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唐集团科学院研究所所长领着国家安全部门冲进病房时,陆瑾辰正被韩可欣用汤匙舀着乌鸡汤喂到嘴边。
国安人员把平板电脑 “砰” 地放在床头柜上,屏幕里秦轩举着芯片侃侃而谈的画面,差点让陆瑾辰把汤勺咬断半截 ,那枚芯片上的电路纹路,分明是他最近才在医院病床上优化过的第三版设计。
“陆工,这是境外势力今早同步直播的芯片发布会。” 调查员将平板转向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主讲人自称秦轩,说这项技术是他独立研发的。
“秦轩!” 这个名字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瞬间扎进陆瑾辰的心脏。他死死攥住床单,指节泛白,记忆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那个总穿着限量款球鞋,在宿舍里叼着电子烟的富二代,是他曾经掏心掏肺的舍友。还记得初次对韩可欣心动时,满心欢喜地把她介绍给宿舍兄弟。
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没过多久,韩可欣就小鸟依人地挽着秦轩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辰哥,把出国名额让给我呗。” 秦轩勾着他肩膀,“你看可欣多希望你留在国内陪她。” 韩可欣也在一旁咬着嘴唇,眼神楚楚可怜:“我一个人在国内,真的好害怕……”
就这样,他鬼使神差地放弃了梦寐以求的深造机会。而作为 “交换”,韩可欣终于点头答应和他交往。
这些年,这个名字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禁忌。每当有人提起,他就笑着转移话题;电脑里的毕业照,他永远倒扣着,生怕看到照片里秦轩搭在韩可欣肩上的手。
无独有偶,韩可欣似乎也默契地绝口不提过去,让他一度以为,那些往事早已随风而逝。
可如今,这个名字再次出现,竟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将他苦心经营的 “幸福” 击得粉碎。
一旁研究所所长见陆瑾辰不说话,急得直搓手:“陆工,这可是咱们憋了三年的核心技术啊!怎么会......”
陆瑾辰喉结刚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开口,韩可欣“噌” 地从人群里弹出来。她眼眶瞬间蓄满泪,颤抖着抓住调查员的袖口:“我、我全说!都怪我心太软,没拦住他......”
她猛地转头看向陆瑾辰,睫毛上的泪珠摇摇欲坠:“这个秦轩,和我老公是大学铁哥们!一个宿舍同吃同睡四年,陆瑾辰总说‘秦轩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着说着,她突然捂住嘴,“呜呜” 哭出了声,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早该想到,他会为了兄弟......”
陆瑾辰瘫在病床上,呆滞的看着秦可欣,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竟然熊信口雌黄,他手指颤抖着指向韩可欣:\"可欣...... 你......这时候你怎么能乱说!\"
话音未落,韩可欣突然捂着脸崩溃大哭:\"老公,你别瞒了!你们不是说要‘兄弟齐心搞事业’吗?但是你现在为了帮兄弟,竟然卖国......\"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却成功让围观的医生护士们倒吸一口凉气。
陆瑾辰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韩可欣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大学时她总踮着脚给秦轩整理衣领,电话里若隐若现的男人轻笑,还有最近她捧着笔记本电脑,娇嗔着说 “想学习芯片知识” 的模样。
此刻这些画面全化作锋利的刀片,在他脑海里疯狂绞动。
“原来从始至终,我才是那个傻子。” 陆瑾辰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呢喃。眼前这个女人,曾用这双手温柔地为他擦拭汗水,递上深夜加班的热咖啡,如今却指着他的鼻尖,字字如刀地编织着谎言。
说好要携手一生的承诺,不过是引他踏入深渊的诱饵。
心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陆瑾辰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他踉跄着想要抓住什么支撑,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韩可欣藏在指缝间那抹得逞的冷笑,和记忆里大学时她依偎在秦轩身旁的甜蜜模样,重叠成了最讽刺的画面。随后,他直直地向后倒去,陷入无边的黑暗。
由于考虑到陆瑾辰双腿残疾不能行动,加上需要取证时间,国安局还是先撤离。
但\"陆瑾辰卖国贼\" 的消息像病毒般在医院传开。保洁阿姨路过陆瑾辰的病房都要啐一口,护工们议论纷纷:\"以前看着不要命的搞科研还挺敬佩,没想到竟然是个卖国贼!\"
“知人知面不知心,车祸怎么没把他撞死啊!”
“可怜他媳妇了,最近一直那么辛苦的照顾着,没想到照顾出一个白眼狼!”
\"卖国贼!\"
走廊里护工们的唾弃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陆瑾辰攥着床单的手指关节发白,喉间腥甜翻涌。
国安局前脚刚走,韩可欣后脚就换上 “贤妻” 嘴脸。她攥着护士站的病历本,指尖划过 “下肢瘫痪” 的诊断结果,转身对主治医生娇滴滴开口:“您看我老公现在这样,哪有力气逃跑呀?但外面流言蜚语这么凶,他听了肯定伤身体......”
她咬着下唇,睫毛扑闪,“要不打一针镇静剂?让他好好休息,也免得情绪激动影响取证。”
护士推着治疗车靠近时,陆瑾辰死死盯着那支细长的注射器。透明液体在针管里轻轻摇晃,折射出冷冽的光,像极了韩可欣藏在笑容背后的算计。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雨夜,韩可欣发着高烧蜷缩在诊所。他彻夜守在床边,每隔半小时就换一次退烧贴,熬红了眼给她煮小米粥。那时她虚弱地抓着他的手,轻声说:\"有你真好。\"
而现在,同样躺在病床上,握着他手腕的手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韩可欣的美甲深深掐进他皮肤,甜腻的声音里裹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老公别紧张,这是医生开的镇静剂,打了就能睡个好觉~\"
陆瑾辰看着针尖逼近,突然笑了。这笑声惊得护士手一抖,韩可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终于明白,原来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她棋盘上的一颗弃子。曾经那些温柔体贴的瞬间,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比这针管里的液体更冰冷,更致命。
“老公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韩可欣死死按住陆瑾辰的手腕,美甲在皮肤上压出红痕。针头刺入的瞬间,陆瑾辰听见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卖国贼的滋味,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