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海风又咸又潮，直往林小武领口灌。
他骑着电动车，后胎在湿滑礁石上一滑，差点摔了。
他单手扶稳车把，另一只手摸了摸腰间唐婉给的暖宝宝，还热乎着呢。
“到啦！”程雪骑摩托先到岸边，扯下头盔，头发上还挂着浪花，“17号渔排，备注加辣的海鲜汤面哈。”
苏雨欣从后车厢探出头，鼻子冻得通红，举着手机乐呵道：“直播热度破两百万啦！弹幕都刷‘外卖侠不迟到’，小武哥你看！”她把手机转过去，屏幕上全是字。
「这天气送外卖，真是拿命打工」
「汤面要是洒了，我就去东岛人直播间刷差评」
「婉婉姐的刀鞘发光，太反差萌了」
林小武从保温箱拿出餐盒，手一碰到，有点惊讶：这温度跟刚出锅差不多啊。
他看了眼裹着围巾缩在摩托后座的唐婉，唐婉正摸着刀鞘上的云纹，抬头时碎雪落在睫毛上，眼睛亮亮的，说：“程雪开了三档加热，我又用刀意弄了层气劲。关羽传里说，‘吃热汤，血不寒’。”
“得嘞！”林小武把餐盒往怀里一抱，踩着木梯往渔排上爬，“大叔，您的海鲜汤面——”话还没说完，脚下木板“嘎吱”一声要断。
他赶紧闪，就见一个黑影从渔排遮阳棚后窜出来，把他保温箱都弄开了。
“林桑。”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林小武抬头，对上一双带金纹的眼睛。
伊贺真悬在离海面三米高的地方，黑色衣服被风吹得鼓鼓的，露出胸口吓人的八臂修罗刺青，“让你送外卖，是给神武道场面子。现在，该去死啦。”他一抬手，海水倒灌，变成水刃和冰晶漩涡。
“小武！”唐婉大喊，青龙刀嗡嗡响。
林小武后颈逆鳞发烫，关二爷残魂要醒了。
更怪的是，他左眼皮直跳，脑子里出现孙武的声音：“虚实之阵，先乱他的势。”
“老周的无人机！”程雪突然喊。
林小武一转头，就见三架无人机冲下来，挂着的不是餐盒，是他落在传达室的岳家枪枪杆。
“那老头说‘当年送鸡毛信的本事还没忘’！”程雪举着遥控器喊，“接住！”
枪杆飞来，林小武金瞳出现两个虚影，一个是关二爷横刀瞪眼，一个是孙武笑咪咪。
他一把抓住枪杆，在水漩涡里划了个“虚”字，这是苏雨欣早上画在他手心的，说要让敌人摸不着头脑。
“小把戏。”伊贺真不屑地笑，又弄出更粗的水刃。
林小武突然把保温箱扔出去，里面有份没送的肠粉，备注写着“给打坏人的小哥加十个鸡蛋”。
保温箱砸进漩涡，林小武听见孙武说：“这叫‘用东西引敌人上钩’。”
水漩涡顿了下，伊贺真有点懵。
林小武趁机冲上去，岳家枪耍出个枪花，挑飞了伊贺真腰间的神念玉牌，喘着气说：“你以为我在送外卖？我在测你空间压制范围呢。从老周手抖，到程雪加热，苏雨欣直播，都是孙武说的‘用计’。”
伊贺真脸色变了。这时，海平线金光一闪。
林小武一看，唐婉站在摩托旁，青龙刀出鞘，刀上纹路和她后颈鳞片发光，她大喊：“小武！”
海浪声变大，林小武感觉有东西从脊椎冲到后颈，逆鳞处青龙虚影和唐婉刀上龙纹连起来了。
他握紧枪，枪和刀共鸣。
“接住！”唐婉喊。
林小武伸手，结果她扔过来的是刀鞘，里面飞出青色流光，不知道是关二爷残魂还是刀的器灵。
“先送外卖！”程雪骑摩托撞开水刃，苏雨欣举着手机喊，“大叔汤面要凉啦！”林小武这才想起怀里餐盒，刚才打半天汤面都没洒，原来大家从接到战书就开始想办法了。
他看餐盒备注“加送十盒牛肉”，在晨光里挺暖。
海风吹着，他听见伊贺真怒吼、弹幕沸腾，还有唐婉刀里藏着的龙吟。
“来啦。”他对渔排上大叔笑了笑，“您的海鲜汤面，热乎着呢。”
林小武把面递给大叔，手指还疼着呢。
他一转身，后颈逆鳞烫得厉害。
抬头一看，唐婉站在礁石顶，青龙刀举得高高的，刀上纹路变成甲胄兵戈，风都被刀意吹得倒着走，脚下浪墙两米高。
“小武！接住！”唐婉喊声和龙鸣一起响。
林小武一看，刀身冒出金色雾气，变成好多玄甲士兵，唐婉一甩刀，士兵变光刃，把伊贺真扭曲的空间劈开。
“我去！婉婉姐把关二爷军阵弄出来啦？”程雪刹车，喊苏雨欣切特写，“刀上‘汉’字在动！”
苏雨欣手抖着举手机，弹幕全刷疯了。
林小武没看弹幕，盯着军阵，后颈逆鳞疼得像撕裂一样，一片青龙鳞片掉下来，还带着血。
更怪的是，他能听见唐婉心声：「逆鳞共鸣...小武，接着我的刀意！」
“玄铁门的！别愣着！”程雪踹了苏雨欣一脚。
苏雨欣反应过来，拿出玄铁令一扔，喊：“以玄铁门之名——镇！”
玄铁令变成锁链，缠住伊贺真。
伊贺真一挣扎，锁链被他左眼金光熔了，骂道：“支那人破铜烂铁想困我？”
“烂铁？”苏雨欣抹了把血，“我玄铁门镇过河、锁过妖，你这破契约不够看！”
林小武发现伊贺真胸口暗紫色纹路，是东岛神武契约。
“空间要塌啦！”老周在耳麦里喊，“小武，你逆鳞发光啦！”
林小武一摸后背，逆鳞剥落处有青龙虚影，和唐婉刀上龙纹连着，能听见龙吟和唐婉喘气声：“小武，抓住我刀意，残魂能融合！”
伊贺真笑了：“融合？支那人爱做梦。你们以为外卖、直播、破铁能赢？神武道场规则是血！”
海浪变成十米高水墙，林小武被气浪撞礁石上，嘴里尝到血味。
他看见唐婉刀插在礁石上，军阵要散了，她嘴角流血，后颈鳞片更明显。
苏雨欣只剩三根锁链缠伊贺真腿，她跪在地上，头发渗血。
“程雪！”林小武喊。
程雪骑摩托过来，扔围巾给他：“擦血！老周说逆鳞剥落是好事，武神传承认主啦！”
“认主？疼得跟扒皮似的。”林小武把围巾按在后颈。
“你是活人啊，跟死人残魂融合当然疼。”程雪拿出止血喷雾，“看唐婉的刀！”
林小武一看，刀上出现关二爷影子，拍了拍唐婉肩膀，唐婉喊：“小武！逆鳞共鸣缺口在伊贺真左眼，用岳家枪！”
“岳家枪？”林小武才想起手里枪杆，没枪头呢。
他一摸怀里，摸到渔民大叔给的肠粉盒，打开里面是十个热鸡蛋。
“孙子说‘打仗没固定套路’。”林小武笑了，把鸡蛋放枪头位置，“今天用鸡蛋当枪头！”
程雪差点笑岔气：“你疯啦，鸡蛋能当武器？”
“能啊，汤面都没洒，唐婉刀意护着，肯定硬。”林小武耍个枪花，鸡蛋转得飞快。
话音刚落，水墙压过来。
林小武踩着摩托后座跳起，岳家枪耍个“丹凤朝阳”，鸡蛋飞出去，正砸伊贺真左眼。
“咔嚓！”鸡蛋碎了，金纹也裂了。
林小武冲上去，用枪杆砸伊贺真胸口，这招“力拔山兮”。
伊贺真退三步，背后出现八臂修罗虚影。
“空间要塌啦！”老周带着哭腔喊，“小武，快撤！”
林小武没撤，盯着修罗虚影，逆鳞处暖流涌出来，青龙虚影钻进他身体。
他听见孙武说：“虚的当实的，实的当虚的，核心在左眼！”
唐婉喊：“小武！刀鞘里的残魂！”
林小武拿出刀鞘，里面青色流光缠着枪杆，枪杆变青金色。
他一握，感觉像拿了座大山。
“接招！”他大喝一声，岳家枪“横扫千军”，枪风把伊贺真衣服撕烂，修罗虚影被挑中尖叫。
伊贺真左眼裂开，露出紫色光团。
“镇！”苏雨欣三根锁链缠上光团。
唐婉刀爆金光，军阵士兵变箭雨扎进光团。
林小武感觉身体里有东西炸开，逆鳞处青龙虚影融进皮肤，他能看清伊贺真动作，听见他心跳。
他举枪对准光团，喊：“破！”
光团炸开，伊贺真左眼灭了，后退撞礁石上，吐出黑血。
林小武跪在地上，逆鳞伤口流血，但感觉特轻松。
“成功了？”程雪小心凑近，“伊贺真不动了？”
“没。”苏雨欣擦血，“他契约核心碎了，但他在笑。”
林小武抬头，伊贺真笑个不停，黑血把礁石腐蚀了。
他左眼灭了，暗紫色纹路在发间凝成紫色符文。
“中国武者，就是蝼蚁。”伊贺真声音沙哑。
林小武逆鳞又发烫，看唐婉刀上关二爷影子点头。
伊贺真发间符文闪着诡异光。
海浪声远了，林小武听见大家喊叫和弹幕提醒。
他想站起来，浑身没劲，伤口还流血。
伊贺真笑声越来越大，林小武盯着符文，想起孙武的话，知道这仗还没完。