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呢,正在看样品。”钱汇民压低声音,“许总,这人看起来很有钱,开着小轿车来的!”
许如意走进店里,就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正在仔细端详着鞋架上的样品。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负责人。”许如意主动上前。
“哦,您就是许老板吧!”中年男人笑得很热情,“久仰久仰!听说您这儿的鞋子质量特别好,我想订一批。”
“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五百双,要最好的款式。”中年男人很爽快,“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质量要过硬。”
许如意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真实?
哪有生意人做买卖不谈价钱的?
“您是做什么生意的?”许如意试探着问。
“我啊,在南方做外贸的,这批鞋主要是出口用。”
中年男人回答得很自然,“听朋友介绍说您这儿的货不错,就过来看看。”
许如意点点头,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
这几天的大客户都有个共同点——来得急,下单快,不怎么讲价。
正常的生意人哪有这样的?
就算是急单,也得货比三家吧。
“那您什么时候要货?”
“越快越好,最好下周就能拿到。”
中年男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我先付定金,五千块够不够?”
看到那厚厚的一叠钱,钱汇民的眼睛都直了。
许如意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先生,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们需要确认一下具体的款式和尺码。”
“当然可以。“”中年男人很配合地留下了地址和电话。
等人走了,钱汇民兴奋得直搓手:“许总,这下发了!五千块定金呢!”
许如意却沉着脸。
“汇民,你觉不觉得这几天的客户有点奇怪?”
“奇怪?”钱汇民愣了一下,“没有啊,人家给钱就行,管他奇怪不奇怪。”
许如意摇摇头。
钱汇民还是太年轻,看问题不够深入。
这种异常的火爆,肯定有原因。
要么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要么就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但是会是谁呢?
许如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接触过的人。
突然,她想到了沈时怀。
那天在饭店里,沈时怀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而且,他在京城人脉广泛,要找几个人来做样买卖并不难。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许如意越想越觉得蹊跷。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这次是个年轻女人,穿着时髦,化着精致的妆容。
“请问这里是许老板的皮鞋店吗?”女人的声音很甜腻。
“是的,您需要什么?”许如意客气地回应。
“我听说您这里的鞋子特别好,想订一批送人。”女人四处打量着,“大概需要两百双吧。”
又是一个大客户!
钱汇民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如意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绝对不是巧合!
“请问您是从哪里听说我们店的?”许如意直接问道。
女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这么问。
“就是...朋友介绍的。”她的回答有些磕磕绊绊。
“哪位朋友?”许如意步步紧逼。
“这...这个...”女人开始结巴,脸上也有了慌乱的神色。
许如意冷笑一声。
果然有鬼!
“钱汇民,送客!”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诶,许老板...”钱汇民还想说什么,被许如意一瞪,立刻闭了嘴。
女人灰溜溜地走了。
钱汇民不解地看着许如意:“许总,您这是干嘛啊?那可是两百双的大单!”
“假的。”许如意冷冷地说,“这几天的客户都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吧,人家都给定金了。”
“给定金又怎么样?”许如意冷笑,“你以为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她在店里来回踱步,脑子飞快地转着。
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帮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
如果有别的目的,那会是什么?
许如意突然停下脚步。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如果这些假客户是为了抬高她的营业额,让她产生错觉,以为生意特别好,然后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
“汇民,最近有没有人来打听过我们的进货渠道?”
钱汇民想了想:“好像没有...等等,昨天有个人问过咱们的皮革是从哪儿进的,我没多想就告诉他了。”
许如意的心一沉。
果然!
有人在调查她的供应链!
这几天的假繁荣,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套取更多的信息!
“许总,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钱汇民有些担心。
许如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幕后黑手是谁。
而最有嫌疑的,就是沈时怀。
可是沈时怀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们之间明明合作得很愉快,他还帮过自己不少忙。
难道...
许如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难道沈时怀一直在利用她?
表面上帮助她发展生意,实际上是在收集她的商业机密?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许如意咬了咬牙。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是瞎了眼了!
竟然把狼当成了朋友!
“汇民,从今天开始,凡是来订大单的客户,都要仔细核实身份。”许如意冷冷地说,“没有可靠推荐人的,一律不接单。”
“可是许总,这样我们会损失很多生意的。”
“损失就损失,总比被人当傻子耍要强。”
许如意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沈时怀,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原本以为他们应该不应该再有交集才对。
现在整这出难道是为了减轻负罪感吗?
还是说想要回到当初?
许如意心里难免自嘲了起来,回想起他们之前三个人的一点一滴,还真是怀念。
可当初走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甚至连招呼都不打算打。
她的心理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