭神迎秋’几个字,人也不是特别多!”
“可惜了,”
尤利忽然说道:“既然戒备没上次森严,真该趁机再杀他一次!”
盛茵蓦一起身,将漏剥的一颗葡萄籽、噗的啐在他嘴上:“バカやろう(混蛋),——你到底是楼兰人还是燕国人?魏国征燕在即,本君正要看鱼死网破的好戏呢,你不会是想给他们解套吧!”
见主子飙起了“密骂”,尤利慌忙把葡萄籽舔到嘴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臣下错了,还是君上圣明!”
阿紫噗嗤一笑!
“君上,”
阿檀这时匆匆进来。
盛茵抬眼问道:“去哪儿了?”
“波斯球馆呀。”
“那边收拾的怎样了。”
“估计还要些时日。”
“魏国计划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本君不想在中原再停留太久,你们就不能再快些吗?”
这时尤利插嘴说:“这得百花娇说了算啊,君上。她极反感波斯人的味道,想将馆中的那些波斯风统统抹掉!”
盛茵冷笑:“她以为自己是谁!——那些围绕球场的观赛楼、与角斗场式的场地,那一点不是波斯的设计?难道她也要推倒重建不成!”
“所以她后来想了想,也不是太坚持了。但是外装可以保留,里边的陈设与用具是必须要换的。”
“这个由她,但是要快。我要的并不是她如何风光、如何财源广进,而是要利用她的色相和江湖本事,尽快招揽来我想要的人!”
“是,……哦,还有:她说凡做这种生意,在开张前有两种人最好要邀请到:一种是官府的六扇门,另一种则俗称绿林,也就是江湖黑道。”
“黑道?”
盛茵森然一笑:“在当下之西京,还有比我们更大的黑道吗?至于官府,呵呵,就更不须理会。凡是玩得起马球的,哪一个会是寻常百姓呢?”
“是啊君上,现在除了达官显贵,普通人连马尾也摸不着呀,更不要说马球了!”
“那么,她又打算以何等身份,坐镇那里呢。”
“孀居艳妇。”
“寡妇?”
蝎皇哑然失笑:“是她自认的吗?”
阿檀也笑道:“君上当初,可是以‘关中未亡人’的身份、买下球场的呀,这让她还怎么选呢?”
“本君倒是没想到这个。”
蝎皇不觉莞尔:“不过对她来说,也算是应景吧!”
尤利阴笑道:“是呀君上!在大多数猎艳者眼里,这样一个年轻俊美的独居少妇、甚至比花枝儿少女还抢手呢!”
盛茵斜了他一眼:“你倒什么都懂!”
这时阿紫也凑趣说:“臣下也听楼下茶客说过,这种风气在京城士族中的确有,而且还是源自前朝的曹氏父子呢!
若真的这样,那些显贵们一定会像苍蝇一样、天天围着她转的。再不出半年,我们的银子就可收回了。”
“哼,”
盛茵一耸尖翘的小鼻子:“银子在本君眼里,还不如大漠中的沙子!”
尤利谄媚地“补充说明”道:“君上要的,可不是那些汉人钱,而是他们肚子里的情报,对吧君上?”
盛茵不觉莞尔:“吃了我一颗葡萄籽,你居然也聪明了哈!”
阿檀的眼角掠过一丝轻蔑,偷偷向阿紫递了个眼色;阿紫立刻坏笑着、从地上捡起一颗葡萄籽,递给蝎皇说:“君上要不要、让他再聪明些呢?”
盛茵笑着接过来、随手向他扔去。
犹里毫不犹豫地又一口叼在嘴里,忽然失惊道:“哎呀不好!”
三个女人同时把娥眉一弯:“怎么了?”
“怎么感觉,头发在哗哗往下掉呢!”
“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臣下、刚刚因疑生幻了:怕吃下这颗仙仔儿后、会一下子‘聪明绝顶’呢!”
盛茵大笑,顺势一脚把他登开:“滚,你个马屁精,哈哈……”
笑过以后,忽然又想起一件心事:嗳!……瞧这些四肢发达的楼兰人,一个个不是糙汉就是软蛋,可怎比得上我的樾亭君,既重情重义、又风度翩翩哦……
于是又问阿檀:“身份、名字换了,她的样子就不需要改变一下吗?”
“已经变了,现在基本就是个孀居小娘子的样儿。”
“仅仅是妆容变了?”
“回君上:她的化妆术与易容术一样厉害,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但只要她想,妆容是随时可以抹去的!”盛茵若有所思的说道:“严密监视,不要让她再跟那个人见面,以免曝露了身份!”
“是,臣下明白,我已安排香芸在她身边了!”
“一个人怎么成。让你那个香螺也一同过去吧。还有……那个拓跋宏,是时候让他也出来了。
就让他去想尽办法,缠住这个骚货好了,以免她再‘节外生枝’,偷偷的溜出去找汉子。”
“是。”
阿紫沉思着答道,“只是君上,她自己也私自弄了个人进去呢,还被封了个‘管事’。”
盛茵警觉的坐起身子:“查过那人底细了吗?”
“查过了:以前在明月楼做过琴师。”
“琴师?!”
女特工一下联想到了李蓟,起身走了几步说:“这一来,这女人还有秘密可言吗?……顺便告诉下拓跋宏,同时给我看好他,不许与那女人太过接近。”
“是。”
阿檀一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